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府內,雲妙音回去的時候,好戲其實還沒有開唱。
趙夫人作為當傢主母,如今遇到春節這種大事,自然是要好生張羅一番的。
而且,雲妙涵如今出落地越發水靈,且明顯較之以前更加有心機手段,這次去皇宮,還指不定有什麼好事。
所以,她端坐在大廳之中,看著站在下面的趙姨娘,就像屁股上安瞭一條尾巴,在使勁翹著。
隻不過,都已過午時,卻還未見雲禦史等人回來,不禁心裡也有些奇怪。
而忽然,卻聽院中,一陣腳步聲傳來。
趙夫人趕緊朝廳外看去,卻見雲妙音緩緩走進瞭廳中。
而在她的身後,卻未見其他人的人影。
趙夫人不禁心下奇怪,盡管不願和雲妙音多說話,還是挺起腰板,陰陽怪氣地問道:“你爹和妙涵呢?”
雲妙音這會兒心情很好,對她這種傲慢無禮的態度也不多做計較。
方才散場之時,她就看到晏辰尉與他爹沉著臉一同走出,所以,就知道一定會晚一些回來。
她嘴角一揚,隨意地回答道:“大概還在宮裡吧。”
“宮裡?”趙夫人眉頭一蹙,“午時都過瞭,他們在宮裡幹嘛?”
雲妙音眉頭一挑:“待會你就知道瞭,午時所有皇子都要同皇上和皇後吃團圓膳,我猜,他們馬上就到瞭。”
趙夫人聞言,那臉上更是一陣疑惑:“他們不回來與皇子又有什麼關系?”
雲妙音眼珠微轉,這麼久瞭,這趙夫人都沒有收到宮裡半點消息,也難怪雲妙涵會用這麼偏激的方法,這是當娘的不給力啊。
想到此,她忽而一笑道:“畢竟大皇子要與爹討論婚事嘛。”
這話一出,趙夫人的臉色猛地一變:“皇上賜婚瞭?賜給誰,你?”
雲妙音趕緊搖頭:“不,不是我,我可高攀不起。”
趙夫人一愣,眸中頓時露出喜色。
既然不是雲妙音,那不就是她的寶貝女兒雲妙涵?
她就說,妙涵比以前更加厲害,但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好事發生!
隻是,她的眼珠一轉,忽然想到雲妙音的態度。
往日裡,雲妙音都是對她不甚理會,私底下連面子都不給的,如今怎麼會來好心告訴她這件事?
莫不是,知道妙涵要當王妃,也前來巴結瞭?
想到此,她的嘴角一揚,頭更加昂地高瞭幾分:“原來是這樣,我口渴瞭,你給我倒杯茶吧。”
這話一出,底下本就因聽瞭方才的話,而一直緊緊皺眉的趙姨娘趕緊道:“我給姐姐倒吧,大小姐剛回來,也很累。”
然而,趙夫人卻冷冷一哼:“你倒的和大小姐倒的怎會一樣呢?別太抬舉自己瞭。”
趙姨娘瞳孔一縮,眼底是隱忍的怒意。
對她來說,雲妙音對她有再造之恩,為瞭雲妙音,她可以不顧一切。
然而,雲妙音卻是朝著趙姨娘使瞭個眼色,制止住她蠢蠢欲動的心,
接著,微微一笑道:“好啊,母親等著,我這就給母親倒。”
說著,便走到桌前,低頭看向那茶壺。
趙夫人臉上浮現出一股近乎變態的得意,這麼久瞭,她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瞭。
所以,看著雲妙音隻是站在那裡不動,她也沒有過多催促。
因為越是掙紮地久,越代表雲妙音心裡難受,不是嗎?
那就讓她難受地久一點好瞭!
而且,她正好有時間讓大傢過來,都好好看一看以後這傢裡到底誰才是主子?
想到此,她當即對著身邊的丫鬟使瞭使眼色。
丫鬟心領神會,立即悄然出門。
而雲妙音這才拿起茶壺,不過,還是沒有立即倒下去。
忽然,隻聽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趙夫人的眼前一亮,趕緊站起身,迎瞭過去。
卻見雲禦史臉色陰沉,大步走進大廳後,便對身後低頭跟隨著的雲妙涵一聲怒吼道:“跪下!”
趙夫人本在狂喜之中,見這架勢不禁嚇瞭一跳:“老爺,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讓妙涵跪下啊,她不是被皇上賜婚瞭嗎?”
“你還敢提賜婚?”雲禦史聞言怒火更勝,當即冷冷地看向她道,“我就說妙涵為何忽然這般大膽!原來是你在背後為她撐腰對不對?我真是看錯你瞭,原來你竟是個如此不知羞恥的女人。”
趙夫人這麼多年,本就以溫柔賢淑著稱。
如今被扣上不知羞恥四個大字,幾乎讓她回不過神。
“老爺,你在說什麼?妾身怎麼瞭?”
“怎麼瞭?你還有臉問?你怎麼不問問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雲禦史有氣無處發,直接伸出腳將一旁的椅子踢翻。
椅子轟隆一聲,一下子滾到瞭雲妙涵的面前,嚇得趙夫人頓時一激靈。
而本就被那丫鬟喊來的下人們,更覺似是出瞭什麼大事,趕緊紛紛加快腳步,個個站到瞭廳外不遠處,朝裡面遙望。
卻見趙夫人臉色發白,從椅子前繞過去,站在跪著的雲妙涵面前問道:“妙涵,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雲妙涵眸光湧動,嘴角一抹變態的笑意的滑過,不過,還是低聲故作可憐道:“娘,我懷瞭大皇子的孩子。”
“什麼?”趙夫人的身子一震,被這消息震驚地不禁朝後退瞭幾步。
而身後,剛好是被踹翻的椅子,且身邊此時又沒有丫鬟伺候和提醒,所以,趙夫人當即就被絆倒在地,直接摔瞭個王八翻殼,四角朝天。
“噗。”趕來的下人們剛好看到這一幕,皆忍不住笑瞭起來。
那丫鬟臉色一變,也想不到會是這情景,趕緊急得對著下人們揮手道:“都離開這,快走,別看瞭。”
隻是,那些下人又怎會聽她的話?
之前被她喊過來,也是因她說瞭夫人有大事宣佈,就是不想來也必須得來。
那麼,如今剛到這又被轟走,豈有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大傢都是下人,誰怕誰?
所以,一個個幹脆挺直腰板,還就站在這不走瞭!
那丫鬟沒轍,又看著在廳內摔得狼狽的趙夫人無人攙扶,一個跺腳,還是朝著大廳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