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還挺多？”
司大人看著無我，還有被舉起來紅的想塊燒起來碳的葉歸嵐，輕笑一聲。
到瞭幻神級別，遇到同樣實力的幻神，私底下比較算是常規操作，更多幻神更熱衷於找個理由，動下手。
驅逐之地對於幻神級別來說，簡直就是樂園。
想打便打，想怎麼動手就怎麼動手，根本不用在乎什麼傢族關系，牽扯紐帶。
在這裡，隻要你夠強，你就有話語權。
看見這樣的無我，司大人隻有一個想法，這也是幻神級別？不過想想，一個20左右年紀的小孩子，結識的怎麼可能是正經八百的幻神。
司大人眼神掃向無我從頭到腳的粉色，不免心中嗤笑。
他打瞭一個哈欠，扛著重劍蹲下，明明踩的是個尖，像是踩在平地上一樣穩。
“扶傢小子，我們就現在這裡休息兩天，讓你的鳥喘喘氣。”
扶曦愣瞭一下，他看著被舉起來的小葉子，嘴角又抽瞭抽。
那傢夥，該不會就這麼一直舉著吧？
扶曦很想說不用休息，但趴在那呼哧帶喘的點赤鳥，讓他把這句話憋瞭回去。
聽到這話的葉歸嵐急瞭，她原以為是休息一會兒，現在要在這裡休息兩天！
她掙紮的要從上面下來，無我冷冷開口，“亂動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形。”
“你難道要舉著我舉兩天嗎！”
葉歸嵐探頭看瞭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可以允許兩個人一起站過去的石尖尖。
“我可以一直舉著。”
無我面無表情，葉歸嵐紅著臉低吼，“可我不想！”
“你想怎麼樣？”
“不用舉的，我怎麼樣都行！騎你脖子上我都可以！”
葉歸嵐紅著臉低吼，也豁出去瞭，無我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騎我脖子上？你想都不要想。”
高舉的手臂猛然垂下，被舉著的少女猛然掉瞭下來，就在她下意識的要揪頭發的時候，又被接住瞭。
扶曦看的一雙眼睛都要瞪出來，若是看見這一幕的是葉鶴，估計會直接暴走吧。
小葉子……那是被抱在懷裡瞭嗎？！
“小葉子！不可以！”
扶曦連忙低吼，“你才多大，這樣不行！”
冷冷一哼，無我面無表情，對扶曦的話充耳不聞，隻是眸底的光越發冰冷。
葉歸嵐緩瞭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被公主抱瞭。
也許是她體重還行，也許是她就算很沉但對無我來說根本沒什麼，她被無我的兩隻胳膊穩穩拖住。
這姿勢……其實也沒什麼，隻要她自己不去摟脖子。
“行嗎？那位司大人說要呆兩天。”
“就你這點重量，對我來說就是沒有。”無我冷冷開口，全然沒瞭方才的好心情，它垂眸看著葉歸嵐，人類瞳孔裡漸漸有金色湧起。
“叔誤會瞭，你別生氣。”
妖異的雙眸裡，一些金色迅速湧起又被壓瞭回去，就如剛泛起的浪花被更大的浪潮瞬間吞沒，恢復平靜。
“人類，總是這麼自以為是，你在我眼裡，也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死孩子而已。”
你有必要說成這樣？
葉歸嵐太陽穴狠狠跳瞭幾下，“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就是。”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人類的那些情感，活瞭這麼久，和人類的接觸也是有的。”
似是低喃，無我的聲音很輕，不帶有一絲溫度。
“看瞭太多的事，所謂情感在我這裡，還不如一口吃的來的純粹。”
怪不得先前她快死瞭，它也能那麼冷靜的看著，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要化形成人類的樣子？”葉歸嵐的小手很不安分輕輕揪瞭一下垂下來的粉色頭發，“還是人類之中實屬上乘的外貌。”
那雙妖異雙眸裡，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閃爍，如消逝隱退的星子一樣，迅速暗淡。“小無賴，我以前又不是人類形態，這一百年我就喜歡這個外貌，不行麼？”
葉歸嵐沒想到會得到一句如此正經的解釋，她忍不住看盡那雙桃花眼裡。
她從未如此仔細認真的看過這雙眼睛，從前是沒這個心思，也不願意多瞭解這個臭屁的幻神。
無我沒有避開她探究的眼神，任由她如此放肆的打量。
沒等葉歸嵐開口，它似乎預知瞭會被問什麼問題。
“……愛過。”
葉歸嵐傻瞭，手迅速捂住自己的嘴，還是沒憋住，笑瞭出來。
妖異男人有些不爽，“你笑什麼？”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
好看的眉皺緊，“嘲笑我麼？”
“不敢……你不懂，這算是之前世界的一個梗吧……”葉歸嵐摸瞭摸自己笑出的眼淚，“你活瞭這麼久，自然會經歷感情，畢竟魔獸也要傳宗接代。”
“我不會留存後代。”
無我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若和自己無關，“我們四個……都不可能會有後代血脈留存。”
“為什麼？！”
“……規則。”
粉嫩的頭發隨風輕輕吹起，“像是鐵律一樣，無法打破，我試過……失敗瞭。”
“你們四個不能有後代，那你們是從哪兒出來的？石頭縫蹦出來的？”
無我看著少女一臉問號的小臉，輕輕挑眉，“誰知道呢。”
這傢夥，分明知道就是不想告訴她。
“喜歡，討厭，愛恨，在漫長時間的搓磨下早就消逝瞭。”無我喃喃低語，“漫長的時間裡，不管是魔獸還是人類，都不安好心。”
葉歸嵐所有的聲音哽在喉嚨裡，這一點，她沒法反駁。
誰能永遠鮮活的生活在亙古的時間之中，到最後所有的色彩終將褪去，化為一潭死水。
“但是擁有過就沒遺憾瞭。”葉歸嵐揚起小臉，對著這張冰冷俊臉嘿嘿一笑，“你瞧，你不是已經擁有過瞭嗎？”
妖異雙眸緩緩瞪大，一抹驚詫轉瞬即逝。
隨後，還是那番嘲弄戲謔口氣，“你倒是很容易滿足，那個人類說的不錯，還是小孩子好哄。”
一人一獸在這邊意識交流，扶曦看的那叫個心驚肉跳，生怕兩者之間會出現什麼不該出現的火花。
他回頭看著趴在那很疲累的點赤鳥，深吸一口氣。
“司大人，我們還要走多久？”
司大人也許是不想多瞧一眼，已經背對瞭過去，黑眸看著前方，“以這樣的速度，再四五天吧。”
四五天……
扶曦想想都頭大瞭，他回頭看著後方抱著小葉子的無我，手輕輕拽瞭拽靈氣鎖鏈。
趴在那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點赤鳥，在聽到什麼之後猛然搖頭，那雙鳥眼淚汪汪的看著扶曦，就差哭出來瞭。
扶曦沉著一張臉，同自己的靈獸又交流瞭一番，點赤鳥的獸眼一個瞪大，隻能十分勉強的點點頭。
第二天，扶曦提議可以走瞭。
司大人話不多說直接禦空而起，點赤鳥自石頭尖上振翅飛起，扶曦一個縱身躍瞭上去。
後面的無我見到，話不多說的也跟瞭上去，隻不過還是用抱的，它發現這樣更省事。
扶曦見到這一幕，急的開始甩辮子，對著後方一聲狂吼，“小葉子！來叔這裡！”
葉歸嵐不明所以，以為扶曦是有什麼話要交代，連忙示意無我快飛過去。
點赤鳥聽著身後不斷接近的羽翼振動聲，心有餘悸的頻頻回頭看。
在葉歸嵐飛近的時候，扶曦突然探手，將她拉到瞭點赤鳥的鳥背上。
這突然的動作，驚的葉歸嵐瞪大眼睛，沒等她反應過來，扶曦探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嘩啦——
隱藏許久的靈氣鎖鏈直接出現，無我瞬間瞇起眸子，也跟著躍到瞭鳥背上。
點赤鳥一個恍惚，差點跌下去。
扶曦直接用自己，隔開瞭這一人一獸。
“叔？！”葉歸嵐忍不住想回頭，扶曦連忙用手扳正她的小腦袋，“看前面，叔會擋住這個，看不見。”
“啊？哦，哦……”葉歸嵐聽到看不見立刻安心，隻是不太明白這是在做什麼，“叔，它能馱這麼多的嗎？”
扶曦坐在中間，背對著葉歸嵐看著無我，開口道，“可以，畢竟實際上隻有我和你而已。”
無我看著扶曦如此防備的眼神和姿態，冷冷一笑。
葉歸嵐哦瞭一聲，手摸瞭摸點赤鳥的身體，這才發現這隻大鳥在劇烈顫抖。
她當下意識到，是因為無我。
“無我。”葉歸嵐直接心神開口，坐在後面的無我聽到她的聲音，微微側過身子，“怎麼？”
“你……別嚇壞這隻鳥。”
無我看著下方瑟瑟發抖的點赤鳥，嗤笑一聲，妖氣開始在那張人類面容上蔓延開來，“……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