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覺得自己被戲耍瞭,這小廝和他的主子一樣,惡劣至極。她垂下眼簾,不再說話,默默的打量著外面的街道,試圖找到代表地域性的標識。
賀蘭青陽和小瞳都知道她的意圖,卻都未阻止她。獵物若是什麼都不做,乖乖束手就擒,狩獵的趣味豈不是降低瞭?
大概過瞭兩刻鐘的時間,馬車在一傢美人坊前停下。明明是白日,美人坊的大門前卻熱鬧非凡。樓裡的幾位姑娘穿得花枝招展,在門口迎接客人。
秦翹看見眼前的一幕,微微蹙眉,看向帶銀色面具的男人,“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這人綁架她,就是為瞭將她賣進美人坊?
“你覺得呢?”賀蘭青陽斜睨秦翹一眼,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壞笑來,對一旁的小廝吩咐道,“帶她去換一身衣裳。”
小瞳打量秦翹一眼,頓時明白自傢公子的打算,笑著點頭,“是。”
“姑娘,跟我來。”小瞳在前面帶路,賀蘭青陽則大步跨進美人坊大門,熟門熟路的往三樓的包間走去。
秦翹見男人離開,頓時生出逃跑的心思,念頭才剛剛升起,她手腕處的命脈便被小廝給按住。她側目看向小廝,隻見小廝依舊笑得溫柔,禮貌且客氣的道,“姑娘最好不要存著逃走的心思。我可不是公子爺,下手不知輕重。萬一將你弄死瞭,我可是會給你陪葬的。”
他語氣溫柔且客氣,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威脅的味道。他在警告秦翹,雖然弄死她,他也會死,但他不會因此而有所顧慮,會不會弄死秦翹,看他的心情。
“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小孩吧?”秦翹不知道這個小廝的深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似乎對她十分瞭解,眼前這個小廝隻怕不簡單。
小瞳笑而不答,拖著秦翹去瞭二樓並敲響瞭一間房間的門。過瞭一會兒,一位睡眼朦朧的姑娘拉開瞭房門,抱怨道,“誰這麼不懂事?沒看見姑娘我今日不掛牌嗎?”
秦翹往房門上掃瞭一眼,房間的門上的確沒有掛牌。這間樓裡的姑娘,掛瞭牌子出來的,才是方便迎客的姑娘。而眼下是白日,許多姑娘昨晚迎瞭客,白日都是休息的。
這一整排過去,根本沒有幾個掛牌的姑娘。
“這位姐姐,我想要借你的房間一用,不知道方不方便?”小瞳遞瞭一個銀袋子過去。
那姑娘看見銀袋子,頓時眼睛一亮,伸手接住因袋子並快速的數瞭數銀袋子裡的銀子,這才正眼打量瞭一眼小瞳一眼。見小瞳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頓時調戲道,“我說小公子,毛都還沒有長齊就學大老爺們逛美人坊?你會嗎?”
她又朝秦翹看瞭過去。秦翹一副小廝打扮,她卻一眼就看出秦翹是個女子,“喲?這裡還有一個女扮男裝的?”
小瞳不理會那姑娘的打趣,溫柔和不失禮貌的朝那姑娘伸手,“姐姐,房間借嗎?若是不借,銀子還我可好?”
那姑娘讓開,“進來吧!”
“多謝姐姐。”小瞳拉著秦翹跟瞭進去,那姑娘將房門關上,“對瞭,我需要出去,給你們騰地方嗎?”
那姑娘掃瞭秦翹和小瞳一眼,直接把兩個人的關系定位成為不正當的關系。
秦翹被那姑娘掃瞭幾眼,煞白的小臉頓時紅瞭起來,瞪瞭那姑娘一眼,對按住她命脈的小廝小聲的說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小瞳並不理會秦翹,而是對那姑娘說道,“姐姐,能給我一身你的衣裳嗎?要最漂亮的那一套。”
那姑娘朝小瞳一攤手,“給銀子就行。”
小瞳直接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瞭過去,“還麻煩姐姐幫她換一身衣服,上個妝。”
那姑娘心底十分疑惑,但卻聰明的沒有問,接過銀子便開始幹活。
倒是秦翹,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讓她很反感,卻不得不暫時忍耐,靜觀其變。誰叫她是個武力值低下的渣渣呢!
與此同時,美人坊的大堂內熱鬧非凡,老鴇笑得合不攏嘴,因為今日來這裡的客人都是達官貴人。美人坊裡的姑娘也很興奮,盡管有些昨晚很晚才睡,今日也塗瞭厚厚的胭脂出來迎客。
而給秦翹上妝的那姑娘,她原本也想要出來的迎客的,但是小日子來瞭,老鴇嫌她晦氣,不準她出來迎客。不過,她今日運氣好,竟然遇到送上門的財神爺。
她很快給秦翹化好瞭妝,並換上瞭自己最好的那一身衣裳。
“多謝姐姐。”小瞳禮貌的同那姑娘道瞭謝,伸手替秦翹解開穴道,按住她手腕處的命脈,拖著她離開。
那姑娘子的衣裳大多暴露,秦翹不願意走。小瞳微微瞇著眼,目光危險的看向秦翹,“姑娘還是識相一些,若耽擱瞭公子的正事,後果隻怕你承擔不起。”
秦翹警惕的看小瞳一眼,“你傢公子會如何對付我?”
“姑娘心知肚明,何必多問?”小瞳笑得溫柔,“姑娘,請吧!”
秦翹隻覺後背一陣發涼,抓她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秦翹一頭霧水,卻不得不被他脅迫。因為,他能動她的傢人一次,就能動她的傢人第二次。隻要她還在男人手中一天,她的傢人便是安全的。
如果她敢逃走,他就會動她的傢人!
她陷入瞭泥潭之中,不是不能自救,而是不能自救。
秦翹有些木訥的跟著小瞳往前走,不知道羽翼有沒有順利將秦飛和秦小綿救出去?如果羽翼順利帶著秦飛和秦小綿回到關山鎮,他們應該暫時安全瞭吧?
蕭北七回關山鎮瞭嗎?發現她被人綁架,他會來救她嗎?
她腦子裡閃過許多念頭,既希望獲救,也希望傢人安全。如今唯一能辦到這件事的人,除瞭蕭北七,沒有別人。
三樓的雅間裡,賀蘭青陽已經喝瞭三杯清茶,小瞳才帶著秦翹進來。他漫不經心地回頭看瞭秦翹一眼,微微怔瞭怔,目光從秦翹發髻上的玉蘭花簪子上一掃而過,很快便移開瞭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