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套,上一世都快用爛瞭。
周苒總是想盡一切辦法,陷害自己,把自己弄成那個最壞的人。
上輩子,她不屑於解釋,那時候夜梟於自己不重要,但是現在不一樣瞭。
周苒睜開眼,半坐起來,目光犀利地看著她:“你比我想象中的難對付。”
“所以呢?”薑九璃挑眉,嗓音輕飄飄的,似乎不甚在意。
周苒秀眉微皺:“你剛才也看到瞭,夜梟是關心我的,甚至為瞭我,願意低聲下氣麻煩一個平民。”
“可你和他依舊隻是朋友。”薑九璃淡定地坐在旁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目光悠然。
周苒暗暗咬牙,被褥下的手指緊緊握著。
“婚約不是一時的,就算成瞭親,又不是不能娶側妃。”周苒道,眼中驚現一抹堅定。
這倒是驚訝到瞭薑九璃,堂堂相府的嫡女,竟然甘願做夜梟的側妃。
“就算側妃不行,妾也不是不可以。”周苒繼續道。
“你倒是願意墮落。”
“這不是墮落,隻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什麼名分,不過是個虛名。”
薑九璃瞇著眼睛:“你沒機會。”
“你覺得王爺是喜歡你嗎?不過是因為你當年救瞭他一命。”
她連這個也知道,看來,夜梟和她關系甚至比青梅竹馬還要好。
“你不也救過他?他說過娶你嗎?”薑九璃毫不留情地懟瞭回去。
都是萬年的老狐貍,誰怕誰!
周苒語塞,目光怨憤。
她說的不錯,她們同樣救瞭夜梟一命,但夜梟卻被一個五歲的小娃娃吸引,對她周苒沒有任何感覺。
她嫉妒,恨不得立刻殺瞭薑九璃。
不過是見瞭一面,她就抓住瞭夜梟的心,憑什麼!
“薑九璃,你還沒有贏我,少得意。”
周苒說罷,從床上直接翻身倒在瞭地上,腦袋重重摔在地面,額前立刻被鮮血染紅瞭。
棚內傳來一聲慘叫,夜梟等人沖進去,一眼就看到周苒躺在地上,頭上都是血。
她抬頭,淒切地哭道:“薑姑娘,你何必下這麼重的手?你不想讓我來,你直接說就是瞭,我走還不行嗎?”
夜承席招手,幾個醫師上前扶起周苒。
薑九璃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夜梟走過來,眉峰緊皺:“怎麼回事?”
周苒看瞭眼夜梟,哭的更厲害瞭:“王爺,薑姑娘介意我的存在,是正常的,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不錯,但她真的誤會瞭。”
薑九璃正直不阿的目光迎上夜梟的,看他的表情。
夜梟沒有聽進去周苒的話,目光暗沉地拉起薑九璃往外走。
他走的很快,握著薑九璃的手腕也跟著收緊,薑九璃蹙眉,掙脫開他的手:“你這是生氣瞭?”
夜梟轉過頭,眼神中卻有一絲心疼,他伸手把薑九璃攬進懷裡:“對不起,璃兒。”
薑九璃眼眸一睜:“夜梟……”
“你受委屈瞭。”
薑九璃眼眶一紅,鼻尖跟著泛酸。
跟上一世一樣,不管周苒如何誣陷她,夜梟從始至終隻相信她,永遠隻相信她一個,就算她聲名狼藉,對他百般厭惡,他從未變過。
“不委屈。”
“周苒救過我,所以對她和別人有些許不同,但最多相當於,會同她說話,僅此而已。”
“我知道。”
“我沒想到她竟是這般人。”
薑九璃輕笑一聲:“如果真是我做的呢?我嫉妒她和你的關系,故意把她推下床呢?”
夜梟刮瞭下她的鼻尖,神色深切又繾綣:“就算璃兒千錯萬錯,我願為瞭你,對抗所有人,義無反顧和你站在一起,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我也是如此。”薑九璃伸手環著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裡。
棚內
周苒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四皇子,要麼你去看看,我怕王爺責怪薑姑娘。”
夜承淵神色一斂:“責怪不責怪本王不知,但周小姐未免過分瞭。”
周苒一愣:“四皇子什麼意思?”
“本王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得很,她若是想對付你,有更高明的方法。”
周苒的臉色倏然變得慘白。
為什麼,夜承淵這麼相信她。
“四皇子的話,我不明白。”
夜承淵又道:“還有,你額頭上的傷口可能會留疤。”
“什麼?”周苒臉色猛地僵硬,轉頭問那幾個醫師:“我這傷根本不嚴重,不會留疤的對麼?”
幾個醫師面面相覷後,道:“姑娘,你這傷口……很難恢復,至少在我們這小地方,還沒有人可以做到完全恢復。”
她怎麼忘瞭,這是淮水鎮,不是皇城。
她隻身一人前來,就是為瞭找夜梟,丫鬟一個都沒帶,又沒有人伺候她的。
“所以,如果你不想毀掉自己的容貌,最好不要再做這些傻事,現在,隻有薑九璃可以幫你復原。”
言盡於此,夜承淵也不想多說什麼,轉身離開瞭。
如果現在動身回皇城,那她這次不就是白跑一趟?
不行,她不能走。
隻是她沒想到,薑九璃竟然醫術那麼好,先前聽說她救瞭皇上,她還有些不信!
怪不得,夜梟會放棄她,選擇薑九璃,她目前的用處確實很大。
再次進來的隻有夜梟一個人,薑九璃沒有跟進來。
周苒心裡有些得意,方才夜梟的表情分明是生氣瞭。
他倒瞭杯熱水,遞給周苒:“傷口如何?”
“隻是有點疼。”她抿瞭口熱水。
“璃兒會幫你配藥方,保證不留疤。”夜梟低沉的嗓音,清清涼涼的,周苒以為他是來關心她,還替她讓薑九璃配藥,心裡十分感動。
但,夜梟卻話鋒一轉,眼眸微斂,遮住瞭眼底的陰暗:“傷好瞭就回皇城。”
周苒手指一抖:“梟,你要趕我走嗎?”
“早就說過,別這般叫本王,壞瞭規矩。”
“可……她為什麼可以?”
夜梟眉眼抬起,神色肅然:“她是本王的王妃。”
“所以,連你都不信我?”周苒眼底泛起瞭淚。
“你知道璃兒討厭一個人會如何嗎?”
周苒搖頭。
她自然是不夠瞭解薑九璃,可女子之間的較量,不在乎這些瞭,還能如何?
夜梟的眼睛冰冷瞭幾分:“惹瞭她的人,沒有活口。”
他的意思是,薑九璃根本不屑於用這些小手段。
周苒懵瞭,渾身開始發抖,一股恐懼感從心底蔓延到心頭。
是她想錯瞭,不是夜梟選擇薑九璃,而是他們本來就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