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不敢去看白霜的眼神,身子直往後縮。
他說話也有點結巴,“否則我不知道該如何跟父皇交代,對大將軍交代……”
“哦,你需要對所有人交代,就是不需要對你自己交代,是麼。”
白霜從燕朝的身上下來,神情淡淡,聲音也提高瞭些,讓所有人聽見。
“你回去休息吧,我需要研究毒蟲,制出解藥,旁人在不方便。”
“可是毒蟲很危險,你這樣貿然研究,會對你的生命造成威脅!”燕朝急急地說。
白霜說:“那總好過對全軍將士的性命造成威脅。”
燕朝說:“但你是統領全軍的大將軍!”
白霜淡淡一笑,“我也是全軍唯一一個有能力把解藥研制出來的人。”
這個回答,讓燕朝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一邊是白霜個人的安危,一邊是全軍將士的安危。
實在很難抉擇。
白霜轉身往她的帳篷走。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有暗衛驚呼一聲:“王爺!”
隻見燕朝躺在輪椅上,眉頭微皺,已然是暈瞭過去!
“你們別過來!”白霜大喊一聲。
她三步並兩步地到燕朝身邊,對從暗處跑出來的暗衛們說:“朝王爺中瞭毒蟲的毒。
你們從現在開始守在我的帳篷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斬!”
白霜一手捏住兩隻毒蟲,另一隻手把昏迷的燕朝推進帳篷內。
進瞭帳篷,白霜把毒蟲放進她早就準備好的竹筒裡。
竹筒裡放置瞭她秘制的藥劑,可以暫時弱化毒蟲的毒性。
以防發生意外情況導致毒蟲被放出。
懶蛋吐槽道:【好奇怪啊,明明燕朝沒有接觸到毒蟲,他怎麼會中毒?他也太弱瞭吧。】
白霜看瞭一眼她的鞋底。
她是把第三隻毒蟲給踩死的,而燕朝的衣擺上沾染瞭些毒蟲死後留下的汁液。
據之前獲得的情報可以得知,蠻夷人的這種毒蟲傳染性極強。
但沒想到這種極強的傳染力,不僅僅體現在人和人之間。
它死後留下的汁液,居然也有這麼強悍的毒性。
白霜吩咐暗衛用火燒瞭那片區域,小心別碰到。
白霜解開外套,擼起袖子,用匕首在燭火上烤瞭烤消毒後,刀尖抵上手臂,輕輕地劃瞭一道口子。
她把燕朝的鬼面摘下來,捏住他的薄唇。
讓手臂上滾落下來的血液,流進他的嘴裡。
白霜雖然現在是凡胎肉體,但她百毒不侵的體質沒有變。
不論中瞭什麼毒,隻要喝點她的血,那很快就會好起來。
喂完血後,白霜簡單地包紮瞭一下,趕緊去查看分析燕朝的情況。
燕朝中瞭毒,是一個現成的案例,有助於白霜研制出毒蟲的解藥來。
……
蠻夷人給大軍投放瞭毒蟲,他們短時間內也不敢靠近大軍。
因為就連他們也沒有解藥。
毒蟲是他們的攻擊工具,一不小心,也能成為反噬他們自己的毒蟲。
所以這幾天來,大軍都沒什麼事。
除瞭必要的操練以外,他們就是紮在一堆好奇往白霜的主帳篷看。
好奇白霜究竟能不能把解藥給研制出來;
好奇燕朝中毒後的情況怎麼樣瞭,畢竟這可是個王爺;
好奇那群守在帳篷外的,究竟是什麼人。
帳篷內,白霜正在研磨草藥。
忽然,她聽到有什麼悉悉索索的響聲。
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她的五感異於常人的敏感,那肯定是聽不見的。
白霜手上的動作沒停,但是目光卻是在悄悄尋找聲音發出來的方向。
沒過多久,便讓她給找到瞭。
帳篷的一個隱秘角落,有個人正在小心又費勁地鉆洞。
確定那人的方位後,白霜隨手把手裡研磨草藥的石錘給扔瞭出去。
“啊!”帳篷外傳來一聲慘叫。
暗衛們聽到聲響把那人抬過來,問白霜怎麼處置。
“把他扔進來。”白霜把石錘撿回來,擦瞭擦,繼續研磨草藥。
等男人醒瞭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白霜的帳篷裡,頓時嚇得不輕,趕緊爬起來給白霜磕頭。
“你是誰的人?”白霜沒看他,自顧自地配藥。
男人腿肚子打顫,“我、我……將軍,我是寧傢軍,是寧傢的人!”
白霜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小竹筒,漫不經心地說:“朝王爺中瞭毒蟲的毒,但還是不夠我分析研究解藥。
我看你,倒是挺適合被毒蟲咬一口。”
白霜打開小竹筒的蓋子,裡面赫然爬著兩隻,讓人看瞭就頭皮發麻的紫黑色毒蟲!
“將軍!求求你饒瞭我吧!
一切都是太子的主意,是太子讓我監視你,監視朝王的!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士兵,我不想這麼做的啊將軍!”
男人哭得涕泗橫流,連連磕頭求饒。
“哦?太子?”白霜挑眉。
她思慮片刻,沖男人勾瞭勾手指,“你過來,本將軍讓你寫什麼給太子,你就怎麼寫。”
……
東宮。
“太子殿下,前線傳來飛鴿傳書。”心腹握著一隻通體潔白的鴿子,呈上給燕沉羽。
燕沉羽從鴿子腿上把信解開,攤平瞭看。
等他看完,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可惡,燕朝這個傢夥,本殿就知道他這麼多年來都是裝的!”
心腹謹慎地問道:“太子殿下,是出瞭什麼事嗎?”
燕沉羽把信丟給心腹看。
上面說燕朝去前線,是為瞭邀功,為瞭向皇帝證明他自己。
說燕朝的腿其實根本就沒有廢,這麼多年來都偽裝得極好。
還說燕朝和制夷大將軍的關系好到不行。
兩人都同睡一個帳篷,簡直親如兄弟。
“制夷大將軍屢戰屢勝,頻頻傳來捷報。
他們關系好,燕朝這不就是想要拉攏將軍嗎!”太子氣到嗓子冒煙。
心腹連忙勸道:“太子殿下不必憂心。
就算朝王雙腿並未殘廢又如何?
您是東宮太子,是東籬國的儲君,任他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燕沉羽面色陰沉地沉默瞭一會,“來人,備車,本殿要去邊疆前線。”
心腹臉色大變,“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啊!
您的傷勢才剛好沒多久,太醫說瞭您需要靜養。
再說您這個身份,也不適合上戰場!”
燕沉羽的眼神很是堅定,“本殿必須要去,本殿要去會會這個制夷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