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拽著唐父的腿,故意松瞭半截,任由往下滑瞭幾寸。
唐父的上半身往窗外滑去,腦袋貼著大樓外墻,臉都紫瞭,魂飛魄散,再喊不出聲。
孔武有力的保鏢拎著唐父的腿,就像蕩秋千一樣,在涼臺外墻晃蕩起來。
就算沒恐高癥的人,被人吊在29樓外面蕩秋千,也會嚇掉三魂六魄。
何況唐父年紀大,哪禁得起這麼折騰,被晃蕩瞭沒兩分鐘,便奄奄一息,再無聲息。
唐母顧不得渾身疼痛,想要撲上去救老伴兒,卻被保鏢扯住,腿兒都軟瞭,一下子屈膝跪倒。
霍慎修瞥一眼唐傢眾人:“別急,排隊,一個個來。見者有份。”
唐妻、唐蘊畫嚇得摟作一團,瑟瑟發抖。
唐蘊畫大哭起來:“媽……不行,我有恐高癥啊…我連六七樓高都會暈的…我要像爺爺這樣,還不如直接讓我死瞭……”
唐妻也沖著唐明達哭起來:“明達——”
屋內,霍慎修吸瞭口煙,眸色鷹隼般犀利而沉著,看向面色發青、汗如雨下的唐明達:
“以後,每天來你傢跟你玩一趟。”
唐明達後背冷汗炸開。
終於,一咬牙,提起筆將那兩份轉讓協議授權書都給簽瞭字,摁下瞭手印。
涼臺上,保鏢將唐父撈上來,像一塊破抹佈似的,扔在地上。
唐傢眾人飛撲過去,哭嚷起來:
“老頭子你怎麼樣瞭……”
“公公,你還好吧……”
“快,快給你爸拿速效救心丸,怕是心臟病發瞭……”
與此同時,霍慎修拎起授權書,看一眼,望向唐明達:
“三天內,搬離這裡。不要讓我多催。”
“別想著報警,報警也沒用,我隻是來收債而已,你這是欠我媽的。”
“要是真想鬧大,我也可以陪你。隻是我怕你玩不起。”
保鏢將授權書接過來,收好。
一行人大步離開。
隻留下一片狼藉的唐傢。
確定唐父沒什麼大礙後,唐明達回瞭神魂,心臟就像割下一塊肉似的疼,立刻就打電話到瞭物業管理處。
“我是29樓的唐姓業主!你們是怎麼回事,居然隨便放人進來!我物業費白交瞭嗎?快,快給我報警!就說我傢被一群人入室搶劫瞭!我傢人也受傷瞭!”
那邊響起物業工作人員禮貌的聲音:
“唐先生,晚上好,可是巡視的保安並沒上報有外人進入過我們小區。”
什麼鬼?唐明達氣絕瞭:“怎麼可能沒有!那些人才剛走,你們瞎瞭眼啊!你去調監控啊!”
“不好意思,唐先生,今晚小區所有監控都壞瞭。”
“全都?怎麼可能一起都壞掉?”唐明達一驚,死活不信。
物業的語氣還是很客氣:“準確說,是監控室的主機出瞭故障,還在搶修,所以今晚所有監控存檔都沒瞭。””
早不壞晚不壞,這個時候壞掉瞭……要說與那人沒關系,他還真不信!
阿梧的這個兒子,到底是什麼人?
唐明達沒來由後背發涼,打瞭個冷戰。
想起他剛才說的“別想著報警,報警也沒用”……
隻當是唬唬自己,沒料是真的。
沒有監控,沒有物業這邊的證明,他報警有用嗎?
正這時,唐蘊畫拿著媽的手機跑瞭過來:
“爸……你看……姑姑的兒子原來是霍氏集團的董事長!我就說剛才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上網一查,還真有點像……好像就是剛才那人……”
唐明達心頭一驚,接過手機一看。
是霍氏董事長霍慎修被媒體拍到的幾張照片。
雖然不算太清晰,但完全可以看到,就是今天來大鬧唐傢的那個男人!
原來阿梧的兒子……現在成瞭霍氏集團的一把手!
難怪帶著一群人,氣勢煊赫。
若真是這樣,那還真是惹不起瞭……
酒樓和房產,就算他抱著死活不讓,憑著霍氏在潭城的權力,還能想不出辦法拿走?
唐蘊畫在一旁又說:“我還查過,芙蓉名苑這房子就是霍氏旗下的房地產公司之一,物業公司想必也是一個公司的吧……”
難怪——
難怪物業那邊好像沒事兒發生一樣,監控也壞掉瞭。
難怪霍慎修今晚進來,如入無人之地。
唐明達涼瞭一顆心,身子軟下來。
還報個什麼警?
就算報瞭警,就算霍慎修因此真的進瞭局子——
人傢秋後算賬,想玩死他們唐傢,也是分分鐘的事!
霍慎修剛才說的沒錯,要是真的鬧大,他玩不起!
……
一行人走出芙蓉名苑,霍慎修便吩咐下去:
“把授權書拿去給律師那邊操作。”
“是。”持著授權書保鏢調頭便上瞭另一輛車,去辦事瞭。
他繼續吩咐:“放話出去,從今往後,不準任何人和唐明達合作,不準許任何公司雇傭唐傢任何人。否則,都是和霍氏作對,與我過不去。”
就算替母親要回瞭債,但他也要讓唐傢在潭城的地皮上無法生存。
餘下的保鏢彼此對視一眼,多少吸口氣。
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今晚二爺報復的這一傢子,是什麼人瞭。
是二爺的親外公外婆、親舅舅。
剛才一場大鬧,收走唐傢產業就罷瞭。
現在這勢頭,是要活活將唐傢趕盡殺絕啊。
也不知那唐傢對二爺生母到底怎麼樣瞭。
卻也不敢多問什麼,齊齊應下:“是,稍後會通知韓助理去處理。”’
幾個保鏢則繼續跟在二爺身後,正準備陪同上車,霍慎修卻步子一停,看到瞭小區對面的梧桐樹下,停著一輛眼熟的車,眸色一動。
是那小女人的車。
知道她可能不放心,卻沒想到還真的跟瞭出來。
他打瞭個手勢,示意讓保鏢先自己回去,跨過馬路。
蘇蜜遠遠看著男人朝自己走過來,拉開副駕駛門,上瞭車,帶入一股風塵仆仆的夜涼氣息。
他撞上小女人憂心忡忡的眸子:“怎麼,想問我殺瞭唐傢人沒?”
蘇蜜看他這個樣子,倒是安心瞭,半天才道:“所以,唐傢那邊怎麼處理的?”
“欠債的還債。”還能怎樣?隻是他利息要的多,十倍償還而已。
蘇蜜看他徐徐不急的態度,不去多問,卻也知道唐傢今晚怕是被折騰得夠嗆,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看一眼芙蓉名苑的大門,沒再多說唐傢瞭,隻發車,開離。
開瞭會兒,霍慎修才發覺車子不是在回華園的路上,眼眸一抬:
“這是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