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妮默默吃著飯,後面再未開口說話。她總覺得,說多錯多。
飯桌下面,秦翹的腳踢瞭踢蕭北七的腳,蕭北七不明所以的看向秦翹,秦翹對他眨瞭眨眼睛,讓他看趙三妮。
他微微蹙眉,似有些不情願。
秦翹又踢瞭他一腳,他才慢騰騰的說道,“其實,我是真的不愛吃雞肉。”
“我知道,我知道。”趙三妮快速的看瞭蕭北七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秦翹用力的踢瞭蕭北七一腳,決定不再理他,他愛作就讓他作。
飯後,趙三妮端瞭秦翹熬的藥端進瞭房間,服侍秦江吃藥。秦江也在房內,將留下的飯菜擺放出來,準備喂秦江吃飯。
秦翹和秦小綿在收拾碗筷,等飯廳收拾幹凈,一大一小兩個人擠進瞭廚房,有說有笑的洗碗。
蕭北七跟瞭進去,他身高挺拔,一進廚房,頓時令整個廚房都變得狹小瞭起來。
“小綿,你去院子裡玩吧!這裡交給姐姐。”秦翹對秦小綿說道。
秦小綿害怕的看瞭蕭北七一眼,乖巧的避開進來的蕭北七,跑瞭出去。
“夫人。”蕭北七靠近秦翹,“需要幫忙嗎?”
秦翹微微一挑眉,“你會?”
“不會,你可以教我。”蕭北七從秦翹手中接過碗,學著秦翹洗碗的手勢,動作生疏的洗碗,“是這樣嗎?”
“嗯。”秦翹站在一旁,“先用熱水洗幹凈,再用清水過一遍水放進櫥櫃。”
蕭北七手中動作不停,很快就掌握瞭竅門,將碗筷都清洗好並整齊的疊放進瞭櫥櫃。等他收拾好東西,他伸手攔住瞭正欲離開的秦翹。
“剛剛,我不是故意的。”他小聲解釋。
秦翹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剛剛他並沒有嫌棄趙三妮的神色,隻是發愣,或許正在糾結要不要吃別人夾的菜。
她能理解。就好像她不能接受和蕭北七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一般。
“蕭北七,你身上還有銀子嗎?”她忽然問道。
蕭北七一怔,沒料到她會忽然問這個。想到秦江受瞭重傷,或許正缺銀子。他開口問道,“你需要多少?”
“一千兩。”秦翹說道。
蕭北七微微瞇瞭瞇眼,“你要這麼多的銀子做什麼?”
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秦翹沒有隱瞞,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同蕭北七講瞭重點。
“所以,我需要用一千兩銀子,斷掉那傢人和我父親之間的血脈親情!”
蕭北七瞇著的眼睛睜開,沉吟一瞬,“一千兩不是小數目,你得等我一日。”
“好。”秦翹隻是試著問一問,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有。
其實她早就打算好瞭,若是蕭北七沒有這一千兩銀子,她隻能再出去行醫掙銀子。
“一千兩不是小數目,你的銀子……”她欲言又止,總覺得這樣問有些不妥。
蕭北七卻笑瞭,“你放心,我的銀子都是明路賺來的,不是黑心錢。”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翹終於問出瞭口。
蕭北七含笑看著秦翹,“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
“不,這很重要。”秦翹看著蕭北七的眼睛,問得認真。
蕭北七微微嘆息一聲,“阿翹,這段時間你有意疏遠我,就是因為這個嗎?我是誰,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那,你又是誰?”他輕聲問道。
秦翹一愣,她又是誰?她是異世來的一縷孤魂,她能告訴蕭北七嗎?不能。那麼原主是誰?
“你看,我對你好,並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因為你是你。”蕭北七柔聲說道。
秦翹抬頭看著蕭北七的眼睛,因為她是她?
是的,她就是她,沒有什麼身份和來歷,她就是她。同理,蕭北七亦是如此,他就是他,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
身份和來歷不重要,重要的事此時此刻,他對她是不是真的動瞭心,用瞭情。
蕭北七的一番話,令她豁然開朗。
她的手放在瞭蕭北七的心口處,“你的這番話,若出自真心,我定會感動。可惜……是不是真心,你自己心裡很清楚。”
“蕭北七,我不是傻子。”她推開蕭北七,從廚房離開。
蕭北七勾瞭勾唇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來。
“倒是我低估瞭你的智商。”
看來,隻能走最後一步瞭,以真心換真心。
晚上。
秦翹原本打算替秦江守夜的,卻被趙三妮趕瞭出來,“你忙活瞭一天一夜,也累瞭。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我來叫你。”
秦翹不放心,“可是……”
“姐姐放心,我和娘可以輪流照顧父親,你快去休息吧!”秦飛推著秦翹往外走。
秦翹昨晚是歇在椅子上的,半夜又起來好幾次照顧秦江,根本就沒有睡好,白日裡又去瞭一趟堯山鎮,真的累壞瞭。
此時若有一張床擺在她面前,她能倒下就睡。但是,一想到房間裡有蕭北七在,她就睡意全無。
在趙三妮期待的目光註視下,秦翹被秦飛推著進瞭房間。秦飛還十分懂事的將房間門給關上瞭。
房間裡點著一根蠟燭,燭光昏黃,一閃一閃,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這間房間是秦翹和秦小綿住的房間,房間不大,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
因為是兩個人睡的,床稍微寬敞些。不過,躺下蕭北七一個大男人後,床變得十分擁擠,根本再睡不下第二個人。
下午的時候,蕭北七出去瞭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瞭一個包袱,包袱裡不僅有換洗的衣服,還有秦翹要的一千兩銀票。
秦翹看一眼蕭北七放在小木桌上的銀票,“這東西,是誰送來的?”
他下午吃去一趟的時間,根本不足夠他往返陸傢村取東西。除非有人特意幫他取來。
蕭北七朝秦翹勾瞭勾手指,秦翹站著沒動。
“羽翼,自幼跟著我一起長大的人。”他無奈的嘆息一聲,似有些失望,“你我成親已有兩個多月,你這般防著我,讓我情何以堪?”
今日秦翹將話說開,蕭北七仿佛被解封瞭一般,表情越發的豐富起來。不再像以往一樣,隻有溫柔小意,一味寵著秦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