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趴在門口,對外面的對話很疑惑。
……百寶齋?
她跟百寶齋有什麼關系?
這倆人是不是綁錯人瞭?
可是在毒方面厲害的藥王谷的弟子,說的好像是她……
還有,那個白衣男子要什麼東西?
逃也逃不出去,她隻知道這地方是城外,方圓幾裡都沒有人煙,這小竹屋還靠山。就算她能逃出去,迷瞭路還好說,萬一撞上下山覓食的狼什麼的,還不如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
楚洛隻好老老實實地回到小竹床上睡覺。
雖然扇子沒能撿成,可好歹小青還在。
她忍不住摸瞭摸,睡夢中的小青迷迷糊糊地動瞭動尾巴尖,蹭瞭蹭楚洛的指尖。
唉。
出門沒看黃歷。
她這運氣也太衰瞭。
不知過瞭多久,屋內人的呼吸逐漸平緩。
吱呀——
一道白色的身影開門進屋,緩緩將門合上。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紙打在床上人的臉上,照亮瞭那女子未戴面紗的真實容顏。
雖然不好看,但是他卻沒有覺得絲毫厭惡。
相反,在看清她的樣貌的時候,反倒覺得有幾分面善,莫名心生親切。
哪怕在百寶齋初遇,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她的名字上瞭追殺令,但卻奇跡般地不想殺她。
“楚洛,百寶齋,藥王谷,太子妃……”白衣男子低聲呢喃,輕笑一聲,“有意思。”
小青不知何時從出來的袖口鉆出來,嘶嘶吐著蛇信子警告。白衣男子盯著一人一蛇良久,轉身離開瞭。
*
第二天,楚洛是被凍醒的。
習慣瞭東宮的地龍暖氣,這小破屋子頂多燒個火盆,凍得小青都睡眠時間長瞭些,身子僵僵的。
屋裡沒人,隻有不遠處的竹桌不知何時放瞭碗熱氣騰騰的蔬菜面。
聞瞭聞,不含迷藥。楚洛坐下來吃瞭個幹凈,渾身這才暖和起來。
院子裡似乎有些聲音。
楚洛趴在窗邊朝外望去,隻見屋外一片綠竹,立在皚皚白雪上。其中一戴著面具的白色單衣的男子在練劍。氣勢恢宏,氣貫長虹。
雪花混著青黃的竹葉飄然落下,練劍的男子行雲流水,頗為養眼。
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能放自己走。
這屋子這麼冷,就算她能扛得住,她的蛇扛不住哇!
正憂愁著,一個黑色的身影踏著竹桿,飛身而來。幾個起落,落到白衣男子跟前。
“她呢?”
來人黑色勁裝,英姿颯爽,腰間一根殷紅的腰封,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面上……戴著一隻玄黑色的面具,一黑一白,竟莫名有種詭異的cp感。
“風公子,來得比在下預計的早。”白衣男子挽瞭個劍花,這才收劍入鞘,淡聲道:“人自然是好好的。”
他看向戴著黑面具的男子,“我要的東西呢?”
風公子冷笑一聲。已經到瞭這兒,反倒不急瞭。
“就算不給你,你也不會把她怎樣。”
“是不能怎麼樣。”白衣男子淡淡道,“可風公子不還是來瞭麼。”
風公子笑瞭一聲。
渾身氣勢驟然冷冽下來。墨色長發無風自動,腳底下的積雪混雜著竹葉,也以他為中心,倏地散開來。
他盯著白衣男子,殺氣有若實質。似乎隨時都會動手,將對面的頭給擰下來。
二人劍拔弩張,對峙片刻。忽然,風公子轉頭,視線猝不及防地跟竹屋裡的人相撞。
楚洛嚇瞭一跳,忙蹲下身。
這窗戶紙雖薄,但也不透明啊,她躲在窗戶縫裡往外看,那人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楚洛捂著砰砰直跳的小心臟,緩瞭一會兒,再次小心翼翼地冒頭,朝外看去。
風公子正將一隻木盒子丟給對面的人。
木盒子?
莫名有點眼熟。
楚洛摸瞭摸冬眠的小青,十分疑惑。
裡面裝的是……贖金嗎?
可那什麼風公子,為什麼要贖她?
難道是原主跟風公子有些交情?但是,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人物啊……
原主從不出門,幾乎沒見過什麼外男。
“東西可以給你,”風公子語氣帶著些許漫不經心,但眸色幽深,恍若幽潭,“她若少一根毫毛,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白衣男子不置可否。單手握住飛來的木盒,挑開,露出裡面的東西。
在楚洛這角度,隻能看到一抹銀白的光亮閃過。
但是那白……卻又不是純粹的白,陽光下,光華流轉,隱約閃爍著細碎的光彩。
楚洛心中地猶疑更甚。
怎麼那麼像……
風公子一把將蓋子扣回去。
上前一步,身體微側,不著痕跡地橫亙在竹屋與木盒之間。
“東西拿到瞭,人呢?”
白衣男子微微側首,還未開口,木屋裡沖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楚洛跑到他們身邊,急切道:“這盒子裡是什麼?”
風公子剛要開口,白衣男子卻先開瞭口,淡淡道:“京玉蠍。”
……蠍?
楚洛袖中的小青無精打采地探出頭來,伸長瞭脖子探向木盒,尾巴尖戳瞭戳楚洛,這更加印證瞭她的猜測。
“是素貞嗎?”楚洛盯著風公子,疑惑又警惕,擰眉道:“你是誰?你怎麼會有我的素貞?”
素貞怕冷不愛動,楚洛可是一直將素貞放在東宮裡的!東宮那麼多暗衛,這風公子究竟是何人,他是怎麼把素貞帶出來的?
還有,這位暮夕閣的白衣男子,想要的是素貞?
風公子似是擰瞭下眉,“什麼素貞……”
“小青認得!”楚洛急忙打斷他,“素貞性子烈,它隻認我,你說它不是,那就把盒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