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黨沒戲,璃王性命垂危,兩個重要人物都倒下,豈不是便宜瞭其他虎視眈眈的皇子?
一山不容二虎,人傢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他們這是兩虎相爭,兩虎都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弘正帝親眼看到那疊銀票後,已經氣得狠穩的篡緊拳頭,他一臉失望的瞪向太子,咬牙切齒,滿臉盛怒的怒吼道:“皇後,太子,證據都擺在這裡,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皇後一聽,一顆心攸地沉瞭下去,看到弘正帝盛怒,容貴妃步步緊逼,不把自己逼倒誓不罷休的樣子,她顫抖的退瞭兩步。
突然,她冷冷的轉瞭轉眼珠,心一橫,心中有瞭個主意。
她走向太子,把太子的衣袖狠狠的撩開,露出太子手上包紮的紗佈。
然後撲通一聲,帶著太子跪到瞭弘正帝面前,那烏黑的眼底,早已經聚起濃濃的淚水,一臉悲憤的道:“皇上,不是臣妾有意欺瞞,臣妾隻是不想讓皇上為太子憂心。大傢都知道璃王中毒,誰也不知道,其實太子在上紅塚山為皇上找治風寒的草藥時,不小心被一隻毒貂咬中,居然中瞭貂毒。”
說到這裡,她又是一臉堅強隱忍、委屈大度的模樣:“臣妾知道璃王病重,不想讓太子中毒一事來打擾皇上,才編瞭個借口,假裝請流月姑娘來喝茶,實則是希望她給太子解毒。因為解毒需要的藥材實在珍貴,要耗費不少銀子,臣妾便答應流月姑娘,隻要她給太子解完毒,臣妾就給她三萬兩銀票作診金。”
“流月姑娘醫術高明,剛才已經幫太子解瞭貂毒。太子這人一片孝心,卻不愛居功,他雖然是為瞭孝順皇上被毒貂咬,可硬是強忍著不告訴皇上,生怕皇上擔心。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害璃王的心,皇上,太子也是你的兒子,你可否看他一眼?他也身中劇毒,要不是流月姑娘幫忙解毒,他也活不過幾天!”
皇後說到這裡,一臉難受的抹著眼淚,太子受她影響,也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做出一副虔誠無比的模樣。
這時,所有人都看到太子手腕上包裹著的紗佈,那紗佈上還瘆著點點血跡。
在那桌子上,赫然放著一隻打開的醫藥箱,裡面的紗佈、繃帶和銀針擺放得很亂,一看就是剛才醫治過人的模樣,眾人頓時有些相信皇後的話。
弘正帝也愣在那裡,他沒想到事情又有瞭變化。
他更沒想到,太子竟然為瞭給他采治風寒的草藥,被毒貂所咬。
而且,他居然會一直隱忍,倒讓他刮目相看。
他平時對這個太子很少關心,隻知道他被皇後教得挺懂事的,沒想到他竟那麼孝順。
哎,他平時是太漠視他瞭。
皇後見弘正帝的表情有所松動,又淚眼鏈鏈的道:“皇上,其實太子已經中毒三天,臣妾見你為國事和璃王中毒一事茶不思、飯不想,臣妾很擔心你的身體,囑咐大傢都不要拿此事來打擾你。沒想到倒讓妹妹誤會瞭臣妾,都怪臣妾事先不說清楚。”
“臣妾也是沒辦法,臣妾請瞭好多太醫,太醫們都對此奇毒束手無策。臣妾見流月姑娘上次給臣妾治好疥瘡,又想著她能給璃王解毒,必定是個醫術高明的姑娘,才帶著太子來試一試。”
“沒想到,她真的很厲害,用獨門針法幫太子解瞭毒,今日多虧瞭流月姑娘,太子的性命才得以保全。還請皇上要怪就怪臣妾,不要怪流月姑娘,她不是害璃王的兇手,反而是救太子的功臣。”
皇後一習話說得娓娓道來,聲音也不尖刻,哪怕她是跪著,也是滿身的威儀和風華,立刻就將咄咄逼人的容貴妃給比瞭下去。
不過眾人也理解容貴妃,畢竟璃王殿下變成這樣,她這個做母親的激動一些實屬正常。
容貴妃哪想到事情會如此變化,她此時呆呆的愣在那裡,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美目裡浸滿淚水,眼眶紅得像兔子,“好,就算臣妾相信你的話,可是,她不過給太子解個貂毒而已,你賞她個幾千銀兩就夠瞭,為何一給就是三萬兩?你是銀子多瞭沒地方花嗎?”
一下子就給三萬兩銀票,很難讓人以為是賄賂,這筆錢實在太多瞭。
皇後淡淡的勾起唇角,眼裡浮起一縷濃濃的皇後威嚴,不緊不慢的道:“流月上次給本宮治病沒收診金,本宮很感激她救回太子,才給瞭她三萬兩診金作為報答,本宮給那麼多銀票也是為瞭鼓勵她,讓她繼續學醫,爭取以後造福我大晉的百姓。容貴妃,皇上都曾下旨,若誰能治好璃王,許黃金萬兩,良田千畝,珠寶無數。怎麼到瞭太子這裡,本宮給流月姑娘三萬兩銀票,你會覺得是賄賂?難道你兒子的命是命,本宮的兒子就不值錢瞭?”
被皇後冷冷的將瞭一軍,容貴妃頓時咬牙切齒的愣在那裡,頓時覺得心如死灰,感覺世界失瞭顏色,一片灰敗。
皇後心思詭詐,手段凌厲,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當然,容貴妃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她偷偷的打量瞭弘正帝一眼,發現弘正帝的目光居然掃到瞭太子身上,再見太子依然跪得很誠懇,還做出一副聽話乖順的模樣來,她的身子頓時抖瞭抖。
好一個奸詐的小狐貍。
誰不知道太子是什麼人,心胸狹窄,陰毒狠辣,隻會在皇帝面前裝可憐罷瞭。
可是,皇帝又不是神,他怎麼知道太子私底下是什麼人。
他隻能看到別人想讓他看到的東西。
這下,皇帝看太子的眼神由之前的厭惡,慢慢變為瞭有些愧疚,看著他受傷的手,還有些憐惜。
容貴妃知道,她不能再說下去瞭。
皇帝的心已經被皇後扭轉,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流月看容貴妃呆愣的樣子,頓時知道,楚非離和太子不同,不喜歡給母親告狀。
太子打不過就喜歡回傢找媽告狀,楚非離具有強烈的男子氣概,從不在背後嚼舌根,也不屑於告狀。
所以,容貴妃根本不知道太子上紅塚山的真實意圖,是為瞭和楚非離爭紅塚花,想破壞楚非離解毒。
但是,這件事現在就算提,皇帝也不會信。
因為他已經被皇後和太子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所打動,誰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指責太子,他會非常不悅。
因為他心中已經選擇暫時相信太子,就反射性的不會相信別人的話。
況且,皇後那麼善於狡辯,一樣可以用太子給皇帝采中藥一事狡辯。
流月想,救楚非離的時間很緊急,再讓雙方這麼爭下去,這場爭鬥何時才會結束?
她趕緊上前一步,朝弘正帝認真的道:“皇上,如今這些都不重要,臣女已經想到辦法可以救璃王殿下,請皇上再給臣女一次機會!臣女一定能治好璃王!”
弘正帝一聽,眼裡閃起一縷驚喜,那原本已經心如死灰、一臉蒼白的容貴妃聽到這話,也陡地瞪大眸子,不敢相信的盯著流月。
不過,哪怕流月說得斬釘截鐵,她還是不敢相信。
“上官流月,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歪主意?現在離兒還有一口氣在,你是不是還想害他,把他最後一口氣都害沒?”容貴妃實在不敢再相信流月,因為她在心底已經把流月歸成瞭皇後的人。
流月朝容貴妃冷笑的一聲,剛才這個容貴妃就一直在針對她,不過她也不生氣,她理解。
所謂瓜田李下,她被當眾抓包和皇後在密會,容貴妃不信任她很正常。
她冷冷的瞇起鳳眸,不看容貴妃,而是看向弘正帝,一臉的胸有成竹:“皇上,剛才臣女解毒失敗,是因為用錯瞭藥,臣女突然想起來,臣女在紅塚山的一個洞裡,偶然遇到一棵龍腦樟樹,臣女當時也刮瞭龍腦香作備用。有瞭這真的龍腦香,璃王的毒必解,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紅塚山那個山洞裡搜尋,看有沒有那棵樹。不過,璃王能不能再等那麼久,則由皇上決定。”
再拖下去,過瞭今晚,楚非離就會沒命。
弘正帝一臉驚異的看著流月,見她胸有成竹,而且還解瞭太子的貂毒,心想這丫頭應該是有幾分本事的人。
隻是,一聽到容貴妃對她的懷疑,他又不由得轉瞭轉眼睛,一臉的晦暗不明,“朕憑什麼相信你?”
“憑臣女這顆項上人頭!”流月語氣鏗鏘,臉上是一副精國不讓須眉的姿態,“皇上,再拖下去就天黑瞭,到時候哪怕華佗在世,估計也救不瞭殿下。臣女手中有真的龍腦香,隻要皇上再讓臣女試一試,臣女一定會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你試什麼試?離兒都讓你給試成這樣,誰還敢讓你試!”容貴妃陰測測的瞪著流月,是一臉的憤恨和不相信。
不光容貴妃不相信流月,在場的宮女太監們也不相信流月。
畢竟大傢親眼看到她把璃王治成那樣,短時間內,是沒人會相信她的。
當然除瞭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