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璟塵看著她一臉天真，心底一片愧疚難安。
“雪兒，你想不想出宮去玩？”他忍不住問道。
“想啊，你要帶我出去玩嗎？”鳳凌雪眼底閃爍著點點星芒，很是興奮。
“嗯，最近該忙的都忙得差不多瞭，我可以帶你出宮散散心。”
“出宮？宮外到底是什麼樣的？”鳳凌雪已經開始憧憬外面的世界。
她服用瞭不離，所有的記憶全部忘記，面對這個紛紛攘攘的世界，她就如同一個新生命誕生，對任何事物都充滿未知的好奇。
“外面……很熱鬧，我去安排一下宮內的事，三天後我們就出發。”
“嗯嗯。”她點頭如搗蒜，開心至極。
夜璟塵說到做到，三日如期而至，他果然帶她出宮遊玩。
他們定的路線是一路南下，途中隻在比較大的城市停留遊玩，最終的目的地是江九城。
皇上離宮是大事，眾臣強烈抗議，可還是抵不住夜璟塵的一意孤行。
雖然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但隻要有他在，就絕不會讓鳳凌雪受任何傷害。
……
終於，他們抵達江九城，提前被通知到的沈修帶人前來迎接。
沈傢。
劉墨芯、鳳凌華和夜璟柔等人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向街口張望。
紅袖突然大喊：“夫人，是車隊！”
錦茹也興奮起來：“主兒，是主兒回來瞭！”
寧雨岑和小童也忍不住激動起來，瞬間熱淚盈眶。
馬車停下，夜璟塵先行下車，眾人立刻跪拜：“草民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璟塵連忙彎腰去扶劉墨芯，語氣恭順：“快快請起，這裡不是宮中各位不必拘束。”
說話間鳳凌雪掀開車簾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白嫩的臉上露出燦爛而喜悅的笑容。
“璟塵，這就是你說的江九城嗎？”她說著便活潑地跳下馬車，站在瞭眾人面前。
劉墨芯的雙眼立即泛紅，哭著沖上去將她抱在懷中，痛心地喊道：“雪兒……娘的雪兒……你還活著太好瞭……”
鳳凌雪被她緊緊抱著，一時間有些難以適從，不禁滿臉疑惑地問：“你……你是誰啊？”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愣住瞭，就連劉墨芯也嚇瞭一跳，茫然地看著她：“雪兒，你怎麼瞭？我是你母親啊！”
“母親？”鳳凌雪蹙眉，回頭去看夜璟塵，“她……真的是我母親？”
夜璟塵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向眾人解釋：“當時她危在旦夕，隻有一種藥可以救她的命，但是卻讓她喪失瞭全部的記憶。”
眾人這才明白，忙湊上前去做自我介紹。
鳳凌華人高馬大先擠到跟前：“姐，我是你最英俊最聰明的親弟弟，鳳凌華。”
夜璟柔也笑著說道：“嫂子，我是璟柔。”
“叫什麼嫂子叫姐，你現在是她弟妹！”鳳凌華不滿意地補充道。
“去你的。”夜璟柔推開他，忍不住翻起瞭白眼。
紅袖和錦茹也忙湊過去欠身行禮：“主兒，奴婢是從小陪您一起長大的錦茹。”
“奴婢是紅袖。”
寧雨岑和小童也上前說道：“小雪，我是雨岑，當初還是你救瞭我的命。”
“小雪姐，我是小童啊。”
看著一圈人如此熱情，鳳凌雪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鼻子卻酸酸的，她下意識地問瞭一句：“隻有……你們嗎？”
不知為何，在她心裡總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即便現在所有人都在，她也覺得缺少瞭誰。
眾人突然想到瞭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變得有些沉重和不自然。
正當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時，突然有人在後面高聲喊道：“還有我們兩個！”
冷血和鬼影從遠處走來，看到鳳凌雪立刻抱拳單膝跪地：“屬下冷血，給王妃請安。”
“屬下鬼影，恭迎王妃。”
鳳凌雪看著她們兩個，連忙露出疑惑：“王妃？”
她不是皇後嗎？王妃是什麼？
夜璟塵臉上閃過不悅，忙上前將她護在身後，沈修見狀急忙沖過去說道：“咱們先進去吧，皇上和皇後娘娘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瞭。”
“是啊，先進去吧。”劉墨芯反應過來點點頭忙轉身迎他們進門。
夜璟柔眼底閃過酸澀的痛楚，想要說什麼卻被鳳凌華拉住瞭手。
一行人終於進門，鳳凌雪和夜璟塵被安排在東苑，裡面有兩間客房，都被精心佈置過。
晚上，大傢為他們接風洗塵。
夜璟柔也不知怎麼的就喝多瞭，然後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鳳凌華連忙安慰她，滿眼的心疼然後把她帶下去瞭。
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冷下來，大傢都心照不宣地低下瞭頭，一臉凝重，隻有鳳凌雪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飯局不歡而散，夜璟塵拉著她在月下的花園裡散步。
“璟塵，是不是大傢不喜歡我，所以剛才吃飯的時候才會不開心？”
“你想多瞭，他們都是最愛你的人。”夜璟塵輕輕揉揉她的頭頂，溫柔地安慰道。
“最愛我的人？那我呢！我最愛的人是誰啊？”她隨口反問道。
夜璟塵的手在她頭頂僵住，嗓子像是被灌瞭鉛，如鯁在喉難以回答。
她眨瞭眨眼，滿是好奇地問：“我最愛的人是你嗎？”
“……你覺得呢？”他臉色冷然地反問。
鳳凌雪遲疑瞭一下，很是懵懂：“愛到底是什麼意思？愛一個人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愛……是犧牲、是奉獻、是一心想要讓心上人幸福、快樂。”他回答道。
“那你真的是很愛我哦，可是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她撇撇嘴，一臉鬱悶，總覺得自己欠瞭他的。
夜璟塵笑著搖頭：“你隻要陪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愛。”
“那我以前有沒有這樣去愛過別人呢？”她又問道。
夜璟塵笑容凝結，他心口處有什麼東西在碎裂，低下頭沉聲轉移瞭話題：“對瞭，你晚飯吃飽沒有？我吩咐紫夜去幫你買些點心？”
“不用瞭，錦茹說她要幫我做梔子糕。”鳳凌雪開懷一笑，轉身朝著東苑走去。
夜璟塵松瞭口氣，快步跟上她，可心中的信念卻在緩緩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