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瞭想,賀太妃又補充道,“隻要是你和蕭鈺的孩子,無論是孫子,還是孫女,本宮都喜歡。”
“母妃……”秦翹羞得差點跳腳,看一眼滿月等偷笑的宮婢們,她急忙上前,攙住賀太妃的手臂,拉著她往內殿走。
賀太妃笑得開懷,剛剛因為太皇太後和紀言升起的那點怒意,早已消散不見。
到瞭內殿,秦翹扶著賀太妃送落入座,這才恭恭敬敬的給賀太妃請安。因為賀太妃是蕭北七的生母,秦翹恭恭敬敬,很是鄭重的對賀太妃行瞭兒媳婦的大禮。
賀太妃接過秦翹手中遞過來的茶,淺淺抿瞭一口,然後將茶杯放在一旁的高幾上,親自起身,扶起瞭秦翹。
“小翹,你可有什麼話要問本宮?”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但神色已經變得正經起來。
秦翹此番進宮,的確有很多問題要問賀太妃。本來,這些問題,是要蕭北七回答她的。奈何蕭北七接瞭緊急軍務,出瞭京城。
對於蕭北七的事情,秦翹知道的並不多。總體來說,她大概猜到蕭北七出現在陸傢村的原因,但再細致一些,她並不清楚。比如,蕭北七在朝堂中的地位,真的如表面上看見的那般,隻是一個還政給皇帝的閑散王爺嗎?
秦翹本來要問的,但臨到嘴邊,她卻又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兒媳今日進宮,隻是為瞭給母妃敬茶。多謝母妃含辛茹苦將王爺養大成人,並且還長得如此好。”
聞言,賀太妃倒是愣瞭愣,隨即笑出瞭聲,“你這丫頭,也不知像誰。當年你母親,可不如你這般嘴甜,會這般哄人。”
秦翹則一本正經,“兒媳並非嘴甜哄人,而是實話實說,真心的。”
賀太妃含笑看著秦翹,越看,對她越是滿意。
“嘖嘖,小丫頭片子。”她笑瞭笑,忽然嘆息一聲,似想起過去的陳年舊事,“過去的事,即便本宮不告訴你,也想要知道,應該也能從旁人口中知曉。”
“你這般聰明,有些事,本宮也不明說。本宮隻告訴你一句,不管是太皇太後賀蘭容燕,還是皇帝蕭季,他們忌憚這本宮和蕭鈺,卻又不得不靠著本宮和蕭鈺。”
秦翹聽得認真。賀太妃看著秦翹,講得也認真,“蕭鈺是本宮的兒子,他這些年,吃瞭不少苦。如今,他娶瞭你為妻,本宮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
“母妃放心,兒媳會照顧好他的。”秦翹承諾道。
秦翹並未在賀太妃的明月宮留太久,便帶著人離開瞭。等她回到王府,等待她的便是王府管傢薛容帶著王府中的各個管事前來拜見。
雖然蕭北七不在王府,但王府的管事並沒有因為蕭北七不在,而欺負秦翹。前來參拜的人,紛紛恭恭敬敬的回話,秦翹問什麼,他們便答什麼。
幾個時辰下來,秦翹對王府的大小事務,也有瞭大概的瞭解。以前王府沒有女主人的時候,都是薛容在打理王府,然後再將自己無法做決定的事情,留到最後給蕭北七做決定。
如今王府有瞭女主子,自然不能像從前那般行事。
“王妃娘娘,王府的賬本以及需要處理的事務,奴才已經送去書房,還請王妃娘娘抽空過目。”薛容恭敬的說道。
秦翹聽瞭幾個時辰的王府大小事務,此時隻覺得頭疼得厲害。她並不像京中大傢族的嫡女一般,從小就要學管傢和打理府中大小事務。
她前世是個大夫,一心都在醫術上。這一世,她依舊是個大夫,還是被兩個男人養大的大夫。對於管傢,秦翹真的不會。
秦翹頓時覺得頭疼,嫁給蕭北七之前,她可沒有想過作為王妃,還需要管傢……
“先放著,這兩天本宮會抽空看看。”秦翹一臉倦容的說道。
薛容沒有再打擾,帶著人離開。
“王妃娘娘,可需要奴婢給你揉一揉肩膀?”一旁的華芝問道。
秦翹靠坐在椅子上,閉著雙眼,有氣無力的應瞭一聲。
華芝的手藝很好,揉捏的力度剛剛好。秦翹瞇著眼,模模糊糊的睡著瞭。等她一覺醒來,已經是晚飯時間。大概是睡瞭一覺的緣故,秦翹忽然來瞭精神,想要去看看堆在書房的那些賬冊。
一進書房,便瞧見堆積成小山的賬冊。她走過去,隨意拿起一本翻瞭翻。雖然記賬的人字寫得不錯,也寫得十分工整,但這種記賬方法,未免顯得太過過時。
秦翹前世雖是大夫,但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她對華菱吩咐道,“你去找岑月,讓她抽空來王府一趟,將這些賬本,重新歸納整理。”
“是,奴婢這就去。”華菱離開。
秦翹又翻瞭翻堆放在書桌上的雜務,今日聽那些管事說瞭幾個時辰王府的事情。書桌上的有些雜務,她聽過一二,處理起來便十分順手。至於其他的,管事不曾說過的,她就暫時未處理,放置在一旁,等她找人來問過話,再處理。
等秦翹將對方在書桌上的雜務處理好,華菱也帶著岑月進瞭王府。岑月得瞭秦翹的吩咐,便暫時在王府住下瞭。第二日一大早,秦翹處理雜務,她則在書房重新整理歸納賬本。
因為人手不足,岑月還找薛容要瞭王府的幾個賬房先生過去,一起整理歸檔。
一開始,薛容並不知道秦翹為何要多此一舉,重做賬本。被要去幫忙的幾個賬房先生,一開始心中也是不服的。但是,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幾個賬房先生不僅沒有負氣離開,甚至不自覺的聽岑月調動,不懂之處,還會主動找岑月講解,個個臉上,都是滿滿的求知欲。
岑月這邊,井井有條的在整理賬本。秦翹那邊,則找瞭好幾個管事過來問話,昨晚未處理的雜務,也在一件一件的處理。
幾個管事聽秦翹的安排做事,面上是恭維的,心底卻對秦翹管傢的能力,表示懷疑。
按照他們的理解,秦翹雖是宋祁的義女,但卻並非當做谷主的人選培養的。其能力,隻怕管不住王府的傢。但奈何秦翹身份尊貴,又有王爺的寵愛在身,這些管事心中雖有疑惑和不服,表面上卻都是恭敬的,將那些歪歪繞繞的心思,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