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前面的路走不通瞭,人都堵在一起,吵吵嚷嚷地問前面是什麼情況,怎麼不往前走瞭。
“怎麼回事?”孟圓圓站在三輪車上張望。
孟康微微蹙眉,“要不我去前面看看?”
“你快去,可別跟上回一個情況。”孟圓圓說。
聽到這話,幾人的臉色都凝重瞭些。
青華縣的事情,難道要在苴靈城再上演一次嗎?
他們不會這麼倒黴吧?
蕭明月抱著孩子走下車,“我去看看吧,正好坐累瞭,活動活動。”
“啊,啊……”
襁褓裡的小希望在蕭明月的懷裡吐泡泡,十分乖巧。
蕭明月來到前面,才知道,原來有人設瞭路障,路被堵上瞭,而且路上上還纏著鐵絲網,根本過不去。
“怎麼回事啊?好好的路堵上幹嘛,我們要趕路呢。”
“就是,我們還要逃難呢,為什麼要攔著我們不讓過?”
“公路又不是你們傢的,快讓開。”
前頭的人抱怨不斷。
路障對面,停著兩輛越野車,幾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冷著臉站著,對難民的話置若罔聞。
人群中的某個不起眼角落處,蕭明月看著這一幕,神色思索。
這幾個黑衣人,腳上都穿著軍靴,而且軍裝褲的口袋裡還插著匕首,軍靴和匕首絕不是凡品。
他們胳膊上的腱子肉發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肯定特殊訓練過,是青華縣的那些酒囊飯袋比不瞭的。
不知怎麼瞭,蕭明月感覺有點熟悉,她突然想起瞭在後山那回,
她偶然碰到一夥恐怖分子商討發動恐怖襲擊那次,
那些人的穿著打扮,以及精神派頭,就和眼前的這些人挺像,但是也隻是像。
正當蕭明月陷入思考的時候,其中一輛越野車上走下來一個壯碩男人。
蕭明月看到他的臉,頓時睜大瞭眼睛,
好熟悉的一張臉!
他眉尾的刀疤十分有特點,蕭明月死都不會忘記他,
他叫什麼來著,對,猛哥!
就是在華翰小區的後山密謀發動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
也就是炸掉整個紫薇花苑的罪魁禍首!
他怎麼在這?
猛哥不耐煩地接過小弟遞來的喇叭,兇狠罵道:
“吵吵吵,吵什麼!都給老子閉嘴!”
他的聲音一出,所有人鴉雀無聲,難民們忌憚地打量著這個兇神惡煞的忍,
猛哥的長相看起來就不好惹,能嚇住人,所以沒有人敢再說話。
猛哥往前走瞭兩步,聲如洪鐘道:
“前面正修路呢,暫時過不去。”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幾天啊?”有人弱弱地問瞭句。
猛哥眼睛一瞪,“老子讓你等幾天,你就得等幾天,再BB老子就斃瞭你!”
那人嚇得臉色煞白,不敢再說話。
猛哥的脾氣差得很,沒好氣道:
“兩天時間,別踏馬問瞭!”
說完,他就把喇叭往小弟身上一扔,又罵瞭句臟話。
“真踏馬麻煩!”
見狀,蕭明月往後縮瞭縮,她低下頭,猛哥是見過她的長相的,
雖然他可能早就不記得瞭,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讓她看到最好。
蕭明月轉身離開。
猛哥往這邊瞥瞭眼,看到瞭蕭明月的側顏,他覺得有點熟悉,很像毒蛇喜歡的那娘們兒。
“哎,那娘們!”猛哥喊瞭聲。
那個方向的人不知道猛哥指的是誰,都一臉懵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猛哥再仔細一看,哪還有人影,蕭明月早就隱在人群中離開瞭。
“眼花瞭?”猛哥嘟囔瞭一句。
他轉頭鉆到車上,“老大,這種事讓底下人來就行瞭,我們來這幹什麼,回吧!”
越野車上,被猛哥喊老大的人,就是消失已久的毒蛇——百裡墨臣。
百裡墨臣睜著狹長的丹鳳眼,冷淡道:
“出來轉轉,這些難民也是去鄂然喀瀧疆省的?”
猛哥的雙手放在後腦勺,“現在整個華夏國不都在遷移嗎,都去鄂然喀瀧疆省,那是唯一的安居地瞭,不去那還能去哪。”
百裡墨臣突然想到瞭什麼,他點燃一根煙,
“彭京市的人也都在逃難吧?”
猛哥嘿嘿一笑,“老大,你還想搞一票大的?可是老大,雖然你跟他有仇,但是他不是早就死瞭嗎?”
百裡墨臣冷眸睨瞭他一眼,猛哥頓時收起嬉皮笑臉的態度。
“我的意思是說,咱們還被通緝著呢,現在最好還是別冒險。”
“那邊怎麼說?”百裡墨臣又問。
猛哥回答:“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把華夏國攪亂。可是老大,我覺得他們也沒把我們當人看,不拿兄弟們的命當回事,我們幹嘛給他們賣命?”
百裡墨臣不屑地嗤瞭聲,“誰說我要給他們賣命瞭?”
他隻是想利用那邊,得到大量的精裝武器支持,來報自己的私仇而已。
現在那個拋妻棄子的仇人已死瞭,給母親報瞭仇,他也沒必要聽那邊的擺佈,
都是陽奉陰違罷瞭。
百裡墨臣回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都難掩渾身的戾氣,母親那麼好的人,雖然不是官宦子弟,但也是大戶人傢出身的貴氣小姐,衣食無憂,
可她卻碰上瞭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渣。
人渣為瞭自己的仕途,霸占母親傢的傢產,用母親傢的積蓄為自己鋪瞭一條青雲直上的官路,又為瞭上位去做瞭上門女婿,百般討好嶽丈和新老婆。
人渣使計策讓母親凈身出戶,又害怕母親報復,制造意外殺害瞭她,
即使是二人共同的一雙兒女,百裡墨臣姐弟倆,也被人渣趕出國外,無人問津,過著慘不忍睹的生活。
這麼些年,百裡墨臣的心中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報仇,讓人渣死無葬身之地。
等回國才知道,那人渣搖身一變,竟成為瞭德高望重的大領導,說話滿口的道德仁義。
真是可笑!
從回國開始,百裡墨臣就開始瞭自己的復仇計劃,他不惜所有,也要毀掉人渣的一切。
好在,復仇結束,他親手殺瞭他。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百裡墨臣的臉上還是染上瞭幾分陰鷙,
“繼續敷衍著那邊,跟他們要物資,然後……”
“然後什麼?”猛哥問。
百裡墨臣慢條斯理道:“然後,繼續建設我們自己的安居所。”
猛哥咧嘴一笑,“好嘞,苴靈城這地方不錯,老大好眼光!那我再招攬些災民留下來幹活,
去什麼鄂然喀瀧疆省啊,多拗口,我們的苴靈城多好!我們的安居所,絕對不比他們搞得差!”
他頓瞭頓,又說,
“對瞭老大,我現在眼睛有點花,剛才竟然看見彭京市的那娘們瞭,得找黃江那小子來給我看看眼睛。”
“誰?”百裡墨臣隨口一問。
猛哥想瞭想,“就是那個在福樂窩搗亂的女的,你還送她一個狼崽子。老大,不是我說你,你要是真喜歡那娘們,當初就一塊帶來唄,說不定現在孩子都出來瞭。”
百裡墨臣一愣,“蕭明月?她在哪?”
“可能是我看錯瞭,我剛才就瞥瞭一眼。”
“我問你在哪!”百裡墨臣沒瞭耐心。
“難民裡,好……好像還抱著一個孩子。”猛哥回答道。
百裡墨臣的眼眸微暗,“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