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容雪心裡也痛快極瞭。
上輩子,寧白霜從未展現過武力,寧容雪也就無從得知她的武功居然這麼高。
一個月前,寧容雪當眾對白霜下跪磕頭,磕到額頭都流血。
這在鎮國府內可謂是顏面盡失。
可寧容雪沒想到,白霜居然自己插瞭自己一刀,利用武力強行闖入皇宮!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寧容雪的臉差點笑到抽筋。
後來“寧白霜”雖然平安無事地回來瞭,寧容雪也隻當是皇帝給寧定安面子。
“寧白霜”一回鎮國府就再也沒出過院子。
寧容雪和瑯姨娘討論後,一致認為這是皇帝下的某種命令。
免瞭她的死罪,但必須受到懲罰。
之後寧定安臥病在床,“寧白霜”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也驗證瞭她們的想法。
於是,瑯姨娘和寧容雪早早地就定好瞭一個計劃。
要讓寧容雪的孝順來對比出“寧白霜”的不孝。
讓寧定安來對付“寧白霜”,這才是最具有殺傷力的一招。
眼前的一幕,正如她們所料想的一樣。
寧容雪的嘴角勾瞭勾,露出一個一閃而逝的笑容。
隨後她換上一副焦急擔憂的神色,拉住寧定安的衣服。
“爹爹,姐姐說得對。
您現在的身體還不夠穩定,您可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姐姐不來照顧您,不來探望您,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姐姐,你快跟爹爹說幾句軟話,別讓爹爹生氣瞭!”
說到最後,寧容雪的話語之中,已然是有瞭幾分埋怨“寧白霜”不懂事的語氣。
“寧白霜”定定地看瞭寧容雪幾秒,隨後一個字也沒說,徑直轉身進瞭房。
“小姐……”饒是青蕪,也覺得“寧白霜”這麼做對老爺太不尊敬瞭。
瑯姨娘又給寧定安吹耳旁風,唱紅臉:“老爺,你看看……
我是管不瞭她,她畢竟是嫡女。
但老爺你能管,也隻有你能管。
如若老爺要是再不管,我看她遲早有天要跳到你的頭上去!”
寧容雪搖頭,乖巧又懂事,“娘,你別再這麼說瞭。
我相信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
寧容雪看起來是在給“寧白霜”說好話,其實是在暗暗地諷刺和貶低“寧白霜”。
她和瑯姨娘兩個人唱雙簧,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激發寧定安對“寧白霜”的怒意。
“寧白霜,你給我出來!”寧定安中計,怒氣沖天,心口隱隱作痛。
“寧白霜”很快就從屋裡出來瞭。
她的手裡捏著一封信。
“給您的。”她把信遞給寧定安。
“有什麼話直接說不行嗎,還寫信,一點都不真誠。”瑯姨娘翻瞭個白眼。
寧定安指著“寧白霜”,“跪下!”
“寧白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信往寧定安的懷裡一塞後,又轉身進瞭屋。
這回,她直接把門給牢牢地關上。
然後裡面再無動靜。
“爹,您別動怒,要不然您還是先看看這封信寫的什麼吧。”
寧容雪見寧定安一副要氣暈過去的樣子,趕緊幫他順氣,乖巧地說。
寧定安氣哼哼地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
當他的目光第一眼落到裡面的字時,他便是一個僵硬。
渾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就冒瞭出來。
“爹?你怎麼瞭?”撫摸寧定安後背幫他順氣的寧容雪,第一時間發現他的不對勁。
寧容雪想要瞧一眼信裡寫的什麼。
可她才稍微往寧定安那邊湊瞭湊,寧定安就果斷地把信紙收起來。
不讓她看。
“爹……”
“我們先回去。”寧定安不容置喙地說。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打的寧容雪和瑯姨娘一個措手不及。
等寧定安回屋以後,他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
然後他才拿出那封信,手指顫巍巍地把信攤開看。
這字跡,寧定安再熟悉不過。
這是……皇上的字啊!
……
朝王府。
“你說寧定安拿到信以後,態度頓時大變,再也不追究寧白霜?”燕朝蹙眉,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暗衛跪在堂下,“是的王爺。
而且屬下覺得,寧白霜似乎有什麼地方發生瞭變化。
但具體什麼變化,屬下說不上來。”
燕朝的眉頭蹙得更深瞭。
一個月前,寧白霜闖入禦書房,父皇沒有治她的罪;
這一個月內,寧白霜閉門不出,很是反常;
今日寧定安去見寧白霜,按照她以往的脾氣,絕對不會如此順從地跟寧定安說話;
而她最後拿出一封信,竟然能將寧定安的暴怒之火澆熄!
不正常。
種種跡象表明,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不知為何,燕朝忽然聯想到那個從天而降,京都之內無人知曉他真容的制夷大將軍。
燕朝的心一緊,掌心緊握。
不,不會的。
那可是戰場!
即便寧白霜武藝高強,父皇也不會放她,一個從未帶過兵打仗的女子去統領寧傢軍。
可燕朝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有可能。
他原本寂沉如一潭死水的心,開始亂瞭。
他坐立難安,他無法停止絕望的想象。
他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白霜戰死沙場的血腥畫面。
“備馬車!”燕朝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黑眸清亮而堅定,“收拾收拾,我們去邊疆。”
……
一個月,雖不足以讓大軍行至邊疆,但剩下來的路程也不算遠。
隻要再趕路七八天,便可抵達戰場。
夜幕初上,大軍停下,原地安營紮寨。
白霜拿著一個缺瞭口的碗,去夥夫那要一碗熱水。
“將軍,您這碗都破邊兒瞭,屬下給你換一個吧!”夥夫熱情討好地說。
白霜嗓音冷淡,“物資緊張,還能用就不必換。”
夥夫拍馬屁道:“您可真是個好將軍,什麼都跟大夥一樣,從來不搞特殊。”
說完,一碗熱水遞上,“將軍,您要的熱水。”
“好將軍?不搞特殊?這可真是東籬國最大的笑話!”一陣明顯是嘲諷的笑聲響亮地傳來。
小眼男人騎著馬而來,手中拎著一個包袱,其中隱隱透出血腥味。
小眼男人的眼中閃著奸邪的光亮。
他沖其他士兵喊道:“你們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將軍,這幾天總是非熱水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