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扶起周苒,小聲在她耳邊道:“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嫁入戰王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瞭,這時候,跟王爺叫板,沒什麼好處的。”
周苒轉念一想,的確是,她現在撕破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
夜梟肯定會娶她的,畢竟,他想要丞相的助力,想要扳倒薑九璃,日後有的是時間。
周苒福瞭福身子,有些不甘心道:“妾身知錯瞭,這就回去反省。”
然後狠狠地瞪瞭眼薑九璃,憤憤然地離開瞭屋子。
屋子裡就剩下三個人瞭,北遲非常有眼力見,連忙行禮退瞭出去,貼心地關好門。
屋子裡瞬間變得靜悄悄的。
薑九璃翹著的腳在夜梟幽深地目光註視下,緩緩收瞭回去,坐姿也變得乖巧起來。
她抬眼,沖著夜梟笑:“那個……還沒睡呢!”
“托你的福,還能醒過來!”夜梟左腿曲著平放在床榻上,左胳膊肘抵在膝蓋上,手指撐著下顎,右腿曲著立在床上,右手就這麼隨意地搭在右腿上,姿勢十分瀟灑,目光又夾雜著幾分危險。
薑九璃手指頭輕輕勾瞭勾頭發,目光遊離到瞭別處,尋思瞭半天才道:“那個,夜梟,你受傷瞭,在加上你平時睡得不好,所以我想讓你好好睡。”
夜梟平靜道:“看著我說話。”
“我在看著啊。”薑九璃一邊說著,嘴角一邊扯開不自然的弧度。
“晚上去做什麼瞭?”夜梟的眼神帶著審視。
“北遲沒告訴你嗎?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能讓我背鍋呢!明天得好好教育他一番。”薑九璃一番正經的神色道。
夜梟眼眸微瞇,緩緩地下瞭床,穿上鞋子,走到薑九璃面前,右手掌拍在桌子上,俯身看著她,把她禁錮在自己面前。
他的眸子微微一抖,摸瞭下薑九璃的衣裳,緊張地問:“衣服怎麼濕瞭?”
剛才光線太暗,根本沒看清楚,離得近瞭,他才發覺,薑九璃的發絲都還在滴水。
他立刻轉身拿瞭被子過來披在她身上。
“外面下瞭雨,不過不大。”
夜梟的眉心皺的很緊:“我去叫人燒水,你洗個澡再睡。”
“沒事,換身衣服就行。”
夜梟的目光一凜:“不行。”
走到門口,夜梟才想起來,戰王府裡晚上沒有下人的,這是他之前定的規矩,不用值夜班,因為戰王府有很多暗衛,安全問題不用擔心,這樣也可以給那些不法之徒一些機會,好讓他們以為戰王府可以闖,也因此,夜梟抓到瞭不少的叛國賊和想造反的人,漸漸的,來偷襲的人便少瞭,但規矩他卻忘記改瞭。
畢竟,薑九璃若是嫁進來,還是需要人值夜照顧的。
從這裡出去找管傢,顯然很不現實,以夜梟現在的身體狀況,等走過去,薑九璃估計都著涼瞭。
“北遲,典易。”夜梟道。
薑九璃愣瞭下,心忖他這是要幹什麼。
兩個身影現身,單膝跪地,拱手:“王爺。”
“去廚房給王妃燒熱水。”
典易:???
而北遲則以過來人的眼神看著他,表示:淡定,這都是正常情況。
畢竟,他和南風,雁訣三人這些雜活,其實都做過,已經不大驚小怪的瞭。
“王爺……您說什麼?屬下沒有聽清楚。”典易顯然沒明白北遲眼神裡的意思,還以為自己耳朵聾瞭。
他身為一個暗衛,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任務,如今怎麼……被叫去當夥夫?
“屬下這就去。”北遲拽著發呆的典易趕緊跑瞭。
“北遲,怎麼回事?這是不是什麼暗號啊?”典易半路上問。
北遲嘆口氣:“沒暗號,王爺是真的讓我們去燒水。”
典易:???
見他一頭霧水,北遲又講瞭他們之前的經歷,什麼買點心,買菜,幹雜活之類的,典易便懂瞭。
“王爺自從有瞭王妃,簡直發掘瞭我們暗衛的新用途啊。”
“說明我們好用。”
典易很無語:你這覺悟還挺高哈!
屋裡
薑九璃拽瞭拽夜梟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夜梟,你讓暗衛去給我燒熱水,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武器總是放著會生銹,砍柴也是好的。”
薑九璃非常想看看那兩個人聽瞭這話是什麼表情。
表示同情。
“這也太大材小用瞭。”
“明天,我便讓管傢每日留幾個人值夜,你有什麼需要,他們好趕緊現身。”
“不用,我晚上一般睡得很好。”
夜梟摸瞭摸她的腦袋,面帶微笑,危險的氣息顯露無疑:“現在,先說說晚上的事吧!”
薑九璃憨笑:“晚上沒事啊。”
“璃兒……說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薑九璃把他的手從腦袋上拿下來,放回去,賠笑道:“你身上到處都是傷,不能亂動,萬一扯到瞭傷口,就不好瞭。”
“胳膊沒傷,可以動。”
話音剛落,薑九璃驚訝地發現,夜梟用一隻手,揪著她的衣領子,直接把她給提瞭起來。
“夜梟……你幹什麼?”
夜梟嘴角浮現一抹壞笑:“你說呢?夫人?”
薑九璃吞瞭吞喉管,小手無處安放,交錯著放在胸前。
夜梟把她放在床上,直視她的眼睛:“再不說實話,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我我我……我說。”薑九璃扁著嘴,全都招瞭:“那天晚上,薑清婉收買江湖人士來殺我們,沒成功,我讓北遲抓住他們的頭頭去見薑清婉的嘛。結果,薑清婉被夜承淵救走瞭,讓我一個人去見他。你知道的,我和薑清婉有仇,她必須死在我手上,要不然豈不是便宜瞭她。”
“所以,你就一個人去瞭?”夜梟周身的氣息都冰冷瞭下來。
薑九璃趕緊擺手,慌不擇路道:“沒有,我讓北遲跟著呢!”
“然後呢?為什麼北遲一個人回來瞭?”
“我遇到瞭道醫的首領,他是個妖精,犽犽為瞭保護我,好像耗盡瞭法術,現在陷入瞭沉睡,北遲他們隻是被消除瞭記憶,所以醒來之後以為和我走散瞭,我是看他回來瞭才回來的。”薑九璃越說,頭越低,委屈巴巴的。
夜梟無奈地嘆口氣,蹲下來看著她:“受傷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