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把酒給我滿上!”
大伯滿面通紅,大手一揮,命令蕭煥煥給他倒酒。
客廳角落裡,黃老頭臉色慘白,雙目緊閉,隻有微弱的呼吸才能看出他尚有氣息,
黃老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尤其是手上還有腳上的傷口,血淋淋的,被簡單包紮處理過。
蕭煥煥端著高檔葡萄酒,把酒杯倒滿。
大伯狂飲兩大口,滿足地喟嘆出聲,
“爽!這他媽才是人該過的日子。”
他的坐姿隨意,表情盡是春風得意,張揚狂放。
奶奶看瞭眼角落裡不知是死是活的黃老頭,畏畏縮縮道:
“老大,你少喝點酒吧,前兩天剛吐血,喝酒對身體不好。”
大伯把酒杯往桌上一摔,“囉囉嗦嗦,你也欠揍是吧!你想跟他一樣?”
大伯指著角落裡的黃老頭。
“我不說瞭,不說瞭。”奶奶不敢再說。
大伯哼瞭一聲,“老東西!”
蕭煥煥很有眼力見,立即把酒續上,
“爸,這個酒快喝完瞭,要不要再買點?”
大伯嗯瞭一聲,“算你懂事。”
他很享受這種被伺候得像皇帝一樣的生活。
蕭煥煥微笑著再次把酒杯續滿,一瓶葡萄酒很快就消失瞭一大半。
“這種酒在天災就貴得離譜,現在爸爸有錢瞭,當然也要享受享受,人活著就該享受,安置房裡的那些窮鬼想喝還喝不上呢。”蕭煥煥奉承道。
大伯哈哈一笑,有些飄飄然,
“你這話我愛聽,可惜那些窮鬼看不見,娘的,我還真想回去讓他們都看看,都看看老子現在混成什麼樣瞭,那才更痛快。他們連個饃都吃不上,還不如死瞭的瞭!”
“就是。”蕭煥煥附和說。
大伯醉意十足,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話,要麼罵人,要麼吹牛逼。
蕭煥煥一邊聽著,一邊在酒杯空的時候續上,不知不覺間,大伯已經喝完瞭一瓶半。
“你二叔那個東西,看到我的時候傻眼瞭吧,老子現在有錢瞭!”
大伯的臉很紅,紅的厲害,甚至有些不正常。
“老大啊,你不是說等有錢瞭就去體檢嗎,還去不?”奶奶問。
蕭煥煥立馬瞪過去,“奶奶你怎麼老是掃興,沒看見爸喝的正高興嗎?”
大伯再次一飲而盡,“過兩天我就……就……呃……”
他突然說不出話瞭,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瞭喉嚨,臉色血紅,脖子變粗,血管青筋暴起。
“呃……”
大伯無力地揮舞著胳膊,眼珠子瞪得老大,
“老大,老大你咋瞭老大,兒啊,你可別嚇我啊!”
奶奶嚇壞瞭,跑過去一直搖晃大伯,不停地問你咋瞭你咋瞭。
誰都沒有註意到,蕭煥煥垂著頭,直勾勾地盯著大伯看,眼底的興奮幾乎快藏不住。
“煥煥,這咋辦啊這!”奶奶急壞瞭。
蕭煥煥站瞭起來,“我這就打120。”
“我手機呢,奶奶我手機放哪去瞭?”蕭煥煥到處翻找手機。
大伯拼命蹬著腿,眼珠子快要瞪出來,然後突然閉上瞭眼,身子一倒,沒動靜瞭。
奶奶使勁拍打著大伯的背,“老大啊老大!”
蕭煥煥走過去,把手放在大伯的鼻息處,驚呼道:
“爸!”
她趕緊打120,打完120之後,立刻把黃老頭挪到臥室裡去鎖好門。
……
蕭明月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的,開門出去一看,正好看到醫生用擔架抬著大伯出來,大伯已經被用白佈蓋上。
奶奶哭得哭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坐在地上不停地錘自己,嘴裡還在喊著: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蕭煥煥扶著門框,眼眶通紅,止不住地抽噎著,十分傷心。
周圍的鄰居也出來瞧熱鬧,
馮大媽問奶奶和蕭煥煥,“發生什麼事瞭?”
蕭煥煥痛心道:“他身體本來就不好,我讓他別喝酒瞭別喝酒瞭,他就是不聽,喝瞭一瓶半,就這樣瞭……”
“我的兒啊,喝酒喝死瞭啊,你們賠我兒子,殺千刀的破酒店,賣酒把我兒害死瞭啊!”奶奶扯著嗓子哭。
有個大叔嘆瞭聲,“喝酒喝的?是不是腦溢血啊?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能多喝的。”
蕭煥煥擦瞭擦眼淚,“我爸沒啥愛好,就是酒癮重,說多少回也不聽……”
馮大媽嘖嘖瞭好幾聲,“真是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穿真絲睡裙的女人疑惑開口:“怎麼又是2217這間房?前段時間2217就死人瞭,現在又死人瞭,真夠晦氣的,這房間裡不會有什麼臟東西吧?”
經她這麼一提醒,大夥也都想起來,2217的上一任房主是丁克夫妻,李先把薑梅梅毒死,後來被警方判死刑。
“會不會是薑梅梅的鬼魂還在2217吧?”有人害怕道。
“哎呦喂,你可別嚇我,嚇死人瞭都。”
“很有可能!要不然怎麼那麼快又死人瞭?說不定就是薑梅梅的怨氣太重,還沒投胎呢。”有人神神叨叨地說。
馮大媽拍瞭拍胸口,“快別說瞭我害怕,真有這麼玄乎嗎?2217真是太邪門瞭!”
大叔才不信這些嗎,“瞎說什麼呢,就算薑梅梅是怨鬼,李先都死瞭,她也該投胎瞭。”
“那她為什麼還留在2217啊?”有人小聲問。
另一個人說,“不會是還在記仇我們跟她吵架的事情吧,想報復我們?”
此人話音剛落,大傢都嘩然瞭,
“呸呸呸,別瞎說,快呸快呸!我們這不都活得好好的嗎?現在是新房客死瞭,跟咱們可沒啥關系。”馮大媽立馬說。
那人縮瞭縮,“那她是不想讓別人住她的房間?”
此時,醫生摘下口罩,
“大夥都別瞎猜瞭,都回房間吧。”
蕭煥煥神情黯然地擦著眼淚,她一早就聽說過丁克夫妻的事情,可她不怕,丁克夫妻要是不死,他們還沒機會住到娛樂城來呢。
“能喝成這樣,他也是個人才。”有個醫生嘀咕道。
聽到醫生都這麼說,蕭煥煥哭的更傷心瞭,她正哭著,突然看到旁邊有一個熟人。
蕭明月似笑非笑地看著蕭煥煥,‘貼心’地遞過去一張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