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煙和薑風音實在沒有辦法,這才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求見秦翹。
秦翹自從回京以後,行事就十分低調。且眼下在太皇太後的喪期,各個傢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舉辦宴會和茶會。所以,慕容煙和薑風音想要見到秦翹,除瞭來王府求見,還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行瞭。
二人在客廳沒有等太久,就見到瞭秦翹。
秦翹今日穿瞭一身月白色暗花玉錦春衫,頭上的戴著的發簪雖不多,卻貴在精致名貴,隻一根燒藍點翠鳳形釵就是珍品,整個天下也挑不出第二根相同材質和形狀的鳳釵來。
薑風音的目光從秦翹頭上戴著的發簪上收回,似用瞭不少力氣。但一低頭卻看見秦翹手腕上戴著的玉鐲子,那玉鐲子成色十分的足,是一隻帝王綠翡翠鐲子。
“呀!”薑風音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帝王綠十分難得且珍貴,可謂價值連城。就是宮中,隻怕也隻有皇後、太後那樣身份的人手中有一兩件。
但秦翹不過是個王妃,手腕上卻戴著如此珍貴的帝王綠翡翠鐲子。
秦翹自然察覺到瞭薑風音的目光,她對玉石和翡翠一類的東西並不懂。蕭北七送的這個鐲子,她也不知道有多名貴。但薑風音眼中驚艷而又妒忌的神色,卻讓她明白,自己手腕上戴著的翠綠色翡翠鐲子隻怕價值不菲。
“風音,見到王妃娘娘怎可如此沒大沒小?”慕容煙斜睨瞭薑風音一眼,往前走瞭兩步,有意遮擋住瞭薑風音的視線,將她擋在瞭身後。
薑風音能看到的東西,慕容煙自然也能看到。
如此名貴的東西,就這樣被秦翹戴在手上,不管這帝王綠翡翠鐲子是秦翹自己的嫁妝,還是蕭北七送的都從側面告訴她,如今的秦翹身份與以往已經不同。
“臣婦拜見王妃娘娘。”慕容煙恭敬的給秦翹行瞭個禮。
她身後的薑風音宛若牽線木偶一般,跟著慕容煙給秦翹行禮。她面色有些蒼白,但始終低著頭,將自己眼中的神色藏瞭起來。
但她心中卻是翻江倒海。因為秦翹如今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她的,要不是秦翹忽然回京,搶走瞭原本屬於她的一切,如今這一隻帝王綠的主人,應該是她!
這座王府的女主人也不會是秦翹,應該是她,薑風音才對!
“免禮。”秦翹神色淡淡的掃瞭慕容煙一眼,繼續往前走,到瞭上方的主位上坐下。
華菱和華芝一左一右站在秦翹的身邊,主仆三人剛剛歸位,就有王府的婢女端著茶水進來。
今年剛出的碧螺春,泡成茶後,色嫩綠明亮,清香濃鬱。
碧螺春是貢茶,今年早春剛產的,也就宮中的貴人手裡有一些。蕭北七身為攝政王,早春的貢茶分一些到他手中並不令人意外。
但薑風音心中本就翻江倒海,再聞到今年新出的貢茶的香味,心中的妒恨幾乎令她整個面部表情都扭曲起來。
她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被秦翹發現她心中的妒恨。所以,她低著頭,一直不敢抬頭去看秦翹。
“將軍夫人前來王府求見本宮,還真是挺令本宮意外的。這是今年早春的碧螺春,將軍府夫人和薑小姐不妨品一品。”秦翹坐在高位上,將底下站著的兩個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即便薑風音自認藏得很好,還是被前瞧出瞭一些端倪。
秦翹不免勾唇輕嘲,再次出聲請二人入座。
慕容煙哪裡有心思品什麼碧螺春,她今日來是有求於秦翹。所以,也不繞彎子,直接對著秦翹跪下求道,“還請王妃娘娘看在大將軍是你生父的份上,救大將軍一命!”
薑風音立即跟著自傢母親跪下,將頭磕在地上,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握成全,努力控制著心中的妒恨,不讓自己失瞭分寸。
秦翹的唇角勾得更明顯瞭幾分,隨即冷冷的收瞭回來,看著下方跪著的兩個人,沒有說話。
慕容煙趴在地上等瞭一會兒沒有聽到秦翹的回應,便抬起頭來看向秦翹,卻見秦翹冷眼看著她,微微抿著唇,一個字都不曾說。
她心底很慌,秦翹是她唯一的希望瞭。
但是,想到自己曾經對秦翹母親以及秦翹的種種行徑。慕容煙心底很清楚,這唯一的希望隻怕也會落空。但是,她還是想要厚著臉皮試一試。
太皇太後崩瞭,要是薑昆也被免瞭職,成為普通百姓。那她的孩子和女兒們要如何活?
“王妃娘娘,當年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若心中有怨,想要為秦姐姐討回公道,大可沖著我一人來。大將軍他……他怎麼樣都是你的生父啊!你真的要看著他被免職,成為普通百姓嗎?”慕容煙聲淚俱下的說道。
秦翹卻依舊冷眼看著她,不開口說話。
慕容煙用帕子擦拭著眼角,眼淚是真的,著急也是真的,跪下求秦翹救薑昆也是真的。但若說她真的知道自己錯瞭,那可能是假的。
秦翹除瞭那日在將軍府為母正名外,並沒有動手對將軍府做過什麼。應該說,她還來不及下手,將軍就自己作死打瞭敗仗,將自己的官位給作沒瞭。
客廳裡,除瞭慕容煙哭泣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哦,應該說還有秦翹用茶蓋撇開茶碗裡面茶葉的聲音,她用茶蓋一下一下的將碧螺春從茶碗的水面上撇開,卻不喝,隻聞茶香。
慕容煙哭瞭一會兒,見秦翹依舊不為所動,心底頓時無力和絕望起來。
“王妃娘娘,我今日厚著臉皮來求你,你並沒有將我趕出去,而是讓我見到瞭你。想來王妃娘娘並不是沒有辦法救大將軍,不知王妃要我如何做,才能答應救大將軍呢?”
慕容煙止住瞭哭聲,客廳裡立即安靜瞭下來。
就在慕容煙以為秦翹依舊不說話,準備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秦翹忽然淡淡的丟出一句話,“將軍夫人應該知道,本宮的母親早就去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