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巨大海溝之內，兩道身影在無盡的黑暗中迅猛往下。
越是深入越是能聽到潛藏在深海之下的各種聲音，充滿瞭神秘的未知。
葉鶴同司律並肩而行，神情已經沒有瞭方才那般難看，甚至還有些笑意。
司律瞟瞭他一眼，“夜小子，你方才是不是順走瞭什麼東西。”“順走？我哪有。”
司律又瞧瞭他一眼，“你當我真的沒看見？那水母腦袋上的東西飄瞭過來。”
葉鶴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那是它自己飄過來的，直接落到我手裡，我可沒拿。”
司律的嘴角抽瞭一下，“夜小子，就算那是你女兒做的東西，那也是她送出去的，你拿回來算怎麼回事？”
司律沒給葉鶴開口的機會，神色沉瞭幾分。
“要是因為這樣，引發瞭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會第一個教訓你。”
葉鶴的嘴角抽瞭一下，“是它自己飛過來的，水流這麼亂，我隻不過伸手抓瞭一下。”
司律深深看瞭他一眼，“最好是你說的這樣。”
說完這句話，司律的話鋒一轉，“這條海溝的深度現在都探不出虛實，越往裡面深入，越是摸不到底般。”
“周圍的靈氣也開始復雜起來，看樣子下面不同上面這麼風平浪靜。”
“水域情況瞬息萬變，我們要更加小心。”
司律的話語剛落，兩人周身直接出現小范圍的幻神避障，雖然兩人可以短暫的開啟空間傳送，但在這樣完全未知的環境裡，還是少用為妙。
“等，等等！”
身後，什麼聲音伴隨著一道氣息迅猛而來，兩位幻神同時回身，散發而出的靈氣波動讓追過來的雲染一個剎車，停在瞭原地。
“你追過來做什麼？”
葉鶴開口，“你的族人們會讓你下來？”
雲染的觸手在水中晃瞭晃，抬起來指向葉鶴的方向。
“大人的發卡，還給我。”
“！”
葉鶴瞪大眼睛，“什麼發卡？！”
司律聽的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幻神，竟然因為一個發卡搞小動作！
而且人傢都追過來要，指明瞭在你那裡，還想著不還出去？
司律忍不住抬手捂臉，他可做不出來這種事。
夜傢這小子也算是讓他開瞭眼界，一個幻神，能為瞭一個發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
雲染的腦袋晃瞭晃，“我很怕大人給的東西不小心弄丟，特意在上面留下瞭我的靈氣，丟瞭……也能尋找到。”
葉鶴愣住瞭，這小水母，小手段還挺多啊。
“幻神強者，把大人的發卡還給我，那是我的。”
雲染很堅持，它為瞭發卡追到瞭這裡，說不怕那是假的，而且面對的是幻神強者，它也很沒底氣。
若是葉鶴不還，雲染也沒打算強求，但也不會讓他們的名聲好到哪裡去。
葉鶴還想說什麼，司律直接到瞭他身邊，“夜小子，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用強的？”
司律的眼神沒在開玩笑，葉鶴抿著嘴角百般不情願的將發卡拿瞭出來。
雲染開心不已晃動著觸角走瞭過來，葉鶴撤掉避障，看著水母的觸手小心翼翼的卷過發卡。
歡天喜地的又貼回到柔軟光禿禿的腦殼上，觸手幾個動作，很快就遊上去瞭。
葉鶴仰頭看著，多少有些不情願。
“走瞭。”
司律開口，他無法理解葉鶴，因為他本身沒經歷過感情，更別提什麼孩子。
夜傢那個小丫頭的確是可塑之才，就是魯莽瞭些，而且頭鐵不怕死是真的。
如果這小丫頭以後想往武靈這方面發展發展，他倒是可以親自教教。
“手段還挺多……”
葉鶴低喃著，臉上有著再明顯不過的怒意，如果不是司律在，他很有可能不會交出去。
司律想到這裡，忽然意識到為什麼玄暉一族的幾位長老會那樣囑咐自己。
“看著點夜傢那個小子，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上手。”
司律有些震驚，“幾位長老，會不會多慮瞭，夜傢小子好歹已經是幻神，這樣對他……”
幾位長老拍瞭拍他的肩膀，“不是我們讓的，這話是夜天溟讓我們說的。”
司律看著葉鶴，尤其是這個發卡，讓他意識到瞭夜天溟的用意。
孩子皮，這輩子可能都改不瞭。
就算是幻神，該揍還是要揍。
這邊玄暉一族，葉歸嵐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整個人躺在床上，自己的娘親正在床邊溫柔看她。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萬俟無歸輕聲細語的問著，葉歸嵐搖搖頭，“娘，我暈瞭多久。”
“一個小時而已。”
聽到這句話讓葉歸嵐松口氣，這是她暈過去最短的一次，看樣子身體的承受能力也隨著實力提升強化瞭很多。
“你的身體負荷到一定程度，需要休息，這種能力並不是短時間就能掌握的。”
葉歸嵐點點頭，“娘，我方才勾住瞭，你看見瞭嗎？”
“看見瞭。”
“下次我應該就能做的更好，我或許能抽取一小部分也說不定。”
萬俟無歸笑著點頭，一臉慈愛的看著女兒。
“娘，你說抽出去之後用自己靈氣填補作為媒介，會不會有想不到的反應呢？如果有的話，我是不是……”
萬俟無歸看著躺在那裡自言自語的女兒，看著她一臉認真的復盤剛才所有的一切，聽著她的思考和自己見解。
她隻是噙著微笑點頭，就這麼看她。
“歸嵐。”
萬俟無歸輕喚，手輕輕拂過她的額頭，將她的碎發挽到耳後。
“怎麼瞭，娘？”
葉歸嵐抬頭看她，萬俟無歸沉默片刻，低低開口，“如果有一天……你會放它們走嗎？”
葉歸嵐愣瞭一會兒，明白瞭她口中的它們指的是誰，笑瞭。
“當然啊，它們怎麼可能永遠跟在我身邊。”
靈空間裡的四隻，默默的睜開眼睛，默契的抬起頭看著上方。
萬俟無歸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力量在她體內，換做是別人，都會想著要占為己有，為我所用。
找不到本體，它們就永遠是她的力量。
“再說，我已經答應瞭它們，不會食言的。”
萬俟無歸的嘴唇微顫，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好，我的女兒，言出必行。”
一聲輕笑，自無我的籠子內傳出。
其他三隻都看瞭過來，無我沉默片刻後，低聲開口。
“這話要是讓那傢夥聽到，不知道該有多羨慕啊。”
“玄暉無爭體內的那個？”
朝明開口，無我哼瞭一聲。
“當初被強行割裂，它還嘲笑過我，現如今……它被玄暉一族奴役多年，有氣也沒處撒瞭。”
幸災樂禍的低笑，“等我出來……它得有多急。”
其他三隻忍不住都沉默瞭，朝明冷冷開口，“急到會做出什麼事的地步嗎？”
無我的金眸看瞭過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