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不遠的草叢上,三個帳篷搭瞭起來。
雲妙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夫君,這也是你讓暗衛一路背來的?”
“不錯。”晏季嘴角一揚,“想的周到吧?”
雲妙音嘴角抽搐:“周到。”
“那你這是什麼表情?”晏季看著她的神情一臉探究。
雲妙音幹笑著扯瞭扯嘴角:“我就是覺得這樣他們多累啊,我們徒步都很辛苦,他們又要背鍋背帳篷還要背被褥……”
晏季眉頭一挑,當即轉頭看向漆黑的遠方:“你們累嗎?”
“不累!”頃刻間,一群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聲音回應,驚走瞭一片正在樹上睡覺的鳥,可慘。
雲妙音身子一震,頓時被嚇瞭一跳。
這是帶瞭多少人啊……
晏季立即朝著那邊瞪瞭一眼。
樹上,石頭邊,草叢裡……的暗衛們立即嚇得不輕,他們其實並不常年在王爺左右,基本上除瞭執行重大任務,王爺都喜歡獨自成行,最多帶上柴蒙。
所以,他們對於如何面對王妃並沒有太多經驗,剛剛好像是嚇到瞭較弱的王妃,這可如何是好?
雲妙音無奈地笑著搖瞭搖頭,行吧,不累就好。
不過,她看瞭一眼帳篷的數量……
“為什麼隻有三個?”
“王妃,屬下一向不需要帳篷。”話音剛落,就聽一旁的柴蒙回道。
雲妙音本想說這樣怎麼行,但想到那些暗衛們此刻也是露天而宿,便也隨他們而去。
因為這些大老爺們估計已經習慣瞭,那就讓她們這三個嬌弱的女子享受一下吧!
然而,本該高興的青鳥卻看著這搭好的帳篷表情有些發僵。
一旁,看到她神色的柴蒙連忙道:“快進去休息吧,我本就是侍衛,習慣瞭隨時可以眼觀六路,我就睡在這篝火旁,也不冷。”
青鳥猶豫地點瞭點頭,隨即慢慢松開他的手,走瞭進去。
柴蒙這才走到篝火旁,往裡面填瞭些柴,讓火燒的更旺。
看著萬毒聖人和斬月也進去安頓好,雲妙音這才與晏季一同而進。
“冷嗎?”帳篷裡沒有枕頭,雲妙音躺在晏季的臂彎裡,聽到他詢問。
當即搖瞭搖頭:“不冷。”
晏季這才唇角一揚,在額頭上輕輕地為她烙下一個吻,而後抱緊她,溫柔道:“睡吧。”
雲妙音偷偷松瞭口氣。
說實話,她還挺擔心晏季在帳篷裡使壞的,要真是那樣,她可要瘋瞭。
畢竟,三個帳篷離得極近,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精神放松瞭下來,一天的跋山涉水讓她很快閉上瞭眼。
然而,大概是帳篷外面有火,裡面又鋪瞭隔水墊和厚厚的墊子,雲妙音沒過一會兒就覺得熱度超標。
尤其是這個狹窄的空間內,還有個晏季這麼偉岸的身軀在一旁,並且還緊緊地摟著她。
半睡半醒中,她下意識扒開自己的衣領,難耐地扭動身子想要從身旁的“火爐”裡掙脫出來,接著,卻覺身邊那“火爐”將她更加緊地包圍住,低沉的嗓音伴著炙熱的呼吸:“別動。”
雲妙音這會兒處於半睡眠狀態,腦子並不清醒,所以,感受到不適的她隻想到反抗,頓時動得更劇烈起來。
晏季額頭青筋暴起,早知道,他就把讓暗衛把他倆的帳篷單獨搭起來瞭!
這個女人,真的要他的命!
“青鳥,青鳥你怎麼瞭,青鳥……”忽然,外面柴蒙一陣焦急的聲音傳來,將雲妙音從夢中吵醒。
她揉著眼睛睜開,因為惦記著青鳥,並沒註意到晏季的神情,隻是匆匆道:“好像是青鳥,我們去看看。”
晏季倒是松瞭一口氣,隨即將她放開,與她一道而出。
旁邊的帳篷處,柴蒙正跪在帳篷的門口,輕輕搖著青鳥。
而青鳥卻並沒有醒來,反而身子不停發抖,臉上也有許多不安。
雲妙音眉頭一蹙,趕緊走上前:“讓我看看。”
柴蒙立即朝裡坐進去,讓她得以把脈,自己則緊緊地拉住青鳥的另一隻手,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雲妙音把完脈,眉頭微蹙。
“王妃,青鳥她怎麼瞭?”柴蒙見狀趕忙詢問。
雲妙音扭頭看向也已經走過來的萬毒聖人和斬月,神情嚴肅道:“師傅,師公,我覺得像是極為嚴重的夢魘。”
萬毒聖人聞言,也立即上前把瞭脈,很快,他便點點頭:“的確是夢魘,並非中毒。”
雲妙音頓時松瞭口氣,而後拿起袖中銀針,朝她的穴位刺去,試圖將她喚醒。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青鳥完全沒有要醒的樣子!
怎麼回事?她還從未失過手!
“我來。”一旁,斬月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打開蓋子放到瞭青鳥的鼻子前。
這一次,青鳥才終於睜開瞭眼。
她看著身旁的一圈人眼神有些迷茫:“你們怎麼瞭?怎麼都圍著我?”
柴蒙上下仔細地打量著她,確定她沒事才焦急道:“是你怎麼瞭?從入睡後就很不安,怎麼叫都叫不醒。”
青鳥一愣,聽到這話臉色卻蒼白瞭幾分,很顯然,她是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的。
雲妙音想瞭想還是決定單刀直入道:“青鳥,你這個情況對身體很不好,夢魘過深,長久無法醒來,會越發造成身體和精神的負擔,你不如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
青鳥張瞭張口,剛想說沒事,卻見所有人都是一臉擔心地望著她,尤其是柴蒙。
而且,在這麼多對她而言近乎神醫面前,她也沒辦法裝做沒事,隻好道:“我害怕晚上的深山,白天沒事,一到天黑就會害怕,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柴蒙一愣,立即想到他剛剛準備去打獵時,青鳥那牢牢攥住他的手。
他當即自責地敲瞭一下自己的頭,明明已經這麼明顯,他卻沒有意識到,他真該死!
青鳥趕忙將他拉住:“柴蒙,你別這樣,這又不怪你,我從很小開始就這樣瞭,不,應該說從我有記憶開始。”
雲妙音其實也有些自責,作為朋友,她居然對此毫不瞭解,還把她帶到她最恐懼的深山。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無濟於事,她雖不是精神科醫生,但她也曾有過最害怕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心理上跨越過去。
所以,她想瞭想還是問道:“青鳥,那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夢到瞭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