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乙來不及想太多,拿出銀針嘗試給他解毒。
但是幾次試針都不行,銀針竟然直接被彈瞭出來。
他從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一時間竟然懵瞭。
“如何?”柳柏焦急地問。
“令公子這毒不好解,需要時間。”
“隻要你能救他,日後,隻要是本官能做到的,都盡力滿足你。”
“我盡力。”
眾人都退瞭出去,薑清婉目光深沉地看瞭他一眼才離開。
過瞭大概一個時辰,少乙才走出房間,腦袋上,手背上全都是冷汗,衣襟都已經濕透瞭,神色還有些慌亂。
“如何?”柳柏急道。
“我暫時封住瞭他的血脈,但是這不是根本之法,若是想解毒,還是得找到下毒之人。”少乙抬眼看瞭眼薑清婉,她立刻懂瞭他的意思。
“柳公子是在軒庭醫館門口出事的,聽說,在暈倒之前,隻喝瞭他們給的一碗水,莫不是……”薑清婉故作困惑道。
柳柏神色一凝,憤恨道:“若是真是軒庭醫館下的毒,本官定要向她討個公道。”
一個時辰後
柳柏帶著人再次圍在瞭軒庭醫館門口,薑九璃站在二樓,順著窗戶縫往外頭看瞭眼,這陣仗足足有幾十人,她輕蹙眉頭:“他怎麼又來瞭,都說瞭不給他治,整天沒事幹嗎?”
竹蘅和銘兒站在身後。
“小姐,他這次可不是來求你治病的。”銘兒道:“是來問罪的。”
“問罪?”薑九璃挑眉:“問什麼罪?”
“柳公子本來身中劇毒,但是給他看病的醫師說他體內還有其他的毒,所以柳大人就懷疑是我們醫館幹的。”
薑九璃扶額:“都說瞭不要讓陸惑多管閑事,真是醉瞭。”
她關上窗戶,坐下來倒瞭杯茶道:“柳崇之第一次中毒應該是他自己吃下去的,目的也就是為瞭栽贓我們,但是沒想到,反而是被人將瞭一軍,呵,真是搞笑瞭。”
“那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竹蘅憂心道:“現在外頭眾說紛紜,那些個造事者,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把陸惑叫過來。”薑九璃抬瞭下手。
兩個人一齊退瞭出去,不多時,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陸惑推門進來,見薑九璃悠哉悠哉地喝著茶,頓時有些捉摸不透她想幹什麼。
“陸惑,你來我這裡多久瞭?”薑九璃背對著他,忽然出聲,聲音平淡無波。
陸惑道:“沒多久。”
“你和柳崇之有仇嗎?”她問。
“沒有。”
薑九璃倏然轉過頭來,目光陰鷙:“那你為什麼下毒?”
陸惑一愣,隨即道:“你怎麼就確定是我下的?就因為我給瞭他一碗水?這不是過於明顯瞭嗎?”
“陸惑,你是個聰明人,換作是別人,我或許還能相信,但是你,我不信。”
“你自己的人都不信,看來,我也沒必要留在這瞭。”
他轉身就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她清涼的聲線:“你若是真當自己是軒庭醫館的人,便不會如此行事,你給柳崇之下毒,目的就是為瞭嫁禍給我們醫館,或者說是……我!”
這話猶如雪山上的冰錐,直直地插進瞭陸惑的心臟。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起瞭敬佩之心。
“你怎麼知道的?”陸惑笑瞭。
“很難嗎?”薑九璃擺擺手:“你並不是把毒放進瞭水裡,而是當時給他水的時候,趁機灑在瞭他的衣服上,柳崇之當時滿臉都是汗,肯定會用袖子去擦,這麼一來二去的,很容易就中瞭毒瞭。就算沒成功,你也不損失什麼,也沒人能發現,反正是個值得一試的法子,你說對麼?”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女人太聰明不是一件好事?”陸惑轉過身,目光幽冷。
“這倒是沒有。”
“既然被你發現瞭,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想怎樣便怎樣吧。”陸惑坐下來,淡定地飲下一杯茶,神色絲毫不慌亂。
“我早就看柳崇之不順眼瞭,你這也是幫我解決瞭一個大麻煩,至於軒庭醫館背鍋的事情,我會去解決的。”
陸惑詫異地抬頭:“你不恨我?不處罰我?”
“沒這個打算。”
薑九璃離開瞭房間。
說到底,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放過瞭陸惑。
可能是因為,外祖父的醫書,隻有他記得住,也可能是因為他同自己一樣,對醫術格外精通,處置瞭未免太可惜,又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會……化虛。
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
至少,他現在沒有禍害醫館,若是以後對自己有害,那薑九璃也認瞭,至少現在不後悔。
軒庭醫館門口,柳柏氣勢沖沖道:“你們若是再沒個人出來說個公道話,我便將你們這醫館直接砸瞭。”
“柳大人好大的陣仗。”薑九璃站在門口,眉目冷清。
“你總算出來瞭,說說吧,這件事怎麼解決。”
“什麼事啊?”
“崇之被你們的人下毒,這件事,總要解決的吧!”柳柏冷哼。
薑九璃輕呵一聲:“柳大人這話說的可就奇怪瞭,柳崇之在我軒庭醫館門口中的毒,怎麼就證明是我們的人下的?再者說,是他自己願意在這跪著,沒人逼他的,柳大人是不是太過於草率瞭?”
“你……崇之就是喝瞭你們給的水才出事的。”
“這可好笑瞭,我們隻是看不過去,給他一碗水喝,這是出於好心,連這都被冤枉成下毒,那我還真是佩服您的腦子。”
柳柏氣的臉色鐵青:“我兒對你一往情深,你不念及舊情也就算瞭,現在竟然如此不講道理。”
“柳大人,這話可不是這麼說得,什麼舊情,我與令公子可沒有什麼舊情,倒是他三番五次地造謠,污蔑我的名聲,我都沒和他算賬呢!”薑九璃冷冷道。
“你自己都承認瞭,就因為崇之曾經一時糊塗,誣陷瞭你,你便借機報仇。”柳柏可算是抓到瞭什麼把柄一般,厲聲道。
“一時糊塗?兒子犯瞭錯,您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隻說是一時糊塗!可真是有意思。”薑九璃眉心輕擰:“若是給他一碗水,都能說成是下瞭毒,那我今日碰瞭下大人的衣服,然後暈倒,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大人下瞭毒啊?”
“你……你這是狡辯。”
“您說的話就不是狡辯,我說就是瞭?憑什麼啊?”
柳柏握緊瞭拳,也不想再這麼磨嘰下去瞭,朝著身後揮瞭揮手道:“廢話少說,給我砸。”
十幾號人一齊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