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嵐直接禦空而起,黑眸看著腳下這片地域,這片區域是四大宗門的任務采集地,隻不過她腳下的位置是這片地域的偏僻之處,沒有多少會選擇來這裡。
四大宗門這樣的地方通常都是直接圈出一片地,周圍直接上靈氣避障,而原本生活在裡面的魔獸種族們,自然也明白還是安分點,甚至……四大宗門固定時間都會給這裡的大型魔獸進行投喂,這也是月無爭告訴葉歸嵐的。
在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魔獸販子現身?唯有四大宗門之內的傳送陣才能來此,魔獸販子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破不瞭四大宗門佈下的這層避障!
葉歸嵐眉峰狠狠皺緊,困靈波若不是魔獸販子,到底是誰?難不成四大宗門的學生之中,有誰是嗎?或者說……如宋傢那般,做著魔獸生意?
“絲竹,你走快點啊,正好這裡沒人。”聲音由遠及近,葉歸嵐直接閃身而下,到瞭一處隱蔽地點藏好,二毛站在她肩膀上,鳥眼十分凌厲,盯著遠處的那幾個人類,大有想上前撲過去一口吞下去的意思,而困靈波……隨著聲音的接近,也往這裡接近。
是說話人之中,有誰在釋放困靈波?
“先進獸環,聽話。”怕二毛一不小心會受影響,葉歸嵐摸瞭摸它的小腦袋,直接將它送瞭進去,黑眸盯著虛空之上而來的那幾個,這不是方才和她一起傳送過來的那幾個?
嗡嗡嗡——!
困靈波一波接著一波傳來,越來越近,葉歸嵐緩緩皺眉,自從萬俟一族的血脈之力開啟之後,她能更為敏銳的捕捉到困靈波,甚至對於人類毫無影響的聲波,在葉歸嵐眼裡能化成如水的波紋一樣,能夠肉眼可見。
不停散發的困靈波,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翟絲竹?
葉歸嵐瞧著走在最後面的翟絲竹,看著她似乎在擺弄什麼東西,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困靈波就是從她手裡的東西上不斷散發而出,想著剛才在地下見到的那一窩,隻怕要被這困靈波折磨慘瞭。
她手裡有能發出困靈波的東西,這是不是代表,翟傢……和魔獸販子有牽連?
魔獸販子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一等傢族瞭……
“絲竹,你在弄什麼?”走在前面的幾個人轉過身,翟絲竹焦急的擺弄,“我隻是想試試,沒想到關不上瞭。”
“那是什麼啊?”
“能發出困靈波的東西啊,哎,這東西怎麼關啊?”
“困靈波?那不是魔獸販子才有的麼?你怎麼也有?”
翟絲竹狠狠拍瞭幾下手裡東西,“當然是拿來玩玩而已,這東西……也不是很難搞到,我們翟傢是禦靈師傢族啊,怎麼可能不和魔獸販子打交道。”翟絲竹狠狠晃瞭幾下,“哎呀,這破東西,還真關不上瞭!”
“你關不上的話……回去宗門裡似乎不太好,這東西可對我們的靈獸也有影響啊。”
“我知道啊,這不是關不上瞭嘛……!”
幾個人互相看瞭一眼,“那你先弄這個,我們先去完成任務,反正也簡單。”
幾個人說完轉身就走瞭,翟絲竹也沒辦法隻能站在原地,將手裡東西扔在地上,狠狠踩瞭兩腳上去,“什麼鬼,毀也毀不掉,關也關不瞭……帶著這東西根本就沒辦法回宗門!算瞭,不要瞭!”翟絲竹將這東西就地扔掉,頭也不回的走瞭。
困靈波如水紋一樣,自那個東西開始擴散,一圈接著一圈。
葉歸嵐現身,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這是一個類似哨子的東西。
少女的眉峰皺緊,靈氣如猛獸般毫不客氣的沖瞭上去!
嗡——!
哨子在發出尖銳的一聲波動之後,徹底安靜,葉歸嵐看著哨身的裂縫,這東西已經廢瞭。
葉歸嵐動手,挖開瞭方才那一窩大眼睛所在的巢穴,眼底不免有些刺痛,在這持續不斷的困靈波攻擊之下,它們……都死瞭。
成年魔獸的身下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崽,看得出它想盡量保護自己的孩子,可惜……它連自己都沒保住。
看著底下一團的魔獸屍體,葉歸嵐沉著眼色再次將泥土蓋瞭上去,困靈波是魔獸販子們對付魔獸最為有效直接的手段,很多實力強如幻靈級別的魔獸都不能抗衡,更別提這些實力低的魔獸族群,連保住性命都做不到。
“葉歸嵐!”
翟絲竹反身回來,是有些後悔就這麼扔瞭的,她卻似沒想到葉歸嵐會出現這裡,她手裡拿著的那個……“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哨子被直接扔瞭過來,險些砸傷翟絲竹的臉,葉歸嵐緩緩站起身,轉身欲走,翟絲竹卻在看到哨子之後,立刻低吼,“你把這東西弄壞瞭!”
想著方才還活蹦亂跳好奇研究她的那一窩大眼睛,轉瞬間就死在困靈波之下,葉歸嵐再一次體會到力量弱小的無助和絕望,根本不想理會翟絲竹,可誰成想,這姑娘又填瞭一句,“你賠我!這東西你知不知道我們傢……!”
話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瞭,翟絲竹硬生生的將所有的字兒都咽瞭回去。
此刻的葉歸嵐,背對著她,微微回頭,給瞭她一個眼神。
翟絲竹哆嗦瞭一下,“算、算瞭……我、我也不缺這種東西……”
葉歸嵐轉過身,禦空而行,不一會兒就消失瞭蹤影,而翟絲竹,虛脫般的狠狠呼出一口氣,方才的眼神……她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夢回當初交手被一腳踹飛的時候,她方才的眼神,是真的想……殺人啊!
回到四大宗門,一路又回到自己的房間,葉歸嵐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當初去瞭萬獸城,她想不通魔獸販子們為何能有一座一等城作為老巢,現如今……她是有些明白瞭。這個龐大勢力,已經滲透進瞭人類族群,從上至下、由裡到外。
魔獸與人類之間的鬥爭殺戮已經在這個世界延續數年,為瞭生存、自身,爭鬥必不可免,隻是魔獸販子的出現,讓為瞭生存的行為,徹底變質。
膚淺愚蠢的欲望,可有可無的那點念想。
不同族群的滅絕,誰又會關心?
也許當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物種、自這片土地上消失開始,直到最後,這片土地上站著的隻有人類。
到那個時候,人類才會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荒蕪與蒼涼,才能體會到滲入骨髓的那份永久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