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驚慌地跑過去,扶起小姐:
“盼兒小姐,你沒事吧?”
少女躺在丫鬟手臂裡,疼得淚珠子都掉瞭下來:
“……腿,好疼啊。”
丫鬟掀開她褲裙管,看見小腿肚子都腫脹起來瞭,立馬就對著院門口大喊瞭幾聲。
兩個婆子跑瞭過來,一看這架勢,嚇得不輕:
“這是怎麼啦?”
丫鬟無奈道:“樹上那窩雛鳥許久沒人哺瞭,餓得直叫喚,怕是大鳥覓食時死在外頭瞭,盼兒小姐生怕那窩雛鳥餓死,非要上去將那窩鳥給抱下來……我都說瞭不能去,盼兒小姐偏要……這不,上得去,下不來瞭,摔瞭。”
“哎喲,趕緊去叫大夫。”幾個婆子七手八腳就要將少女背進屋去。
少女被一個婆子扛上肩膀,眼角掛著瞭珠兒,卻還在指著大樹,對丫鬟吩咐:
“可別忘瞭叫人把那窩鳥給弄下來啊,沒大鳥喂,會餓死的……”
丫鬟又心疼又氣:“知道瞭,我的小姑奶奶!這會兒還顧著鳥!”
凌彎彎看著少女給一幫子下人給抬走瞭,不經意會心一笑。
這小姑娘,還真挺有意思。
雖然憨瞭點,莽瞭點……
心腸還是挺好的……
可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夢到這個小姑娘和這個場景……
左思右想,也不像自己看過的什麼電視劇情節啊。
正琢磨著,忽然,覺得臉頰癢癢。
仿佛有什麼在觸摸著她臉上的皮膚。
伴隨著零星酒氣飄過來。
她一睜開眼,從夢裡醒瞭過來!
仍側身躺在床上。
毯子也將臉罩住瞭大半。
隻是,床邊,一隻手伸瞭過來,指尖在她臉上愛憐地輕撫。
雖然背對著床邊人,凌彎彎卻馬上意識到瞭是誰。
宗律來瞭。
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兒……
想必來瞭以後,先去吃瞭放在房間的桂花桃酥瞭。
此刻,就算沒有醉,也是微醺瞭。
她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從此刻開始,她要做的,就是給表妹爭取時間。
讓表妹能順利逃掉。
慢慢的,男人俯下身,朝她靠近,在她耳邊喃喃:
“吟姻。為什麼你就是還沒記起來呢。知道我一個人熬著,有多痛苦嗎。”
吟姻?誰?
記起來什麼?
凌彎彎一蹙眉心。
估計是酒喝高瞭,亂說一氣吧。
定瞭定神,鼓足勇氣。
身子略一動,朝他那邊滑去。
與男人身軀在夜色的曖昧中,碰撞瞭一下。
她能感受到他的肌肉狠狠震顫瞭一下,極力忍耐著。
隔著輕薄的絲綢睡衣,能感受到他身體溫度的快速增長。
隨後,他頭顱垂下,情不自禁輕吻瞭她耳尖一下。
她如被火燙瞭一下,雙手緊緊抓住毯子兩角,腳尖繃直,將身子彎曲成瞭隻大蝦,頭臉埋在毯子裡。
還是沒有反抗。
身後,男人得瞭她的默許,語氣激動:
“你是記起來瞭嗎?”
凌彎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鬼,隻想著能拖一陣是一陣,埋著臉,輕輕在毯子裡點頭。
他情難自控,欺身而上,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她發上。
與此同時,手滑下去,與她兩隻纖纖玉手,十指相扣。
一大一小兩個手掌,貼於床面。
她手腕上的玉鐲碰到他的手,特有的潤涼感,讓他越發安心,呢喃著:
“…我們已經錯過瞭一次,不要再分開瞭,好不好。”
“對不起,之前,是我有眼無珠。對不起……”
她被他的酒氣也熏得幾乎半醉。
再禁他宛如雨下的碎吻,更是後背熱汗如流水,神魂蕩漾,竟恍惚瞭半刻。
直到他想將她轉過來,她才拉回思緒,蜷曲身子,死死不轉過來。
他隻當她是怕羞,動作稍事停頓瞭一下,然後又輕貼她耳肉邊:“別怕……”
手伏在她肩膀上,再次緩緩朝自己掰過來。
凌彎彎見實在不能再躲避瞭,轉過來的瞬間,便抬起雙臂,將身上的男子摟住,一頭紮進他懷裡。
騰出手一抓。
拉下瞭床柱上的復古帳幔。
苔綠色的帳幔將兩人籠罩在瞭一起。
天地瞬間消失。
她咬住唇,忍住身體內部傳遞而來的潮熱、不安,還有隱隱的雀躍,興奮。
雙手攬住他肩頸,腦袋擱在他肩上,承受著他一步步加深的攫取。
自己多忍一分鐘。
表妹就有多一分鐘可以跑掉的機會。
他手掌逐漸從她細腰間滑下去。
她眼皮狠狠一動,能感覺下身瞬間清涼。
繼而,更讓她窒息的灼熱貼近。
終於,她忍不住這種磅礴的震撼,輕嚶瞭一下出聲。
被他撩得近乎破碎的聲音剛剛出口,就趕緊噤聲!
沒料到,宗律卻已然發覺瞭,身軀的溫度驟然從頂點降低下來。
倏的撐身而起。
凌彎彎弓起身子,再次想要抱住他脖頸,他卻在黑暗中,眸色陰厲一閃,甩開披在兩人身上的帳幔,將她細嫩脖頸一掐,生生擎起來。
借著房間內微弱的光線,依稀能看到面前的女子杏眼迷蒙,嬌臉潮紅,卻絕對不是蘇蜜。
宗律被情-欲催成赤色的臉立刻就冷瞭下來。
甩瞭甩被酒精熏得有些混濁的頭,手指間的力氣愈發大:
“怎麼是你!”
凌彎彎見他想要走,一把抱住他窄腰:
“你放瞭蜜蜜……”
又用盡全身力氣:
“蜜蜜!快跑!”
尖銳一聲,幾乎響徹整個秋水山莊的安靜夜空。
宗律狠狠將她甩開,披上外衣就大步邁出房間,用力摔上門,朝隔壁凌彎彎住的房間看去——
門開著。
房屋內,也空無一人。
遲恒聽到動靜也是跑瞭出來,看見凌彎彎的房間內沒人,蘇蜜不見瞭,一驚。
“怎麼回事?”宗律一邊疾步往外走,一邊斥問。
遲恒緊跟而上,有些心虛:“晚上睡覺前,凌小姐和蘇小姐換瞭房間…”
“那為什麼我剛才來瞭,你不跟我說?!”
遲恒更心虛瞭:“我是準備等您來瞭就跟您說的,但宗少您今天來得太晚瞭……我就沒來得及,也沒想到您這麼晚來瞭,還會進蘇小姐的房間……”
宗律冷冷睨他一眼,這會兒也沒空拆穿遲恒的故意放水,繼續朝外面走去。
兩人換瞭房間,就是凌彎彎想要裝成蘇蜜,硬拖住自己。
蘇蜜聽到他來瞭的腳步聲,便伺機逃跑。
可為什麼蘇蜜能打開凌彎彎的門?
這兩個房間的門鎖都處理過,就算兩個女人是神偷,也不可能撬開的。
這會兒卻也沒空多想,跨到庭院,一揮手。
保鏢會意,將山莊大概搜瞭一圈:
“少爺,沒看到蘇小姐!”
“前門、後門和側門也都沒瞧見蘇小姐出去!”
自從那天蘇蜜從側門逃跑過一次,宗律又加派瞭保鏢,在後門和側門也守著。
宗律涼沉瞭眸子。
他來之前,遲恒一直守在兩個女人的房間外,蘇蜜不可能跑。
是他來瞭,打發遲恒先去休息,蘇蜜才開鎖離開的。
就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也不會跑太遠。
他心思一動,大步到瞭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