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氣質與這裡的環境完全不搭。
一看就不是會逛超市的人。
顯然是個白富美。
而且,並不認識。
女子目光停駐在薑俏月身上,也是停瞭腳步,微微抬瞭下巴,就像觀察一件剛收到手的不太滿意的快遞包裹。
四分鄙夷,四分傲慢,還有兩分濃濃的敵意。
薑俏月被一個陌生女人這麼打量著,終於不耐煩瞭:“有事嗎?我們認識?”
女子輕嗤一聲:“孟樓真是瞎瞭眼,怎麼就看上你這種低級貨色。”
長得雖然還不錯,但就是俗艷而已。
那種底層女人特有的氣質。
這會兒一件衛衣加一條牛仔褲,踏著一雙平底鞋,紮著個馬尾,橡皮筋還露出筋瞭……
這都什麼鬼啊。
還拎著幾個購物袋,跟個剛去菜市場買過菜的大媽似的!
……這女人的行頭,從頭到尾加起來,隻怕還不夠她去美容院做兩根手指。
孟樓的品味怎麼這麼低瞭?
薑俏月猜到些什麼:“你是誰,是趙孟樓的什麼人?”
“潘芷晴,趙孟樓的正宮女朋友,快要談婚論嫁瞭,說是未婚妻也可以。”女子每個字都充盈著自豪與得意。
薑俏月釋然:“找我有事?”
“你和孟樓的事情,我都知道瞭,兩年前他心情不好,一個人離傢出走,跑去楓城旅遊,你才搭上瞭他,要不是這樣,你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接觸他這樣級別的男人。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趕緊的消失。”
槽口太多,薑俏月一時不知從哪裡吐比較好。隻能勾起唇。
潘芷晴見她笑,當是挑釁自己,火瞭:
“你以為孟樓最近為瞭你跟傢裡鬧騰,還被趙太太禁足,還真的生瞭野心,想嫁入豪門?我告訴你,不可能!”
“你這樣下層社會有些姿色的女人,最好的結局就是和有錢男人玩玩,留一點兒美好的回憶,這輩子就夠本瞭。繼續纏下去,自己難看!”
薑俏月搖頭嘆氣:“拜托,你就算想查你未婚夫,也去查清楚,不要查個半明不白的。我沒纏著他,是他把我騙來京州,一直纏著我,打都打不走,我留在京州,也是怕回去瞭他還會找過來,在朋友傢避避難而已,你還當我真的想留在這鬼地方啊?潘小姐對吧?要是你可以,我謝謝你幫我去勸勸他,讓他別纏著我,行嗎?”
潘芷晴臉紫得不行,每個字都沒罵人,每個字卻都像在誅她的心。
分明是在嘲笑她自己沒用,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她沒受過這種氣,尤其是這種傢庭背景被自己甩幾百條街自己的女人。
以前,趙孟樓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又哪個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她踩著高跟鞋過去兩步,便揚起手一耳光摔過去:
“狐貍精!搶我的男人還敢教訓我?!我說話,你就得老老實實給我聽著!”
薑俏月身子一避,閃躲過去。
潘芷晴扇瞭個空,力氣太大,慣性使然,尖叫一聲,整個人朝地面上撲去。
因為高跟鞋鞋跟太高,根本站不穩,重重摔瞭一跤。
與此同時,慘叫一聲。
薑俏月蹙眉,摔一跤而已,至於叫這麼大聲嗎?
再仔細一看,潘芷晴跌倒的地上,也是好巧不巧,有一堆石頭碎渣。
渣滓剛好嵌入潘芷晴嬌嫩的腳踝皮膚內,一時,血肉模糊。
潘芷晴趴在地上,也看清楚瞭自己的傷,又怕又悔,大哭起來。
超市工作人員被驚擾瞭過來,趕緊手忙腳亂將潘芷晴扶去瞭裡面,撥打120。
與此同時,蘇蜜開著車子帶著媽媽出來瞭,儼然看到瞭一切,趕緊下車:“俏俏姐,怎麼回事?”
薑俏月將事情原委講瞭一遍。
施亦菡臉色一變:“潘芷晴……是不是潘傢的女兒啊?”
蘇蜜忙問:“媽媽,潘傢是什麼人傢,你很熟嗎?”
“日豐船業就是潘傢的。”
蘇蜜一詫:“你是說宗怡人的未婚夫,那個船王傢裡?”
“沒錯,”施亦菡點點頭:“就是你怡人堂姐的未婚夫傢。那個潘芷晴,好像就是船王的女兒,你堂姐未婚夫的妹妹。聽說,她確實和趙傢四少走得很近。”
薑俏月釋然,難怪潘芷晴頤指氣使,確實也是有傲慢的底氣。
果然是個京州本地上流圈的白富美。
蘇蜜看一眼薑俏月,說:“回去再說吧。”
*
回瞭宗傢,蘇蜜陪媽媽先回房間休息,下樓後,和薑俏月一起,與宗律面對面坐下來,把今天的事說瞭。
宗律臉色倒是沒什麼波瀾,半天沒做聲。
蘇蜜試探:“那個潘芷晴真的是趙孟樓的女朋友?”
宗律點點頭:“潘芷晴一直就喜歡孟樓,還為瞭孟樓特意跟去國外留學,讓傢裡砸錢,跟孟樓上瞭一所大學。反正孟樓也沒對外界否認,還經常和她出雙入對,帶著她出席一些正式場合。”
蘇蜜拳頭硬瞭:“那個趙孟樓,有女朋友還這麼糾纏俏俏姐?”
“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潘芷晴受傷的事,”宗律看一眼薑俏月,“那個潘芷晴,不是個好惹的。她看見孟樓對你糾纏不休,為瞭你被禁足,本來就嫉妒你,現在因為你摔傷瞭,聽你們的意思,摔得還不輕,就怕會找你麻煩。”
薑俏月照實說:“從頭到尾我都沒碰過她,是她自己想打我,沒打到,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宗律搖頭:“可她不會這麼想。這個潘芷晴,被傢裡寵壞瞭,在京州出瞭名的跋扈囂張。之前,孟樓因為錄制法律節目,和本地電視臺的一個女主持人走得近,她跑到餐廳去找人傢,將玻璃杯砸人傢臉上,把人傢臉上砸出一條傷痕,後來還是被潘傢花大錢擺平瞭。”
“還有一次,她又懷疑趙孟樓和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助理玩曖昧,跑去趙孟樓的律師行大鬧瞭半個月,硬是逼得那個小律助眼淚汪汪地辭瞭職,跑去外地找工作,連京州都不敢待下去。”
“薑小姐你和孟樓有那麼深的一段關系,現如今,孟樓為瞭你鬧成這個樣子,潘芷晴更是因為你受傷,她更不會放過你瞭。”
薑俏月頭疼起來瞭。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變態的身邊不可能有正常人。
這趙孟樓和他未婚妻,一個比一個變態。
三人正說著,超叔從玄關那邊走過來,臉色崩得緊緊,看向薑俏月:
“少爺……京州警局來瞭人,說是想請薑小姐去一趟,做個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