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立刻陰鬱下來，他突然沖上前去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幾乎是咬著牙根兇狠地威脅道：“你說誰惡心？再說一遍！”
少女急忙掙紮著，語氣也軟瞭下來：“我錯瞭，我錯瞭，我說我自己惡心，我不配……”
聽她這麼說，夜璟瀾的臉色才稍微好轉，手上的力道也松瞭些。
他冷聲道：“無妨，我就當是嘗嘗鮮。”
“別啊！人妖殊途，咱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這是有違天道，會遭天譴的！”
“要遭早就遭瞭，你以為我會怕嗎？”
“不是……我很臟的，我剛才都趴在泥裡瞭，這樣你都不嫌棄嗎？”
“嫌棄啊，不過洗洗勉強能用。”
少女氣得想吐血，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伸出小手合十央求道：“大哥……啊不對，大王，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們妖怪裡面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妖精，哪個不比我好看啊？你幹嘛非要這麼饑不擇食選我這種還沒長好的歪瓜裂棗呢？那多委屈你啊是吧？”
夜璟瀾若有所思地點瞭下頭：“也是，你說的很有道理，你這麼歪瓜裂棗，我的確很難下手。”
少女雖然被他的話擊碎瞭自尊心，但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能保全自己就不錯瞭，尊嚴值幾個錢？
她重重地點頭，苦口婆心道：“是啊，我這樣的貨色根本入不瞭大王您的眼，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瞭吧？”
“不過……”夜璟瀾瞇眼，上下打量她，饒有興趣道，“漂亮的看多瞭難免審美疲勞，你醜得出奇，倒有些意思。”
“你有病吧！”少女怒火中燒，“這麼喜歡醜的，你怎麼不去找頭豬啊！”
“你說什麼？”他咬著牙根問。
“我……我對不起……”她秒慫。
夜璟瀾冷笑，掐著她脖子將她拎起來，深眸泛著寒光：“你讓我去找頭豬？”
“我……我錯瞭……我真錯瞭……嗚嗚嗚……”
……
“嗚嗚嗚……不要啊……我錯瞭嗚嗚……”
鳳凌雪是哭醒的，她一睜開眼就嚇得從床上彈起來，呆坐在那裡滿身的冷汗。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呼吸也從急促慢慢緩和下來，撫著胸口環視著四周，確定是自己住的房間而不是夢境中的樣子，才感到安心。
這是什麼夢？
怎麼感覺跟真實發生過一樣？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一身白衣的九玄從外面走進來，整個人冷清、淡雅。
他走至床頭坐下，然後抬手輕撫鳳凌雪的額頭，清雋的臉上露出一抹擔憂：“做惡噩夢瞭？”
鳳凌雪點點頭，眼底都是迷茫：“我好像夢到瞭別人的事，但是卻覺得在我身上發生過，這種感覺好奇怪啊……”
九玄垂眸沉思，並未直接回答她的疑惑，他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撫，柔聲道：“別多想瞭，隻不過是趕路太累，所以夢境復雜。”
“可是我感覺好難受啊……”她抬手按下心口，有種憋悶的疼痛。
九玄有些緊張，立刻拉住她的手搭在脈上，凝神靜氣地感受瞭一下，然後搖搖頭，一臉深沉：“你……你沒什麼大礙，早些休息吧，為師要離開一陣兒，你先在九玄山安穩住著。”
“你去哪？”聽到他要走，她莫名感到緊張，仿佛瞬間沒有瞭安全感。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太久，待會兒天亮瞭讓沐晨帶你去寒玄殿調養，你體內邪氣太重，需要壓制。”
“什麼是邪氣？和中醫裡的是一個意思嗎？”
“差不多，這蠱毒乃陰邪之物，在你體內這麼久，難免會傷及元氣。”
“嗯，我知道瞭。”
“小雪，乖乖等為師回來，好嗎？”九玄抬眼，目光溫柔，全然沒有白天時那份冷淡。
鳳凌雪突然覺得心口一暖，雖然這個人並不熟悉，卻總是給她一種親近的感覺。
“嗯，那師父你何時回來？”
“最多三日。”
“那……我等著你。”
“好，你放心，為師會盡力護你這一世周全。”
九玄說完，起身往外走去，鳳凌雪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喊道：“師父……”
“怎麼？”九玄回頭。
“若是為瞭我，就別勉強瞭，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她眸底閃過落寞，但很無奈，她已經接受瞭現實。
九玄淡然一笑，回身將她攬入懷中，寬厚的手掌壓在她的腦後，隻沉沉落下一句：“你的命，為師最清楚。”
說完，才推開她，轉身直接離去瞭。
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口，大門自動合上，鳳凌雪忍不住嘆息，隻能靠坐在床頭緊緊抱著自己。
……
天一亮，沐晨就送來瞭早膳，鳳凌雪簡單吃過，便跟他一起去瞭寒玄殿。
殿內設有調養生息的香爐，據說其中的香料是九玄親手所致，最是驅邪避陰。
沐晨陪著她在這裡靜靜打坐，一直到下午兩人才離開。
回到房間，沐晨看她一臉悶悶不樂，於是便想著辦法逗她開心。
“師姐們都在辟谷修行，所以山上沒準備什麼食材，你說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準備。”
鳳凌雪感激地看著他，搖搖頭：“算瞭，我也想辟谷。”
“別鬧瞭，你現在身體不行，經不起折騰，師尊走之前特意吩咐過，要我好好照顧你。”沐晨忙說道。
鳳凌雪蹙眉，擔憂地問：“師父他……去哪瞭？”
“這個我就不方便說瞭，不過你放心，師尊不會有事的，他可是最厲害的人。”
“那他到底是誰？我從前認識他嗎？”鳳凌雪翻遍自己和原主所有的記憶，都沒有發現關於九玄的線索。
她不信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她好。
沐晨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敷衍道：“這個你就別問瞭，等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的。而且師尊對你是最好的，我從未見過師尊對誰這般上心，有些師妹，連一句話都沒有和師尊講過。”
“對我最好？可我好像……都沒拜過師……”她小聲嘟囔。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哈哈，我聽說師尊以前從不收徒弟，但是為大師姐開瞭先例，大師姐死後，師尊就一下子收瞭許多女弟子，多多少少都帶著大師姐的影子，直到收瞭你，就發話再也不會收任何弟子瞭。”
“是嗎？看來這位大師姐對師父而言，的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