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沒回應，但是墨色的眸瞳忽然閃動瞭幾下。
終於排到瞭。
賀藍心聽到夜梟冷厲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十個蓮花酥，再把店裡的其他招牌各打包十個。”
他專註的樣子讓賀藍心駐足看瞭好一會兒。
“這個也要，那個也要......”
夜梟一口氣買瞭十幾種點心，直到手裡快拿不下瞭，才作罷。
還是應該找個侍衛跟著。
看著夜梟離開一點軒，賀藍心才轉身離開，目光裡的眷戀意猶未盡。
“小姐，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到王爺身上瞭。”旁邊的小丫頭荼荼打趣道。
賀藍心紅瞭下臉：“說什麼呢，王爺早已有婚約。”
“小姐不也說過，有婚約不代表什麼，那隻是個商傢女，就算做瞭王妃也隻是個虛銜。”
“這話在外頭可不能說，傳到瞭王爺的耳朵裡，我面子裡子還要不要瞭！”
“是是是，小姐教訓的是。”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離開。
“雁訣。”夜梟拿著點心，站在一條巷子門口，喊瞭聲。
雁訣立刻現身：“王爺有何要事？”
“有件非常要緊的事，需要你做。”
“王爺請說。”
“把這些全部送到璀然樓去，本王還要再買一些。”
雁訣：？？？
叫我出來就是為瞭送快遞？
我是暗衛...面子不要的？
“啊？”雁訣蒙瞭。
“啊什麼。”夜梟把東西全都塞到他的手上：“快去，辦不好，本王拿你是問。”
雁訣抱著一堆點心看著夜梟消失在視線裡。
夜梟跑回一點軒，然後發現長隊還在排，他是不是要再排一次？
有眼尖的女子趕緊讓出路：“讓王爺先買。”
於是，大傢很默契地讓出第一個位置。
先前夜梟不想搞特殊，她們想讓，夜梟沒同意，現在倒是名正言順瞭，畢竟自己排瞭很久。
夜梟走過去，悶聲說瞭句：“謝謝。”
後面一排女子的表情瞬間垮掉。
“戰王爺竟然說瞭謝謝。”
“真好聽，真想一輩子聽王爺說話。”
......
夜梟又買瞭好幾種，總算是覺得滿意瞭。
這些應該能滿足自傢夫人的胃口瞭。
拿著東西走瞭幾步後，夜梟又忽地折回來，一臉嚴肅地問店傢：“鋪子賣嗎？”
店傢：？？？
“不著急，想好瞭去戰王府尋本王。”
店傢：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霸道的話瞭。
璀然樓
薑九璃和竹蘅剛到門口，身後就傳來銘兒的聲音。
“小姐，等等我。”
“銘兒，你不是回傢去瞭嗎？”
銘兒跑的累瞭，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奴婢早就回府瞭，早上總覺得右眼皮一直跳，所以立刻回瞭。幸好奴婢回得早，正巧看見二夫人身邊那丫頭往您屋子裡塞東西，所以奴婢趁她走瞭之後，趕緊進屋看瞭眼。”
薑九璃倒是沒想到這事是銘兒做的。
“你是怎麼做到把信裡的名字改掉的？還有薑清婉身上胎記的那一段是你加上去的吧？”
銘兒點點頭：“奴婢自小就會模仿別人的字跡，所以趕緊摘抄瞭一份。至於胎記，之前侍奉二小姐的時候，偶然看到的，就給寫進去瞭。”
竹蘅欣喜非常，本來還一直自責，沒有跟好那個小丫頭，差點讓小姐被人誣陷。
“銘兒，你簡直太厲害瞭。”
“奴婢本以為小姐會回息舒院的，可沒等到你們，管傢說你們出門瞭，奴婢便趕緊追出來瞭。”
“銘兒今日立瞭功瞭，說吧，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薑九璃道。
銘兒想也沒想：“小姐，奴婢不要別的，隻求母親的病能好。”
薑九璃心裡有瞭譜，現在沒什麼好懷疑的，銘兒這個小丫頭絕無二心，是個可信的。
雖然上一世，她總是通風報信，但最後似乎也沒有在薑清婉手底下存活。
“好，今晚，我便親自去你傢裡。”
銘兒作勢就要跪下來，被薑九璃扶起來：“不必跪我，我們不是主仆，而是朋友。”
銘兒紅瞭眼眶，險些哭出來。
竹蘅攔著她的小肩膀：“別哭，臉上的傷口剛好一些，你再哭就要毀容瞭。”
“走吧，我們先去璀然樓”
薑九璃帶著兩個小丫頭進瞭璀然樓，上瞭二樓，二樓都是雅間，薑九璃包下一個。
“竹蘅，出去打聽一下，薑清婉在哪個雅間。”
竹蘅應聲，掀開簾子出去。
雅間總共有十幾個，找起來並不難。
但是走瞭一圈，並沒有發現薑清婉，竹蘅便回去匯報。
薑九璃聞言，唇邊噙著一抹淡笑。
“怕是故意來的晚些吧。”銘兒突然開口。
“哦，為什麼這麼說。”薑九璃發現這小丫頭越來越靈氣瞭，自己一個動作，她就思量出個大概瞭。
“小姐今日帶我們來，是為瞭監視二小姐，而二小姐的目的是接近幾位皇子，晚些來就沒瞭包間，正好有瞭借口去和他們一起。”
竹蘅驚的下巴快掉瞭。
這還是她認識的七歲的銘兒嗎？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愚笨。
薑九璃頗欣賞地看著她：“說的不錯。”
“銘兒，我們倆的年紀是不是反過來瞭！”竹蘅不可思議道。
“你們性格不同，不必苛求一定要一樣，現在這樣挺好。”薑九璃吹瞭吹茶杯裡的茶葉，輕輕抿瞭一小口。
“所以，小姐是提前打探好瞭，隔壁雅間就是幾位皇子吧！”銘兒嗓音稚嫩又清脆，說出來的話像是成年人說的。
“嗯，確實。”她可是有夜梟，想知道什麼都不難：“竹蘅，你去和掌櫃的說，店裡今日特供的女兒紅，我全都要瞭。”
“小姐，你要那麼多酒做什麼？”
“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求瞭。”薑九璃淡漠道。
竹蘅照做，將酒樓裡的所有女兒紅全都包瞭下來，並讓小二送瞭兩壇進瞭雅間。
薑九璃晃動著茶杯，杯子裡微波蕩漾，水紋漾開第三圈的時候，她用手指敲瞭下桌面，水面的波動戛然而止。
少女嫣紅的唇瓣輕輕一扯：“來瞭。”
雅間外頭，隔著一個簾子，清亮的男聲響起：“聽掌櫃的說，酒樓今日的女兒紅都被姑娘包瞭去，實不相瞞，在下也實在是心醉於這好酒，可否出個價，勻給在下一壇，讓在下和好友一起品嘗。”
簾子裡伸出一隻纖纖素指，男子心尖一抖，等見到眼前人時，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