嘉峪關。
木懷成拿下嘉峪關,將士們正在忙忙碌碌地加固城墻。
站在高處,木懷成看著關外。“這天下,何時才能平靜。”
“哥,吃嗎?”哥舒喆煜爬瞭上來,從懷裡拿出一個果子。“山裡摘的,很甜。”
木懷成看著哥舒喆煜笑瞭笑。“喜歡吃果子?”
“嗯,西蠻是蠻荒之地,冬天連獵物都沒有,別說新鮮的果子瞭。”哥舒喆煜淡淡說著,他已經淡然瞭,並不是很在乎瞭。
“以後,想吃多少都有,哥給你摘。”木懷成看著手裡的果子,咬瞭一口。
確實挺甜。
哥舒喆煜愣瞭一下,這話說得……讓他一個大男人,還有點感動。“嘉峪關拿下瞭,我就該走瞭,師父說我已經通過考驗瞭,要去江南之地,鎮守江南。”
他終是要一個人挑起大梁瞭。
“哥相信你。”木懷成拍瞭拍哥舒喆煜的肩膀。“咱們木傢,沒有孬種!”
木傢滿門忠烈,木景炎鎮守邊城,他在嘉峪關,哥舒喆煜若是去瞭江南,那他們木傢人,便都掛帥上陣瞭。
“若是這天下一統,再無戰爭,哥你有什麼想法?”哥舒喆煜問瞭一句。
“回傢,見你嫂子。”木懷成笑瞭笑。
他知道,洞壁崖之戰,阿圖雅肯定嚇壞瞭。
他甚至都能想到阿圖雅眼睛紅紅的,跪在神佛前為他祈禱。
哥舒喆煜一臉羨慕。
“你呢?”木懷成笑著問瞭一句。
“若是立下戰功,我想……娶個媳婦兒。”他在蠻族長大,一路拼到蠻人的首領。
在他的認知裡,女人就是玩兒物,是戰利品。
他可以有很多女人,卻從未想過要給哪個女人一個身份。
可九鳳……
他想給九鳳一個名分,而他身邊,僅她一人足以。
“到時候,哥哥肯定為你做主。”木懷成很欣慰。
在沈清洲手底下磨礪過,哥舒喆煜的性子真的變化很大。
從前滿身戾氣,如今戾氣消散,成熟瞭太多。
“木喆煜!該走瞭!”城下,九鳳笑著喊瞭一聲。
刻意喊瞭木喆煜。
打賭賭輸瞭,就得願賭服輸。
哥舒喆煜揚瞭揚嘴角,翻身跳下城墻。“哥,走瞭!”
木懷成目送哥舒喆煜離開,這天下,這盛世,一定會來。
……
奉天,皇城。
何顧發狂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古雨和薛京華絲毫沒有從他身上看希望,意識怕是回不來瞭。
朝陽站在藥蘆外,眼眶已經隱忍到赤紅。
他多希望何顧成撐下來。
“嘭!”藥蘆的門被撞開,裡面的人都被撞瞭出來。
何顧瞳孔深黑,一步步走瞭出來。
藥人,是強行用藥物淬煉筋骨,強大肌力,增強內力。
他們沒有意識,沒有痛感……
朝陽站在原地,不願對何顧下手。
可她……很矛盾,這樣的何顧,是不是更加痛苦。
何顧沒有意識,還在對身邊的人下手,招招都是殺意。
朝陽的手指握緊的發顫,她答應過薛京華,會親自動手。
“何顧……”朝陽聲音有些沙啞,輕聲喚瞭一句。
何顧殺人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
朝陽緩緩閉上眼睛,手中握著短刃。
她真的……不想這麼做。
眼淚滾燙的灼燒眼睛,慘叫聲此起彼伏。
她不能再猶豫瞭。
“姐姐,不要……不要殺何顧,姐姐。”
青果兒顯然看出朝陽的意圖,哭著抓住朝陽的手,轉身撲到何顧懷裡,把人抱緊。“姐姐,他有意識,你相信我,他真的有意識的。”
何顧的殺意依舊濃鬱,抬手沖著青果兒打瞭下去。
朝陽心口一驚,快速出手,想要從何顧手裡救下青果兒。
青果嚇得瑟瑟發抖,明明小臉煞白,嚇得都閉上瞭雙眼,卻依舊沒有松開何顧。
何顧的手指距離青果臉頰極近的位置,終究還是停下瞭。
朝陽也倒吸一口涼氣,快速收回自己的短刃,差點……就會刺穿何顧的心口。
緊張地盯著何顧,朝陽連呼吸都是收緊的。
何顧果然沒有下去手,手指僵硬的落在青果的臉上,像是好奇一般,觸碰她的淚痕。
朝陽心中一喜,青果兒沒有撒謊。
何顧確實有意識。
“何顧?”朝陽試著喚瞭一聲。
何顧的視線被落在朝陽臉上,安靜瞭很久。
青果兒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睛,天……她居然還活著。
心有餘悸的拍瞭拍胸脯,青果這會兒知道怕瞭。
小心翼翼的後退,躲在朝陽身後。
何顧看瞭朝陽許久,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也有記憶,他無法傷害眼前的女人。
朝陽松瞭口氣,回頭看著青果。“他真的有意識。”
青果也開心的點頭。“何顧會好起來的,他說要對我好的。”
朝陽沉思瞭片刻。“果兒,以後,何顧就由你來照顧,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我很願意。”青果快速點頭,活像個撥浪鼓。
“你可知道……何顧在清醒之前是沒有自主行動能力的,你要照顧他泡藥浴,洗澡穿衣,你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朝陽知道青果及笄瞭,但畢竟是個小丫頭。
青果咬瞭咬唇角。“我願意的。”
她是被人賣去花樓的,沒人對她好,隻有何顧。
何顧雖然一開始以為她是自己妹妹,但即使知道她不是以後,也對她很好。
“他會好起來。”朝陽堅信,不管多久,他一定會好起來。
……
正陽殿。
沈清洲進宮,不僅僅是為瞭見蕭君澤和朝陽,還是為瞭見長孫無邪。
倒是沒想到,蕭君澤還挺聰明,知道困住長孫無邪。
“沈大人。”蕭君澤來見沈清洲,並沒有通知朝陽。
他其實並不想讓朝陽不開心。
沈清洲見蕭君澤獨自前來,多少有些失落。
但還是恭敬作揖。“陛下。”
“此次嘉峪關之戰,多虧大人。”蕭君澤公私分明。
“應該的。”沈清洲淡淡回應。
“陛下,小公子抱來瞭。”殿外,春蘭抱著小慕陽走瞭進來,將小奶團子交給沈清洲。
沈清洲愣瞭一下,一瞬間有些無措。“這……這是朝兒的孩子?”
蕭君澤有些妒忌的點瞭點頭,這小東西被自己抱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可到瞭沈清洲懷裡,怎麼就又乖又奶,還愛笑?
冤傢,絕對是冤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