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瞭,你別說瞭,你越說越錯,也越做越離譜,這裡不用你招呼瞭,換高氏和風氏來招呼,你給我退下去。”老夫人一臉氣惱的嘆瞭口氣。
她看著這亂糟糟的花廳,心中頓時溢起一縷不好的預感。
她想,今天這生辰宴能不能正常的辦下去,這飯大傢能不能吃上都是個問題,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她上官府會被人如何議論?
她最好面子,絕不容忍別人看不起上官府,也絕不容許今天的宴會出一點錯。
高氏看到大夫人被吼成這樣,一張臉已經冷冷的譏笑起來。
大夫人要和她搶著舉辦生辰宴,結果把這宴會辦成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也太無能瞭。
要是一早就給她辦,又怎麼會出這些事?
她輕蔑的瞪瞭大夫人一眼,冷冷的走到老夫人身邊,朝老夫人恭敬的道:“是,兒媳謹遵老夫人吩咐,兒媳趕緊派人換瞭這炭火,全換成上等的獸金炭,再給夫人們上美酒佳肴,讓大傢吃個盡興。”
這下,看大夫人還如何用那獸金炭炫耀。
以後恐怕她都不敢提獸金炭三個字,因為這是她的恥辱。
堂堂一個當傢的嫡母,宴會的舉辦人,居然被老夫人當眾斥責,還被灰溜溜的趕出去,真是太丟人瞭。
流月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心想,可真浪費這一堆炭火瞭。
炭是好炭,全是上等的獸金炭,可惜碰到瞭她的火石粉,兩者一接觸,發生瞭猛烈的化學反應。
大夫人此時已經是一臉陰沉的站在那裡,她沒想到,老夫人居然要叫她退下去。
她是今天生辰宴上的主角,是招呼大傢的當傢主母,在這裡有絕對的權威,在眾人面前都十分有臉面,如果就這樣被趕下去,她這張臉往哪擱?
就在這時,那門外突然傳來張侍郎夫人柳氏驚慌的叫聲:“不好瞭不好瞭,我傢影兒不見瞭,你們有沒有看見我傢影兒?”
眾人一聽,趕緊走向柳氏。
大夫人頓時暗暗的沉瞭沉眸,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好,事情終於開始,該她反擊的時候瞭。
她迅速走上前,一臉關心的看向柳氏:“侍郎夫人,怎麼回事?你傢小公子不是在前院和他同學們玩麼,怎麼會不見?”
“你還好意思問我,我傢影兒就是因為和你傢二少爺鬧瞭矛盾才不見的,剛才所有人都看到,你傢二少爺和我傢影兒吵瞭一架,我傢影兒就失蹤瞭。你快說,是不是你們害瞭影兒,你們把他抓哪裡去瞭?”柳氏憤怒的盯著大夫人,眼裡又是驚慌又是焦急又是擔憂,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在原地跺腳。
大夫人冷笑的瞇起眼睛,淡淡的道:“侍郎夫人,沒有證據的話不可以亂說,我傢二少爺不是那種人。就是兩個孩子吵嘴而已,我們犯得著抓你兒子嗎?你不要著急,我立馬派人到處去尋找。”
這時,邊上的上官雨晴突然一臉驚慌的道:“母親,你快派人去找吧,咱們傢有好幾個池塘,這大雪天的路上又滑,萬一他們不小心跌落進池塘裡就不好瞭。”
柳氏一聽,嚇得臉色慘白的尖叫瞭一聲,差點當場暈過去。
她趕緊提著裙裾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失心瘋的朝大傢叫道:“快,大傢快幫我找找影兒,去池塘附近看看,看我傢影兒有沒有落水。”
說完,她眼眶一紅,眼淚已經嘩地落瞭下來。
她兒子雖然會遊泳,但是這大冬天的,要是落瞭水,那水裡那麼冰涼,十有八、九會出事。
大夫人見狀,也趕緊叫大傢四處去尋找。
這時,流月突然一臉緊張的跟上去,朝柳氏道:“侍郎夫人,你有沒有看見我弟弟?他去哪裡瞭?”
柳氏恨恨的瞪瞭流月一眼,那眼神像能剜死人:“我怎麼知道,有人說,他們倆吵完架之後都不見瞭,我懷疑我傢影兒被你弟弟害瞭。”
就在這時,玉清一臉驚慌的從遠處跑過來,一看到流月,她便一臉焦急的道:“大小姐,不好瞭,二少爺不見瞭,我找瞭他好久都沒找到。他有沒有來找你?”
流月聽到這話,一顆心驀地揪瞭起來,她一把拽住玉清的胳臂,一字一句的道:“你說什麼?驚羽怎麼也會不見,我不是叫你看著他嗎,你是怎麼看的人?”
玉清嚇得一臉蒼白,臉上的淚水都快掛成瞭冰棱子,她一邊哭一邊顫抖的聳著雙肩,“大小姐,我一直看著二少爺的,可我剛才內急,去瞭趟茅房,叮囑他站在茅房外面等我。可我一出來他就不見瞭。在那之前他和侍郎傢的小公子吵瞭一架,如今他和小公子同時不見,他們是不是約到哪裡打架去瞭?”
流月頓時瞇起眼睛,一把抓住玉清的手,“不好,我們趕緊去找他們,大傢分頭尋找,一定要盡快將他們找到,晚瞭怕出事。”
看到流月驚慌失措、火急火燎的模樣,大夫人陰測測的勾起嘴角,眼裡浮起一縷冷笑。
“先去離這裡最近的那個池塘看看吧,看有沒有摔到在池塘裡。”大夫人上前一步,說完之後,趕緊招呼下人們跟上。
那柳氏聽罷,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的晃蕩著,她一邊哭一邊冒著風雪往池塘的方向跑,淒厲的喊聲聽得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大夫人一邊走一邊在念叨:“這大好的日子裡,可千萬不能出事,這府裡該不會真的出瞭什麼晦氣的東西吧?”
老夫人走在大夫人身後,聽到這陣聲音,頓時不悅的瞪瞭大夫人一眼,“你給我閉嘴,不準說什麼晦氣話,驚羽和侍郎傢的小公子一定會平安無事。”
這時,正在外院喝酒的官員和公子們看到夫人們的異狀,知道府中有兩位公子同時失蹤,也紛紛跟過來尋找。
恰好張侍郎今天沒來,要不然他會急瘋的。
四皇子楚耀看著驚慌失措的眾人,朝楚輕塵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七皇弟,看來你今天選的這個日子,很不是時候啊,這上官府似乎有什麼異動,今天可不是什麼吉日,不適合提親。”
“關你屁事?”楚輕塵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如毒蛇一般掃向楚耀,在冷冷的瞪瞭楚耀一眼之後,便背著手朝流月迅速的走瞭過去。
被楚輕塵這麼一噎,楚耀氣得咬緊牙關,一雙冷目陰測測的盯著楚輕塵的背影。
這個楚輕塵,年紀比小他,卻仗著皇上的寵愛,從來不將他這個四哥放在眼裡,居然敢當眾說“關你屁事”這種話,也太不給他面子瞭。
他冷冷的捏緊拳頭,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頭把楚輕塵打倒在地。
可他不能打,因為他打不瞭。
他武功沒有楚輕塵高,手段沒楚輕塵毒辣刁鉆,如何與他鬥?
他隻得強咽下這口氣,迅速站到太子身側,一副為太子馬首是瞻的模樣。
像他這種不怎麼受寵,後臺也一般的皇子,隻有選擇依附太子才是出路。
太子見狀,目光宛若一柄利刃般射向楚輕塵的背影,對身側一臉冰冷的楚非離道:“三皇弟,你大夫的弟弟好像失蹤瞭,怎麼,你不跟過去瞧瞧?”
楚非離冷冷的瞟瞭太子一眼,目光往遠處的人群隨意的一掃,如果是以前,他從來不喜歡圍觀這些事情。
可想到此事與流月有關,他便冷冷的拂袖,懶得搭理太子,踏著飛雪冷冷的走在眾人後面。
楚非離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如今更是一身尊貴的站在人群後面,渾身散發出霸道凜冽的氣息,他雖然刻意的隱藏自己,也不和別人說話,不過他身上的光華和氣質怎麼都掩蓋不瞭。
一看到他一襲白衣,尊貴無比,踏著飛雪翩翩行來的模樣,千金小姐們紛紛的放慢瞭看熱鬧的腳步,她們故意將步子放緩,期待能和楚非離並肩而行,或者追隨他而行。
可惜,無論她們再怎麼拋媚眼,再怎麼暗示,聊天的聲音再怎麼大,都吸引不瞭楚非離的一個眼神。
楚非離像沒看見她們似的,眼裡閃過一縷璀璨的流光,冷冷的跟大傢站到瞭一個荷塘邊。
就在這時,大夫人和柳氏,還有老夫人和流月等人都跑到瞭離正廳最近的一個荷花池邊上,一跑到那荷花池邊上,柳氏就趕緊扶住邊上的欄桿,往那清澈的池水裡看瞭下去。
“影兒,你在哪裡?影兒,你有沒有落進水裡?大夫人,你還不快派人下水打撈!”柳氏心急如焚的看著大夫人,如今她傢老爺不在,要是讓老爺知道她把他最寶貝的兒子弄丟瞭,他一定會殺瞭她的。
大夫人看著那一汪深若寒潭的池水,目光裡閃過一絲冷芒,隨即朝跟來的護衛們道:“來人,還不快下水打撈,看能不能撈到小公子。”
護衛們看著那一汪冰冷的池水,不由得全都打瞭個寒顫,這大雪天的,讓人跳進池塘裡找人,和凌遲處死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