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薑俏月的號發來的。
是萬滋雅在清惠精神病院的內部醫院病房裡的照片。
臉被劃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皮肉翻開。
一塊完整皮膚都沒有。
像是被玻璃碎片紮過一樣。
一隻眼睛也被綁著紗佈,看起來傷得很嚴重。
手臂也好像骨折瞭,打瞭石膏。
總之,全身上下沒一塊完整的。
【剛查到,萬滋雅在精神病院昨晚出事瞭,對外通報說是不小心撞見瞭個正在發病的躁狂癥男病人,被打瞭一頓,臉也摔到瞭玻璃渣裡,全毀瞭,一隻眼球傷得厲害,剛做瞭眼球摘除手術,瞎瞭。】
蘇蜜看著薑俏月發來的消息,呼吸一頓。
看來是霍慎修讓人去做的瞭。
剛進去就這麼被惡整,今後住在那兒,不知要吃什麼苦。
這就是霍慎修不讓萬滋雅回M國受刑,而是把她留在潭城精神病院的原因吧?
幾張照片光是看著就惡心。
蘇蜜收瞭眼神,刪除照片。
如果他這麼做是為瞭讓自己開心,順氣,希望這樣她就能原諒他……可能弄錯瞭。
*
次日,蘇蜜繼續清理行李,最遲傍晚就會離開華園,搬回公寓。
荷姐一開始不太歡迎她的到來,這會兒看她母子要走瞭,倒舍不得瞭,一邊幫她收拾,一邊戀戀不舍地嘮叨:
“以後有空,一定要帶小酥寶回來玩啊。”
蘇蜜將衣服放進行李袋,這小傢夥,走到哪裡都能收獲粉絲一片,點點頭,隻聽手機震動起來,是薑俏月打來的。
她站起身,跟荷姐打瞭個招呼,走出去,在走廊上接瞭:
“俏俏姐,怎麼瞭,有事?
萬滋雅的事結束瞭,薑俏月最近也沒什麼特別事需要聯系她瞭。
“謹杭哥好像出事瞭。”那邊響起薑俏月的聲音。
蘇蜜頓時一怔,一顆心提起來:“我哥出什麼事瞭?”
她和哥哥不太方便明面聯系,所以,這四年,她讓薑俏月幫自己也盯著蘇謹杭那邊,若蘇傢有什麼事,及時跟自己說。
“我也不確定,但我看你哥哥的秘書報警瞭,一打聽才知道,謹杭哥早上去桐市出差瞭,但到瞭桐市後,就再沒聯系到,打電話都是關機狀態,秘書聯系那邊的客戶,客戶也沒接聽電話……”
蘇蜜一驚:“所以我哥是失聯瞭?”
“是。謹杭哥秘書報警瞭,但因為才一天而已,又是成年人,警方那邊沒有受理,說是隻能等下去。這才跟你說一聲。”
蘇蜜蹙緊眉心,哥哥是個穩重性子,不會做那種沒交代的事。
突然失聯,肯定是有問題。
難道是……霍慎修做的?
畢竟霍慎修昨天才去哥哥公司,又逼問哥哥說出真相,臨走前還撂下那種威脅的話。
肯定是瞭!
不然,不可能這麼巧!
她表示知道瞭,掛瞭電話,穩瞭穩氣息。
先給哥哥兩個電話都打過去,果然,要麼沒接,要麼關機瞭。
現在去質問霍慎修是不是綁瞭蘇謹杭,就相當於變相承認瞭自己就是蘇蜜。
這男人,是在逼自己承認嗎?
他也做得出來這種事。
薛巖當眾揭發厲曼瑤,事後她也清楚瞭,不就是因為被他使瞭離間計麼?
她聽韓飛說瞭,是他故意把薛巖禁閉瞭一年,讓薛巖以為是厲曼瑤做的,才讓兩人反目!
現在,他被逼急瞭,綁架瞭哥哥,威脅自己承認,也不奇怪!
蘇蜜攥緊粉拳,終於打瞭電話給霍慎修。
那邊很快接起來,估計是看她難得主動打電話來,聲音悅意滿滿:
“找我有事嗎?”
“你在哪裡?”
“公司。”
她咬咬唇:“等著,別走,我馬上過來。”
不等他說話,掛瞭電話就回房披上外套,拿瞭車鑰匙。
“原小姐你這是去哪?不清理行李瞭嗎?”芳姐一愣。
“我先出去一趟。”
……
到瞭霍氏集團,估計是霍慎修提前打過招呼,蘇蜜順利地上瞭樓。
到瞭董事長辦公室樓層,容淳兒在電梯門口等著,看見她,不經意一蹙眉,懶得說什麼,領著她就去瞭霍董辦公室。
蘇蜜進去,看見霍慎修一人以俯瞰夜景的姿勢,雙手插於西褲口袋裡,站在窗邊。
夜色已降臨。
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射進來,灑瞭一室。
也籠罩在男人的肩上,蒙上一層不可冒犯、恩威並存的光澤。
蘇蜜看著猶如天人般的男人,卻目色暗沉下來。
看著永遠都像社會頂層精英一樣,怎麼做出來的事都這麼專制蠻橫?
他看她來瞭,俊朗面容罩上一層悅然,走瞭過來:“來瞭。”
話音還沒落,蘇蜜制止:“別離我太近。站在那裡就好。”
他臉色一動,淡悅蕩然無存,卻遂瞭她的意,站在她面前兩三米遠,眼色與窗外的夜一起沉淪下去:“找我有什麼事。”
蘇蜜冷冷:“你應該很清楚我找你幹嘛。”
“不清楚。”大言不慚。
她氣血一個翻湧:“你自己做過什麼,不知道嗎?”
霍慎修淡淡:“我每天做的事太多瞭,要不你提醒一下我?”
她見他一副無賴姿態,捏瞭捏拳。
雖然不想承認身份。
但總不可能為瞭繼續隱瞞身份,就置哥哥的安危於不顧。
這男人的性子作風,她清楚。
如果他真的綁瞭哥哥,她不滿足他的心意,承認身份,哥哥會被他一直就這麼軟禁下去!
她調勻呼吸,終於冷聲:
“蘇謹杭不見瞭,是不是你做的?你把他怎麼瞭?”
霍慎修面肌微動,背光的俊臉浮現出一縷欣喜:
“你這是終於承認瞭你就是蜜蜜嗎。”
蘇蜜不置可否:“告訴我,他在哪裡?”
霍慎修調整心緒:“你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蘇蜜緊瞭緊貝齒,一字一頓:“沒錯,我是蘇蜜。行瞭嗎?”
雖然早就這麼認為瞭,但聽她親口承認,還是不一樣。霍慎修後頸滲出熱汗,聲音也有些發顫:“所以小酥寶是我和你的兒子,是不是?”
蘇蜜避開他的眼神:
“小酥寶確實得過急性白血病,做過骨髓移植手術,可能是這樣,基因有瞭變化,所以和你的父子關系,常規的親子鑒定做不出來。”
“我也不是蘇傢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我也是這幾年才知道。所以,我和哥哥的親子鑒定,也是沒有血緣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