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言,這位是北辰國的季王,我方才說要商量的人就是他。”眼見澤言迎上來,雲妙音立即對著他介紹道。
澤言聞言,朝著晏季微微頷首:“季王,有禮瞭。”
雲妙音不禁一怔,一般人聽到是季王,不說三拜九叩,至少也得行個大禮。
而澤言卻連普通的禮都未施……
就算他是東酈國的人,這也未免有些太過失禮瞭吧?
可記憶中,澤言並非這樣的人呀!
有點擔心晏季會不愉,雲妙音趕緊朝晏季看去,卻見他面色平靜,隻是眼眸幽深,對著澤言亦是微微頷首:“宸王,有禮瞭。”
雲妙音的雙眼倏地變大:“你說誰?宸王?誰是宸王?這是澤……”
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不由轉頭朝澤言看去。
隻見他眸光閃瞭閃,從晏季的面上收回目光看向她,溫和一笑道:“抱歉,雲姑娘,我就是宸王,東酈國的三皇子龍少鈺,澤言是我的字。”
“什麼?”雲妙音頓時震驚不已。
她可是一直以為他隻是負責使團裡這個表演班子的,隻把他當成一個平民。
但他竟然是一國的王爺!
難怪,他可以將她說成是他的人,便能輕松將她帶入。
因為就算是北辰國,也要給一國王爺薄面的吧?
枉她自認觀察力入微,沒想到,連一個人的身份都沒有準確識清。
可他那樣的平易近人,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呀。
眼見她驚呆後,直直地看向自己,澤言心裡不禁一慌。
之前沒有說明,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他當王爺多年,受瞭人民的敬畏也多年。
能夠拋開身份與一個人相處,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本想著在宴會前找個機會與她說明,免得到瞭皇宮再去驚訝,可沒想到,晏季一到這裡,便毫不留情將他戳穿。
果然是敵意滿滿,呵……
想到此,他掃瞭晏季一眼後,立即朝著雲妙音解釋道:“雲姑娘,我不是有意隱瞞身份,隻是……”
“沒關系,我理解。”雲妙音卻打斷瞭他的話,朝著他幹巴巴笑瞭一下。
她的確是理解,澤言作為出使別國的王爺,安全一定是放在第一位。
那就代表著,他不能隨便對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隻是,好歹相處兩次,她自以為和他還算有點交情,猛地被告知他的真實身份,多少有些緩不過來。
倒不是失落,隻是總歸免不得有一些微小的失望。
也不是對澤言失望,是對這個被權利地位貫徹始終的古代有些失望和無奈。
因為他們讓人不能隨心所欲,婚嫁、交友統統如此。
若是可以,有朝一日,她還是希望遠離朝堂,擇一靜地安然終老。
隻是,恐怕很難。
有道是,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澤言如何能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雲妙音已經上綱上線到古代社會的悲哀。
他隻是看到雲妙音明顯黯淡且有些疏離的眼神,頓時覺得心裡十分不舒服。
明明方才還想急著與她相認,現在可倒好,反倒覺得將她越推越遠。
“雲姑娘,我……”
“不說這些瞭,時間不多,我們趕緊說正事吧。”猜到他想要說什麼,雲妙音故意打斷,還對著澤言笑瞭笑,表明她是真的理解。
然而,越是這樣,澤言心裡越不好受。
他倒是寧願雲妙音可以怪他幾句,也好過這種客氣。
隻是,正事當前,他也確實不好再多說什麼,更何況,還有晏季在場。
因此,隻能點頭道:“二位請隨我來。”
接著,才轉身朝裡走去,為二人帶路。
身後,晏季轉頭看向雲妙音,意味莫測地挑瞭挑眉,低聲道:“怎麼?不開心瞭?”
“哪有?”雲妙音聞言趕緊用眼神警告他,“你不要亂說。”
晏季未置可否,而是繼續道:“本王忽然想起,你當初遇見本王,也不知道本王的身份。”
“沒錯。”雲妙音不由撇嘴,“而且你還是故意隱瞞的,呵。”
畢竟,他當初說的可是‘上瞭我的榻,哪有那麼容易走?’
若是說的是‘上瞭本王的榻’,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害她後面還擔心他的安全,險些為他擋刀。
真是,想來那會這傢夥在床上肯定偷笑自己來著。
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瞪瞭晏季一眼。
晏季雙眼微瞇:“怎麼?都這會瞭,還在怪罪本王?”
“不敢,我哪敢怪你啊。”雲妙音翻瞭個白眼,“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哼。”
晏季嘴角微勾:“本王看你這眼神,卻沒看出一絲不敢呢。”
“你看錯瞭。”雲妙音又白瞭他一眼,加快腳步。
懶得和他回憶那件事,因為總覺得傻得很丟人。
身後,晏季卻是嘴角上揚,大步跟瞭上去。
而他倆的話雖然刻意壓低瞭聲音,但澤言又怎會聽不到?
聞言,澤言更是神色一黯。
不過,在到達一處偏廳後,還是調整好瞭情緒,轉過頭道:“這就是後日宴會演出所需要的全部鐵球,已經查驗過,全部被動瞭手腳,今日不需排練,所以,我已經給所有人一日假,如今這裡沒有別人,可否將實情全盤托出?”
雲妙音轉頭看向晏季,隻見他並無異議,便也將在長公主府發現火藥及後面的追查進度一並告知。
甚至,為瞭表現誠意,還將懷疑的幕後人選也說瞭出來。
澤言的臉色冷瞭冷:“四皇子晏辰秉?我與他從未接觸過,卻想將我也卷進去,看來,此事便沒那麼簡單。”
“沒錯。”晏季終是接瞭話,“有人想借他的手除掉本王和宸王,以他的才智,恐怕是個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澤言瞇瞭瞇眼:“那季王想要怎麼做?”
晏季聞言,似是想到什麼,忽然朝周圍看瞭一眼。
隻見紅瀟正雙手抱胸,倚靠在他們身後的門柱之上,見他望過來,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哎呦,終於想起我瞭?”
晏季挑瞭挑眉,無法反駁,因為她說的是實情。
見晏季如此,紅瀟更加吐血。
她一身紅衣慣瞭,到哪都是焦點,為什麼剛剛活得像個隱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