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一遍,不準解雇原老師,讓她繼續來給蔚蔚上課。”頓瞭頓,霍慎修補充:“誰敢解雇她,我讓誰好看。”
語氣下瞭寒霜一樣。讓整個一樓都結瞭冰。
隨即,大步離開。
……
室外的雨,還是在下,隻是比之前稍微小瞭點。
霍慎修開車開得緩慢,眼神深遠,盯著前方,卻又陷入思緒中。
然後,油門踩到底,加速,在雨中如脫韁駿馬狂奔起來。
不一會兒,車子到瞭蘇傢住的小區,在蘇傢別墅門口停下。
車輪在地面上尖銳的嘎吱一聲摩擦聲,驚動瞭裡面的人。
芳姐撐著傘出來,看清楚瞭來人是誰,一驚,過去開門:“霍二爺,怎麼是你——”
他下瞭車,走過來,二話沒說,直接推開蘇傢鐵門,朝裡面走去,在會館剛剛換瞭一身幹爽的衣服,再次被打得透濕。
芳姐哪裡擋得住形同野獸般的男人,怨自己手快開瞭門,急得追上來:
“霍二爺,你不能隨便闖進來的,您現在跟我們蘇傢什麼關系都沒有,我傢少爺不想見您……”
話音未落,卻聽霍慎修揚起分貝,怒呵:“
“蘇謹杭!出來!”
“霍二爺——”
“蘇謹杭,出來!”
霍慎修見沒有動靜,環顧四周,大步過去,抄起院子裡放在角落的一把花鋤:
“你不出來,我就砸瞭蘇傢!”
說罷,將花鋤朝一旁的擺放齊整的盆栽砸去。
瓦盆盡數哐當炸裂。
還是沒點回應。
他直接大步走到蘇傢一樓的一扇落地窗邊,揚起花鋤。
芳姐倒吸口涼氣:“霍二爺要是再這樣,我就要報警瞭!”
正這時,終於聽見有人走出來,聲音飄來:
“芳姐,你先進去。”
霍慎修這才停下舉動,望過去。
臺階上,許久沒見的蘇謹杭穿著一身在傢的白衣白褲,站在屋簷下,飄逸如謫仙,眉目清淡。
芳姐一看少爺出來瞭,也就瞪一眼霍慎修,撐著傘匆匆進去瞭。
霍慎修丟下花鋤,朝臺階那邊走過去,卻沒進去,依舊站在臺階下的雨裡,一字一句冷冽道:
“蜜蜜呢?”
蘇謹杭漠然看著他:“這句話,四年間,你已經問過我無數遍瞭。我也回答過你無數遍,你要是想找蜜蜜,就去下面找她。”
霍慎修唇邊滲出凌冽:“她根本就沒死。你一直跟她一起瞞著我。現在她回來瞭,一定聯系過你。”
那小女人要是沒事,一定不會不聯系唯一的親哥哥。
蘇謹杭是絕對知道的!
蘇謹杭盯著他的眼神就像看瘋子一樣:“霍二爺的想象力真豐富。我也希望如你所說。”
霍慎修執著地說:“原糖兒。蔚蔚新來的傢庭教師原糖兒就是蜜蜜,是不是?!”
蘇謹杭依舊臉色穩如泰山,隻多瞭幾分嘲諷,口氣也不客氣瞭:“我不知道什麼圓糖還是方糖,你要是神經出瞭問題,就去看醫生,我的妹妹叫蘇蜜,再沒有其他人。”
霍慎修見他就是不承認,跨上臺階幾步,一把揪住蘇謹杭的衣領:
“蘇謹杭,你要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讓你們蘇傢生不如死,信不信我讓你在潭城和M國的公司全都破產!?”
“信,怎麼不信?”被他揪住衣領的年輕男子面色如玉,沒有被威脅到,反倒浮出濃濃的鄙夷:“你為瞭傢產和前途,連前妻都能不要,轉個身就能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女,做出再卑鄙的事情,我都不奇怪。”
霍慎修一拳頭砸下去。
蘇謹杭也不準備忍瞭,一個閃躲避開,一拳還擊過來。
他早就對霍慎修積瞭一肚子火,這會兒送上門來,正好也能出口惡氣。
兩個男人摔下臺階,扭打成一團。
按理,霍慎修常年運動,不乏攻擊性運動,體力占優勢,可以分分鐘將對方撂倒。
但蘇謹杭心裡憋著一口氣,潛力爆發,也不遑多讓。
一時,兩人勢均力敵,不分勝負。
芳姐在屋內瞧見兩個男人在外面打起來瞭,心驚肉跳,哎呀媽,怎麼打起來瞭呢,趕緊跑出來站在臺階上拿著手機:
“別打瞭!霍二爺,你擅闖民宅就算瞭,還跟我傢少爺打架,我、我報警瞭啊……”
可能兩人不想鬧大,出瞭各自一口氣,總算消停下來,喘著粗氣後退幾步。
芳姐忙跑到少爺跟前,將傘撐在他頭上:“沒事吧?”
蘇謹杭白凈的臉上掛瞭彩,眼皮子都腫得翻起來瞭,但看見霍慎修嘴角青紫,心理也平衡瞭。
芳姐氣得快哭瞭,一邊給蘇謹杭擦臉上的傷,一邊沖著霍慎修怒斥:
“霍二爺,你對蜜蜜小姐那樣就算瞭,現在還來砸蜜蜜小姐的傢、打少爺,你還有良心沒有啊?哪有你這種人啊。蜜蜜小姐就算在天之靈知道瞭,晚上也會來找你算賬的!”
霍慎修雙手抵在膝蓋上,喘息瞭幾聲,勻瞭勻氣,才環顧一圈四周被自己砸壞的狼藉,再看一眼蘇謹杭,支起身子:“全部記在我賬上。我賠償。”
說著轉身,淋著雨朝蘇傢門口走去。
背後蘇謹杭的不屑聲:
“誰稀罕你賠償?滾!有多遠滾多遠,瘋子!腦袋壞瞭!有病!”
霍慎修走出蘇傢門口,上瞭車,濕漉漉的掌心打開,幾縷短短的頭發出現在視線中。
是剛才打架時,趁機拔下來的。
這場架,一來,是想逼蘇謹杭道出實情,想確定蘇蜜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二來,也是為瞭蘇謹杭的幾根頭發。
他沾瞭雨的睫毛濕濕一彈,陰霾盡顯,拿起電話,撥通。
那邊,韓飛很快接瞭電話:
“二爺,有什麼吩咐嗎?”
“找個靠譜的醫院,我要做親子鑒定。兩份。”
……
與此同時,蘇傢。
蘇謹杭進屋後,芳姐給他拿瞭膏藥和紗佈過來,給他清理瞭臉上、眼睛上的傷口,一邊弄一邊還在罵霍慎修。
蘇謹杭默然不語,坐在沙發上,隻任由芳姐搗鼓著,直到處理好瞭,才站起來:
“我先回房換身衣服。”
說罷,回瞭自己房間。
進房間後,蘇謹杭換瞭身幹凈的衣服,走到床邊,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