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兒，今天王爺離開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你們是不是吵架啦？”錦茹小聲問道。
“吵架？沒有啊，我跟他有什麼好吵的。”鳳凌雪撇撇嘴。
雖然臉上無所謂，可腦海裡還是不自覺地浮現出夜璟瀾離開鳳傢時那副臭臉。
難道真的生氣瞭？
為什麼啊？
就因為她要求和離？
不會吧……他憑什麼因為這個生氣啊？
大婚之前就說好瞭，逢場作戲、各取所需，又不是因為真愛而在一起的，何必搞得這麼矯情？
而且，夜璟瀾突然向她告白，說什麼想要共度餘生，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理喻。
他們兩個人脾氣不和，若是真的在一起，那王府裡不成瞭雞飛狗跳瞭？
幸好她沒答應。
鳳凌雪腦子裡一團漿糊，煩惱得很，她撓撓頭發，站起身來說道：“我要睡覺瞭，你們出去吧。”
紅袖和錦茹對視一眼，都無奈地嘆瞭口氣，默默地退出瞭房間。
……
翌日，鳳凌雪本來還想在鳳傢待著，可是劉墨芯和鳳廣深硬是把她攆走瞭。
剛成親就住在娘傢，傳到那些人的耳朵裡，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難聽的傳聞瞭。
鳳凌雪隻好乖乖回瞭王府，不過夜璟瀾並不在，聽說一大早就進宮去瞭。
既然他不在，那她也就自在得多，該幹嘛幹嘛，一天很快就過去瞭。
入夜，鳳凌雪問紅袖：“王爺還沒回來？”
“回來瞭，不過一回來就直接鉆進書房裡去瞭，冷血侍衛捧瞭一大堆折子呢，好像是最近難民越來越多，京都城要發生大事呢。”紅袖回答道。
“難民？”錦茹一臉疑惑，“哪裡來的難民啊？”
“不知道，不過我聽冷血侍衛說，今天皇上斬瞭好幾個貪官污吏，並且還派王爺抄他們的傢，估計這幾日王爺都有的忙瞭。”
鳳凌雪靠坐在軟塌上放下手裡的畫本，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還真是要發生大事。”
紅袖點點頭：“可不是嗎，聽說京都城人人自危，好多商戶都搶著捐款捐物，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上面有任務的官員抓去當瞭靶子。”
鳳凌雪笑瞭笑：“你這丫頭到什麼都懂。”
“嘿嘿，這些是冷血侍衛跟奴婢說的，他還讓奴婢轉告王妃，王爺這幾日是真的忙，不是有意冷落您。”
“少來這套，我乏瞭，你們下去吧。”鳳凌雪抬手揉瞭揉眼睛，一臉慵懶。
紅袖和錦茹隻好伺候著她沐浴，然後看她躺下後，這才滅瞭燈，退出瞭房間。
夜深人靜，鳳凌雪睡得正香，她一個翻身便感覺旁邊有一堵肉墻，迷迷糊糊中睜開瞭眼睛。
熟悉的清冷氣息傳入鼻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嗯……五爺您忙完瞭？”她揉揉眼睛想要坐起身來。
男人好看的眉頭蹙瞭一下，眼底閃過可惜的落寞，還沒看夠她睡顏的甜美就這樣醒瞭，唉。
畢竟，隻有在她睡著的時候，才不會用那雙充滿冰冷和抗拒的眼睛看著他，這樣，才會讓他覺得，是短暫擁有她的。
心裡再如何難受，可聽到她說話，還是撐著笑按住她的肩膀，將被子給她蓋好。
“不用起來，夜裡涼本王來看看你，待會兒還要進宮。”
他說話的語氣少有的輕柔，令鳳凌雪有些不適應。
“哦，最近挺忙的？”她沒話找話地問。
“還好，開春北方鬧瞭饑荒，南方下大雨發洪水，發下去的賑災銀被各方官員層層剝削，最後導致流離失所的難民們湧到京都城瞭，我正幫皇上籌集善款，所以，最近有些脫不開身。”他耐心地解釋起來。
仿佛像是在告訴她，自己不是有意冷落她一樣。
可是鳳凌雪也不在乎這些，隻當沒聽懂內中含義。
她想瞭想還是推開被子坐起身，然後認真地說：“五爺，您幫我護著鳳傢我無以為報，不如就讓我幫幫你吧？”
“你幫我？”
“嗯，我之前讓凌華開酒樓的時候順便買瞭幾個糧鋪，我可以開倉放糧接濟一下這些難民，你覺得怎麼樣？”
夜璟瀾想都沒想便搖頭拒絕：“不怎麼樣。”
“為什麼？”
“本王還沒有無能到需要你一個女人來管。”
“可是，你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我下聘禮瞭，你目前有錢來解決這件事嗎？皇上給你下瞭籌款任務，說白瞭不就是想讓你自掏腰包解決這個問題嗎？”鳳凌雪一語道破。
夜璟瀾看著她，無奈地揚起嘴角，抬手揉揉她的頭頂：“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精著呢，所以這種行善積德的好事也帶我一個吧，那些聘禮裡的東西我都拿出來，你看著用，反正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她說道。
剛好趁這個機會把東西都還給他，這樣便不欠他什麼瞭，到時候和離，也能說得清楚，不至於因為錢財小事糾纏不休。
夜璟瀾知道她是在拉開距離劃清界限，想要拒絕卻如鯁在喉。
腦海中又出現她在桃林說的那句話：“五爺，你能補償我的，隻有給我自由，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夜璟瀾垂眸，掩去眼底的神傷，他勾唇苦笑。
一句質問，怎麼都問不出口。
鳳凌雪，你好絕情，就這麼著急跟我劃分清楚嗎？
最終，夜璟瀾微微吸氣，點頭答應瞭：“好。”
說完，他又一字一頓地補瞭句：“多謝。”
這客氣話立刻將他們的距離拉得極遠，既然她想疏離，他也不必強留。
夜璟瀾也不是個愛糾纏的人，一向沒什麼能牽絆住他的腳步。
即便是喜歡又能如何，還不至於丟瞭尊嚴。
鳳凌雪點點頭，也回瞭句：“不客氣。”
夜璟瀾臉色疲倦，直接躺瞭下去，閉著眼睛小聲說道：“本王想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
“五爺……”鳳凌雪想提醒他脫瞭鞋，可是卻聽到男人呼吸漸深。
應該是很累，所以才會一沾枕頭就睡著瞭吧？
“唉……”她無奈地嘆息，看在他為瞭黎民百姓這麼勞累，隻好親自幫他脫瞭鞋，蓋上瞭被子。
兩人同床，身體之間卻被鳳凌雪放瞭個枕頭。
雖然有點兒多此一舉，但她還是要堅定一下立場。
畢竟，她不打算跟他真的發展成夫妻，還是註意一點，以防他再生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