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稀罕。”
“那你還不快滾？”她怒道。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真回答我。”他嚴肅道。
“快說。”她有些不耐煩。
“你想與我和離，可是因為你心裡放不下夜璟塵？”他低聲問。
“……不是。”鳳凌雪愣瞭下，才搖頭回答。
“真的？”他有些懷疑。
“是，我一向拿得起放得下，跟你和離是跟你之間的事，和旁人沒有任何關系。”她一臉鎮定自若。
“那你的心裡，可還有他？”他又問。
她深吸瞭一口氣，有些煩躁地說：“我心裡有沒有他跟你有什麼關系？而且你剛才說最後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瞭，你沒機會再問下去瞭，趕緊走吧，別耽誤我休息。”
說著，鳳凌雪也不客氣，幹脆連推帶踹地將夜璟瀾給轟瞭出去。
大門“砰”地關上，他險些撞瞭鼻子，隻好悶悶不樂地瞪瞭門一眼，轉身既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離去瞭。
鳳凌雪捂著胸口靠在門上，隻覺得心底莫名慌亂。
原來，他的名字還是能輕易令她動容。
這段時日，她努力忘記一切，想要堅強地面對接下來的生活，所以她一直都在笑，保持客觀積極。
在別人看來，她或許是沒心沒肺、冷血無情，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每天夜晚的夢裡，都喊著誰的名字驚醒。
感情真奇怪，仿佛是上癮的罌粟花，一旦嘗過其中滋味，便無法輕易戒掉。
也不知……夜璟塵現在怎麼樣瞭，他還好嗎？
……
大麟王爺大婚，已經是一件盛事，如今兩位王爺同時舉辦，更加熱鬧非凡。
如此雙喜臨門的喜事，京都城自然是人盡皆知。
可是，人們也在暗中觀察，悄悄比量著兩位王爺的婚禮，誰的更盛大更用心。
崇陽王為瞭挽回王妃的心，在鳳傢門外自領鞭刑的事，傳遍瞭整個大麟。
後來，他又送瞭天價聘禮，更是令人瞠目結舌，京都城無數少女少婦全部羨慕嫉妒的心都要碎瞭。
人們都說，這崇陽王寵妻無度，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幾日，崇陽王府裡的下人們都忙裡忙外地佈置王府，到處是喜氣洋洋、張燈結彩。
眾人都說，崇陽王妃真是好福氣，第二次大婚，比第一次更受重視，足以見得王爺對她的寵愛有多深刻。
這邊有多幸福美滿，崇清王府那邊就有多淒涼哀婉。
夜璟塵命人將府裡一切名貴的花草全部處理掉，也不許張燈結彩，連燈籠和紅佈都藏瞭起來。
整個王府空蕩蕩的死氣沉沉，如同一座沒有人居住的荒院。甚至就連王妃的院子，都沒人管理，到處是雜草叢生，傢具都淹沒在灰塵中。
晨太妃想管，可是夜璟塵就是不肯松口，她隻好任由他去。
杜國鋒知道此事後十分惱怒，進宮就要去找皇上告狀，最後還是夜璟瀾先一步阻攔，然後配合杜槿然一起勸解調和，才把他穩住。
可是，雖然杜國鋒不進宮，但是這個消息依然傳入瞭皇帝和太後的耳朵裡。
畢竟，杜槿然被夜璟塵如此苛待，在街頭巷尾都是人盡皆知瞭。
眾人都說，嫁人一定要嫁對人，還是崇陽王妃有福氣。
鳳凌雪沒有準備任何嫁妝，隻決定將夜璟瀾給她的東西再原封不動地帶回王府。
畢竟隻是演戲，她也不信夜璟瀾真的會把這些送給她。
至少現在，她並沒有看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崇陽王府的隴翠園是原主曾住過的地方，後來林宛如死在這裡，所以鳳凌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住瞭。
夜璟瀾就命人把自己的雲熙園重新翻修瞭一遍，都按照鳳凌雪在鳳傢的閨房裝飾，除瞭大瞭數倍以外，基本上連房門的雕花都一模一樣，無比細致。
雲熙園也改成瞭慕雪園，專門供鳳凌雪居住。
秋蓉看著匾額上那三個大字，嫉妒的眼底都快要發紫瞭。
“可惡……”
她最討厭鳳凌雪瞭，還以為這個女人下堂後就不會再回來瞭。
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嫁進來！
憑什麼……她跟瞭夜璟瀾十年，卻連個小妾的位置都沒坐上，而這個賤人竟然連嫁瞭夜璟瀾兩回！
這太不公平瞭。
論感情，她和夜璟瀾也一起經歷過生死，論愛情，她自問比任何人都愛夜璟瀾。
可到頭來，她一無所有。
她不甘心就這麼輸瞭，絕對不甘心。
不行，她不能讓鳳凌雪太得意……
想到這裡，秋蓉眼底閃過陰鷙，抬腳邁入瞭慕雪園的大門。
……
轉眼，很快就是大婚之日瞭，鳳凌雪站在窗口發呆。
她看著院子裡忙碌不已的下人，隻覺得內心空曠無比。
這麼多天，她越是想忘記，卻越是難以忘記。
婚期將至，意味著她要再回到崇陽王府，更意味著夜璟塵要娶杜槿然。
新婚之夜，她和夜璟瀾隻是逢場作戲，不會發生什麼，但是夜璟塵呢……
“不行……不可以再想他瞭……”鳳凌雪自言自語地警告，一雙手狠狠按在窗臺上，極力克制著自己。
怎麼辦……她太不舍瞭。
剛分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的。
可是……越是到瞭節骨眼上，她越是難受，心都快疼死瞭。
“要瘋瞭……”她搖搖頭，希望將腦海中那一抹藍白色的身影忘卻。
“小姐。”紅袖喚瞭她一聲，打斷瞭她的思緒。
“嗯？”鳳凌雪迅速擦掉眼角的淚花，回頭看著她。
“晨太妃和杜小姐求見您。”
“她們？”鳳凌雪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定是為瞭夜璟塵而來。”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她們拿瞭禮物，說是要恭喜小姐二嫁崇陽王，不過奴婢倒覺得他們來者不善，要不還是不見瞭。”紅袖說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見就見吧，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躲著不敢見人，去，讓她們進來。”鳳凌雪說完，仰首挺胸地往外走去。
迎客廳內，晨太妃和杜槿然滿臉憂愁地坐在椅子上，不耐煩地等待著。
終於，鳳凌雪不急不緩地走瞭進來，看見她們二人，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禮貌又不失優雅地說：“今兒是刮的什麼風，怎麼把晨太妃和杜小姐這兩位貴客刮來瞭？有失遠迎，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