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一覺醒來,已經下午四點多,她睡瞭一天。
拉開窗簾,外面依舊是紅色的天空,沒下紅鼻涕雨,也沒有一驚一乍的驚雷閃電,看來這天氣相對來說還‘不錯’。
月亮農場的私信框炸瞭,紛紛都在哀嚎、委屈、崩潰、尖叫,滿屏都是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啊,不要啊……
還有之前跟蕭明月商量著要合作的賬號,也十分震驚。
【光明終將到來3號:暫停營業瞭嗎?現在彭京市的災民都在撤離,我原本還有事情找貴農場幫忙,我們的合作還能否繼續?】
【月亮農場:抱歉,恐怕不能。】
【光明終將到來3號:好吧,等能合作的時候,請務必聯系我。】
【月亮農場:可以的。】
蕭明月也很無奈,她也沒辦法,月亮農場確實不能繼續營業,而且短時間內也不能再跟官方合作。
自從救過宋隊長那件事之後,她和光明終將到來三號還合作過一回,和那回也差不多,酬勞十分豐厚。
所以蕭明月也很不舍得,可她也沒辦法。
“停車休息!!!”
開瞭這麼長時間的車,又到瞭停車休息的時候。
趁著這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要給車輛檢修,要加油,司機也要輪班休息,吃飯,上廁所之類。
還要派發食物等等。
有很多人是沒有房車的,在車上坐的久瞭,也要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更得上廁所。
雖然隻是半個小時,但是要做的事情可多瞭。
恰巧此時外頭沒有下紅鼻涕雨,睡覺的人也已經醒瞭,現在正是精神的時候,所以外頭逐漸熱鬧起來,外面有很多人都下車,出來聊聊天,走走路。
“明月你醒瞭?媽煮瞭面,簡單吃點吧,快去洗漱。”蕭媽把剛出鍋的青菜雞蛋面端上桌。
車上條件有限,能有一碗熱騰騰的面吃,已經很不錯瞭。
蕭明月嗯瞭一聲,“小成呢?”
蕭媽用毛巾擦瞭擦手上的水漬,“小成他去休息瞭,待會兒換成別的司機來,開瞭一天一夜的車,真是辛苦他瞭,剛才喊他一起吃面,他就是不願意,非說隊裡有盒飯吃。這孩子,真實誠。”
蕭明月點瞭點頭,一邊刷牙一邊去開窗通風,又檢查水箱,她把水箱的水加滿,又往車載倉庫的抽屜裡放瞭二十捆掛面,才算完事。
逃難路上,掛面吃起來確實方便些,用水煮一下就行,還管飽,又沒有油煙味兒。
蕭明月坐在餐桌上,拿起筷子問:
“爸和姥爺呢?”
“他們倆去倒污水瞭。”姥姥說。
“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不用倒那麼勤快,哪有那麼多臟水,幾天倒一次就行。”蕭明月說。
昨天她教會瞭老爸和姥爺房車的使用辦法,是要每隔一段時間倒一次污水的,包括廚房污水,衛生間污水,還有馬桶污水。
蕭媽含笑道:“他們倆想熟悉一下流程,想倒就讓他們去倒唄,不知道他們跑哪去倒瞭,肯定得走遠一點。”
蕭明月吃飽喝足,也想下去散散步,“我下去溜達溜達。”
“別跑太遠,待會兒還得走呢。”姥姥不放心交代道。
“知道啦。”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跑丟瞭不成?
她換上瞭塑料雨鞋,走下房車,外頭的空氣是要清新一些。
蕭明月下瞭房車才知道,原來車隊正好路過一座跨江大橋的上面,而她傢的房車則停在中間靠前處,再往前二十米的距離就是公路。
她往橋下看去,橋下的河流裡流淌的不是河水,而是紅鼻涕。
蕭明月瞇著眸子眺望遠方,一眼望不到頭的長河啊,裡頭全是凝膠狀的紅鼻涕,這場面可真是夠壯觀的。
天是鮮紅色的,地上也全是紅鼻涕,就連河裡也是。
蕭明月轉頭一看,跨江大橋的斜前方正好有一座高山,隻不過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山瞭,應該叫紅鼻涕山。
因為整座山都是紅色的,上面掛滿瞭一層厚厚的紅鼻涕,就像冰淇淋的草莓雪蓋一樣,又粘又厚,還一直在往下滴。
前前後後的車輛上,很多人都走瞭下來,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一邊伸展胳膊腿,一邊聊天說話,還有人在說月亮農場停業的事情。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腳上都穿著塑料雨鞋,能隔絕掉地面上的紅鼻涕。
紅鼻涕接觸到皮膚的話,會引起瘙癢,所以基本上每個人都會穿著塑料雨鞋,亦或者是高跟的皮鞋,避免接觸到紅鼻涕。
可是,靠步行逃難的災民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瞭,他們有什麼鞋就隻能穿什麼鞋,有鞋穿就不錯瞭。
很多人還在穿著極寒時候發下來的棉鞋,雖然又厚又悶,但是隻有這個能隔絕紅鼻涕。
之前在發禦寒物資的時候,不少人都把自己的舊鞋舊衣服隨手扔瞭,不知道他們現在後不後悔。
叮咚~
蕭明月的手機提示音響起,是季珊珊發來的消息。
【明月姐,你來找我玩呀,我用車上的烤箱烤瞭很多餅幹哦,爺爺說很好吃,你快來拿!】
看到消息,蕭明月輕笑出聲,也就隻有這位大小姐,在逃難路上還有閑心烤餅幹瞭吧?
最近季珊珊很喜歡做小甜品,餅幹蛋糕什麼的,用來打發時間,她一次做很多,經常分享給蕭明月吃,蕭明月也樂得做試吃員。
季珊珊的豪華房車比她的要大上一倍,有二十米長,配備瞭全套的廚房設施也不足為奇。
【好呀。】
蕭明月回復完,就往前走去,季傢的車比較靠前,而蕭傢的車在偏中間的位置,所以她要走上一段路,就當散步瞭。
“啊!那是什麼???”
突然有人驚叫一聲,把蕭明月嚇瞭一跳。
那人看著山的方向一臉驚懼,蕭明月連忙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是什麼的時候,她頓時瞪大瞭眼睛。
隻見山上的紅鼻涕洪流傾瀉而來,朝著山腳的位置奔湧前進,這團鋪天蓋地的紅鼻涕就像雪崩一樣,很快就要砸向路面上。
而蕭明月正巧在洪流中間的位置,
真要是被紅鼻涕洪流砸中,按照紅鼻涕這龐大的數量來看,不止是她這個人,前前後後幾輛大型車輛都會被掩埋在紅鼻涕之下,這段路也會被封死,
紅鼻涕粘稠不好清理,這條路起碼要清理兩天的時間。
而下面的人,也早就斷瞭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蕭明月想立即進入空間,但轉念一想,不行!
首先她這個位置處於眾矢之的,再往前幾步就是路面,她人還在橋面上,正處橋面和路面的交界處。
前前後後都是人,一旦她憑空消失,挖人的時候她再憑空跳出來,身上一點紅鼻涕都沒有,這實在詭異,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這個車隊還有軍方的人,而且即使是晚上,也有站崗巡邏的政府軍。
他們都是人精,且又處在月亮農場暫停營業的階段,她絕對不能引起官方的註意。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空間的規矩,從哪進入空間,就得從哪出來,她不能在這堂而皇之地進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