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雲母氣急敗壞,不過好歹還知道收斂音量。
雲母轉而把矛頭指向瞭白霜,“雲白霜,你還不快點到我這邊來!你是嫌這個一點禮貌也沒有的男人不夠讓你丟人嗎!”
白霜瞥瞭雲母一眼,然後便繼續慢悠悠地拿食物,“不好意思,我想你認錯人瞭。我叫宋白霜,不是雲白霜。”
嚴暢康聽出瞭不對勁。
從他認識霜姐開始,霜姐確實就叫宋白霜,為什麼這個婦人要叫霜姐“雲白霜”?
再看看這個婦人,眉眼之間似乎和霜姐頗為相似,難不成……她是霜姐的母親?
霜姐的母親穿戴不凡,一看就是富貴之傢,又能來參加這場宴會,說明在上流社會中的地位不低。
可霜姐看起來,似乎和她母親的關系很差。
嚴暢康的腦海中很快就腦補瞭一出豪門恩怨大戲,怎麼都停不下來。
聽到白霜反駁姓氏的話,雲母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很不好看。
雲母顧忌地看瞭嚴暢康一眼,直接走過來上手去拉白霜,“白霜啊,有什麼話我們自己說,不要在外人面前丟瞭面子。”
白霜輕飄飄地往旁邊移瞭一下身子,沒讓雲母碰到她分毫。
雲母的手懸在半空中,很是尷尬:“……”
雲母真是對白霜失望透頂。
先是和來路不明的男人搞到一起,又是在外人面前三番兩次駁瞭她的面子,現在,居然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
呵呵,所以就算是親生的女兒又怎麼樣?
從小不養在身邊,沒有任何感情,即便身體裡流著她賦予的血液,也像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哪裡像采珍。
采珍知道她不是雲傢人以後,對他們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也一直都是那麼乖巧懂事而優秀。
雲母真是慶幸,他們沒有因為采珍不是親生女兒就放棄采珍。
否則按照目前宋白霜的態度,他們老兩口還不得被她給折磨死?
白霜暗暗地給嚴暢康使瞭個眼色,嚴暢康心領神會,端著盤子一言不發地離開瞭。
雲母見嚴暢康走瞭,說話也就不需要再忌憚什麼。
“你不姓雲什麼意思?你是寧願認那個壞保姆為媽,都不願意承認我是你媽,是嗎?”
白霜把食物夾放下來,一雙清冷澄澈的眼睛看向雲母,“我不覺得這是一道必選題,所以我可以兩個都不選。”
既不是雲傢人,也不是宋傢人。
她隻是白霜。
雲母怒極反笑,“好,好哇!你是不是覺得陸堯醒瞭,你有靠山瞭,所以才會這麼囂張?我告訴你,你想多瞭!
屬於陸堯的時代早已經過去,現在的陸氏集團,陸時億才是太子爺!”
“哦。”白霜的反應很是平淡,“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就到旁邊吃東西去瞭,我還挺餓的。”
雲母過來找白霜,本來是想勸白霜好好跟醒來的陸堯過日子。
就算陸堯不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瞭,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慎波絕對不會丟下陸堯不管。
雲傢的兩個女兒,一個白霜,一個雲采珍,都嫁給陸傢的孩子,都有光明的前途,這樣說出去雲父雲母臉上都是有光的。
但是雲母被白霜的態度給氣到瞭。
雲母甚至有些陰暗地想,白霜過不好就過不好,反正又不是采珍。
白霜過不好,那是她自己活該,誰讓她對親生母親就像對待仇人一樣。
“你去吃吧。”雲母按下心中不悅的情緒,還算平和地說。
白霜沖雲母微微點頭示意後,果真離開瞭,一次頭也沒有回。
見狀,雲母的心裡是又氣又恨。
讓她走,她居然就真的走瞭,這孩子的性格到底像誰?真是一點都不貼心,也不懂得察言觀色!
雲母再一次把冷漠的白霜和嘴甜的雲采珍放在一起比較。
越是比較,她就越覺得白霜一無是處,越覺得雲采珍哪哪都好。
雲母產生瞭想要快點看到白霜因為沒聽她的話,而遭到現世報的報復心理。
雲母回到雲父身邊,把剛才發生的事說瞭一遍。
雲父手中端著一杯香檳,聞言眉頭微微蹙起,“不用管她,搞得好像是我們雲傢求她姓雲一樣。
還有,之前你不是說在給她弄雲傢的戶口瞭嗎?停掉。我倒是要看看,等到她求著我們來給她上戶口的時候,她還是不是今天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
·
白霜在休閑區吃瞭會兒東西。
沒多久,陸堯回來瞭。他的眉心間有淡淡的褶皺痕跡,看起來交際得不是很順利。
“你是想喝點飲料還是香檳紅酒?”白霜的面前放瞭好幾種飲品。
陸堯坐到白霜身邊,柔軟的沙發頓時凹陷下去。
陸堯看起來很精瘦,實際上他的體重也不輕,畢竟身高擺在那。
陸堯拿瞭一杯橙汁,仰頭,直接一口氣喝完瞭。
喝完後,他發現白霜盯著他看。
“這是你要喝的嗎?”陸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舉著空玻璃杯微微發愣。
“不是。”白霜指著玻璃杯上印下的淺紅色痕跡,“這杯是我喝過的。”
陸堯順著白霜指過去的地方一看,果然看見瞭淺淡的口紅印。
口紅,嘴唇,間接接吻。
唰!
陸堯的耳後根頓時就像是燒著瞭一樣,紅暈爬滿,羞意環繞。
以白霜這個角度,看不到陸堯紅透瞭的耳後根。
白霜也不覺得陸堯喝瞭她的橙汁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喝掉她的果汁就要死要活的。
待會兒重新拿一杯不就行瞭。
於是白霜開啟另一個話題:“你找到以前認識的人瞭嗎?感覺怎麼樣?”
提到這個,陸堯心中旖旎的想法就煙消雲散。
他神情變得嚴肅,又透著些無可奈何的嘆息,“找到瞭,感覺很不好。”
以前陸堯父母還健在的時候,那些人遇到陸堯,都是主動打招呼,帶著些阿諛奉承的意味。
可剛才,陸堯去和他們說話,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很公式公化,看不出一絲真誠。
不是一個人這樣,人人都這樣。
陸堯知道陸慎波說給他辦宴會不懷好意,也很清楚他會在宴會上遇到什麼。
可當他真的和現實相撞的時候,他才深深體會到,這種場景有多麼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