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你不會答應我？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嗎？”
張柏不明白，他以為蔣紓是喜歡他的，起碼他能從蔣紓的眼底看到那抹光。
那是蔣紓在看向其他人的時候，沒有的光。
張柏特意註意過這件事。
他凝神去看蔣紓的眼底，此時此刻，那道光卻消失瞭。
仿佛他張柏在她的眼裡，變成瞭和其他人一樣普通的存在。
“張柏，我們以後就做普通的同事，這不好嗎？”
蔣紓有些局促地說道。
她試探性地伸出手，朝著張柏遞瞭過去。
張柏垂眸看著她的手半晌，他好看的眉眼此時卻充滿瞭失落。
那失落漸漸消失，最終變成瞭無邊無際的煩躁。
“不好！我們不是同事，我們永遠不是同事！”
他喊瞭一聲後，生氣地離開瞭梁景旭的辦公室。
蔣紓有些尷尬地收回瞭手，她看著自己的手，甚至看清瞭手掌上的每一道紋路。
白雪走近瞭蔣紓，低聲說瞭一句。
“沒事，你今天來不是要簽約的嗎？放心吧，張柏那邊我會去和他說的。”
蔣紓看向瞭白雪，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還能和張柏成為朋友嗎？”
白雪雖然想要堅定地和她說“當然”，可張柏性情古怪，她也摸不準。
“抱歉，我不知道。”
蔣紓抿唇笑瞭下，笑容有些勉強，她來到瞭桌子面前，看到瞭合同，深吸瞭一口氣，輕聲問道。
“具體的合同我就不看瞭，有什麼需要我註意的嗎？”
白雪翻開合同，將重要的點都和她說瞭。
說完以後，蔣紓還等著她說補充的合同。
卻看到白雪已經合上瞭合同，並將原合同遞給瞭她。
“這就沒有瞭，沒有什麼補充的點嗎？”
蔣紓聽瞭半天，這合同和普通的藝人合同都是一樣的。
她還以為，還以為......
白雪看到蔣紓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到時候公司會從你未來的分成扣你相應的部分的，大部分的費用和損失都是公司為你承擔。”
梁氏集團的合同的合理性在整個業界都是有名的。
蔣紓是聽過的，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特殊性可以讓她拿到和普通藝人一樣的合同。
“公司承擔？這會不會不太好？”
這世界上哪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蔣紓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她甚至都開始反思，自從遇見白雪後，事情發展得會不會太順利瞭些。
白雪看向瞭梁景旭。
這一切都是他的決定，本來白雪擬定的第一份合同裡，是要讓蔣紓承擔大部分損失的。
最後梁景旭主動提出將合同改瞭，這才有現在擺在蔣紓面前的這份合同。
“這是我的意思，你的性格謹慎，我相信你能為瞭不暴露身份，付出一切。”
“即使你的身份暴露，我也能保證公司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隻不過到時候可能就要委屈你瞭。”
梁景旭在談到未來的時候，坦坦蕩蕩，平淡又自然。
那樣輕松的神情讓蔣紓恍惚瞭一下，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看著梁景旭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她明白瞭梁景旭的意思。
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天，為瞭保住公司的話，他肯定會不由分說地犧牲她。
蔣紓這才放心下來。
她與梁景旭這樣直白的人合作，起碼比那些滿嘴空話的經紀公司好。
梁氏集團是個公司，不是慈善。
“我會註意的。”
蔣紓從旁邊拿起瞭筆，白雪告訴她需要在哪裡簽字。
她簽完最後一個名字後，梁景旭忽然問瞭一句。
“你是喜歡張柏的吧。”
蔣紓手一抖，筆在紙上抖瞭下紮出瞭個洞。
“我......沒有。”
“我隻當他是朋友。”
梁景旭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深邃的眸子盯著坐在合同前，放下筆的蔣紓。
“我能問下你拒絕他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嗎？”
蔣紓無措地看向瞭白雪，白雪看到瞭她求助的眼神，低聲喊瞭一句。
“梁景旭。”
梁景旭隨手將桌子上的一個擺設調整瞭下，“我不會和張柏說的，你放心，今天你說的所有的話，都隻會停在我和白雪這裡。”
白雪也不知道為什麼梁景旭生出這麼大的興趣來。
“梁景旭，蔣紓不想說。”
她有些生氣，這是兩個人在一起後，白雪第一次不懂梁景旭在想什麼。
“請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呢？他們兩個若是在一起風險太高瞭。”
現在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不能喜歡。
梁景旭走到瞭白雪身邊，想要牽起她的手，卻被白雪直接躲開瞭。
蔣紓起身和白雪擁抱瞭下，“等這合同走完程序，再通知我吧。”
“嗯，你稍等，我直接叫公司的車送你回去。”
蔣紓沒有拒絕，她簽約梁氏集團的消息還沒有放出來，如今圍在她傢附近，其他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若是看到梁氏集團的車送她回來，都不用她說，就會自動放棄。
“謝謝瞭。”
白雪用最快的速度約好瞭公司接送藝人的車。
“這車是我們公司一個藝人的，他最近暫時不工作，你的配車我會盡快幫你處理的。”
蔣紓點瞭點頭，她跟在白雪身後就要離開梁景旭的辦公室。
然而在踏出辦公室，即將離開的時候，蔣紓忽然轉過身子，看向瞭站在桌子後面的梁景旭。
她單手插在口袋裡，緩緩地說道。
“我喜歡他，但我沒有喜歡他喜歡到，我可以放棄我經營瞭許久的事業上。”
一輩子也許會喜歡很多人，但是能讓她不顧自己去付出的，也許隻有一個，甚至可能這輩子她都不會遇見。
梁景旭又問，“你在進來之前應該聽到瞭，張柏說瞭，可以為你放棄演藝事業。”
蔣紓的目光微閃，她的唇角微動，露出瞭個淡淡的微笑來。
“那隻是他沖動下的決定罷瞭，而且......即使他想要放棄演藝事業......”
說到這裡，她徹底噎住瞭。
最終，她輕聲說瞭一句。
“他不能放棄這一切，起碼不能為瞭我放棄。”
張柏，是天生屬於舞臺的，燈光的寵兒。
那樣耀眼的他，她又怎會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使他染上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