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嘗試仍舊是失敗的，葉歸嵐卻沒有半點灰心和失望。

她的手自那些半粘稠的液體裡扒拉出一塊比第一次大上許多的結晶碎片，嘿嘿笑瞭出來。

司律平復瞭一下氣息，聽著這笑聲，眉角隱隱地又跳瞭一下。

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也許根本不知道這配方，讓多少制藥師身死其中。

“司大人！”

葉歸嵐揚起小臉，手上盡是那些黏液，她興奮地舉起手中的結晶碎片，“你看，離成藥又近瞭一大步！我的感覺是對的！”

司律抿著唇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第三次的時候，多半應該……應該就能成瞭！”

那雙黑眸閃閃發亮，而司律看她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嚴肅，剛要說什麼蹲在那裡的葉歸嵐拿著結晶碎片站瞭起來。

“趁熱打鐵，我們……！”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突然往後一仰。

月無爭迅速探手，接住瞭她軟綿的身體。

“歸嵐！”

他看著她瞬間泛白的小臉，忍不住有些發慌，葉歸嵐昏瞭過去，任憑他怎麼呼喚都不肯睜開眼睛。

呼吸急促，臉色發白。

就算如此，手掌仍舊死死握著那枚結晶碎片不肯放開。

“歸嵐，歸嵐！”

月無爭立刻將自己的靈氣探進去，司律在一旁開口，“靈氣消耗到這樣的程度現在才昏過去，她比我想的還要強一些。”

月無爭探查過後也發現她靈氣消耗巨大，並無性命之憂，這才松口氣將她大橫抱起。

“等她醒瞭，我自會再過來。”

將地上的重劍拔起，司律身影一閃，直接消失在瞭避障之外。他高壯的身形消隱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仍然微微顫抖的手掌，眼神又沉瞭幾分。

制藥，也是一條生死之路。

他想起瞭在制藥過程中不慎身死的故友，手掌緩緩緊握。

這邊，月無爭抱著昏過去的葉歸嵐來到還沒塌的屋子裡，這隻是一個簡單的隔間，除瞭一把躺椅連床都沒有。

月無爭抱著她坐在躺椅裡，充當著人形靠墊。

與此同時，他的靈氣源源不絕的進入到她身體，想著她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直接昏倒的畫面，隱隱有些後怕。

接連兩次不簡單的制藥，還是如此高難度的配方，她太過急切，也太勉強瞭自己。

“小傢夥沒事。”

朝明的聲音傳來，月無爭苦澀地扯扯嘴角，忍不住抱緊瞭懷中昏過去的小嬌妻，“我知道，但仍舊有一些……害怕。”

懷中的葉歸嵐安靜地躺在他懷裡，身體溫熱，小臉上的紅潤已經漸漸開始回來。

月無爭拿過紙巾，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痕跡，燒焦的發尾落到瞭他的眼裡，心頭登時一痛。

結晶碎片被她握在掌心裡，就算昏瞭手也不肯松開，可見她將這件事多麼放在心上。

月無爭嘆息一聲，手臂圈緊。

葉歸嵐不覺得自己昏過去很久，她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也隻是過瞭幾分鐘。

“司大人呢！”

睜開眼，她便知道司律已經離開瞭，她有些焦急的開口，“司大人怎麼走瞭，第三次的制藥我馬上就開始……”

“不急。”

抱著她的月無爭開口，輕嘆一聲，“你昏過去已經有8天之久，司大人先離開瞭。”

“8天？！”

葉歸嵐不敢相信的看他，她愣愣的坐在他懷裡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靈氣消耗的竟然如此之大，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應該是司大人的幻神之力太強，讓你沒有註意到自己的損耗。”

月無爭的靈氣再一次探查一番，確定她無事之後再次開口，“這樣的配方，尤其是到最後融合的部分，耗損非常大。”

他看著她，“答應我，慢慢來。”

葉歸嵐點點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上頭瞭，尤其是在司大人出手幫助之下，她竟然意識不到自己靈氣耗損的劇烈程度。

這是第一次，她遇到這樣的情況，被自己在制藥時候的興奮瘋狂，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制藥師是這樣的，在極其興奮的制藥過程中，很容易迷失自我。”月無爭將她輕輕抱瞭一下，“制藥的失敗，有一些可不是因為制藥師實力本身不夠。”

葉歸嵐聽得點點頭，是這樣的，她記得自己昏過去之前說的話，第三次……她竟然還想著以那樣的姿態，進行第三次制藥。

若是沒有無爭，若是沒有司大人，她是不是就迷失自己瞭。

長舒一口氣，葉歸嵐找回瞭幾分清明。

“我答應你，一定慢慢來。”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月無爭知道她在找什麼，手腕一轉將那個結晶碎片拿瞭出來，遞到瞭她的手心。

葉歸嵐看著手掌的結晶碎片，感受著裡面湧動的靈氣程度。

這樣的神魂合劑，若是活人，怎麼可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