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霸給金元昊使瞭一個眼神。
但是金元昊看不懂。
金元昊不知道金霸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這其實不能怪金元昊。
金霸是大帥,他有指揮作戰的能力,他能統籌大局。
他能看清楚誰是厲害的將領,誰隻是能領命做事的小兵。
原主沒有上戰場之前,金元昊是金霸一手帶出來的。
即便金元昊的表現沒有讓金霸覺得驚艷,但也夠用瞭。
可是當原主不顧金霸的命令闖進戰場後。
金霸驚呆瞭。
金霸想不明白。
為什麼這個本該在閨房繡花的女兒,竟然會有如此出眾的軍事才能。
一次次的危險,居然都在原主的協助下化險為夷。
這些金元昊看不出來,金霸能看出來。
但是金霸不能說。
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讓這個女兒有一絲一毫出風頭的機會。
他也不會對這個女兒有任何的肯定和贊賞。
這是他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生的孩子。
而且因為這個女人,他放棄瞭他最愛的女人。
最愛的女人也死瞭。
由此,關母在金霸的心中成為白月光。
每次看到原主,都讓金霸想起關母。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久而久之,金霸對關母的執念更深。
不過白月光是一回事,執念深是一回事。
金霸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
他的心和他的腎是分開的。
他的心裡有人,和他讓其他女人來他身邊陪他,互不相幹。
娶那麼多姨太太,也隻不過是他內心空虛而已。
反正,正妻之位他一直都留著,沒有給任何女人。
就這一點,足以讓金霸對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覺得自己太深情瞭。
真是一個絕世好男人。
看,金霸就是這麼不要臉而不自知。
·
金霸從來沒有對金元昊說過原主的才能。
金元昊自己又看不出來。
那他對金霸的眼色不明所以也很正常。
金元昊什麼話也沒說,兀自吃飯。
金霸對這個養子也氣到心肝脾肺疼。
他原以為金元昊是個聰明的。
可是沒想到,金元昊打仗打仗比不過金白霜,就連看眼色也不會。
“我吃好瞭,我先回房瞭。”就在這時,白霜起身道。
“等等!”金霸下意識地喊出這麼一句。
白霜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都已經喊出來瞭,金霸便索性把話說清楚。
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這次是不打算跟著去瞭?”
白霜很幹脆地應道:“嗯,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跟你們一起去瞭。
“祝你們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金元昊很高興。
這傢夥總算不跟著去搗亂瞭。
真是快要氣死他瞭。
明明這傢夥也沒做什麼。
可是軍中的將士們每次看到這傢夥,比看到他還要激動和興奮。
有什麼可激動興奮的?
他才是他們的少帥好嗎?
這傢夥是什麼?她連一官半職都沒有。
說到底,她和那些小兵沒什麼兩樣!
不過高興歸高興,金元昊沒有在面上顯露出來。
他反而點點頭,一副兄長的訓導模樣。
“嗯,小霜,你能這麼想就是對的。
“就算你的外表再怎麼接近男人,但你終究是個女孩子。
“你的身體吃不消那麼高強度的行動。
“你多在傢裡休息休息,戰場上的事有我和爸。
“你隻需要和其他女人一樣,待在傢裡等我們的捷報就行。”
金霸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白霜就淡淡一笑開口瞭。
“我記住瞭。我很累很困,那我就先回屋。”
白霜看見金霸想要說話的神情。
但是她裝作沒看見,直接轉身離開。
金元昊心情大好,他端起碗對站在身後的仆人說:“再給我盛碗飯。”
金霸卻猛地把筷子摔在桌上。
金元昊這才發現金霸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爸,你怎麼瞭?”
偏偏金元昊還不識趣,非要往金霸的槍口上撞。
金霸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隻能把這股怒火發泄到白霜的身上。
“她早就該別去瞭!她就該在傢繡花,而不是去戰場上打仗,給老子添亂!”
金霸剛氣勢洶洶地吼完這句話。
一抬頭,就看見剛才離開的白霜去而復返。
金霸的後背莫名僵硬:“……”
白霜微笑:“我有東西落下瞭,我來拿。”
白霜走到位置上,找瞭找。
她抬頭,繼續微笑:“我記錯瞭,好像沒落下。”
等白霜走後,金霸那不受控制猛烈跳動的心才逐漸恢復平靜。
但是他現在卻是不敢再說白霜的壞話瞭。
要是白霜再突然回來怎麼辦?
“爸,你說得對,她就是一直給我們添亂的!
“我相信這次沒有她,我們會更快獲得勝利!”
金元昊仿佛已經看到瞭敵人跪地求饒痛哭的美好場景。
仆人拿著添好飯的碗過來。
遞給金元昊的時候,金霸忽然起身,飯碗不小心掉落在地。
“大帥饒命!”仆人立馬跪地求饒。
金霸眉眼煩躁地睨瞭仆人一眼,趁機對金元昊說:“別吃瞭,早點休息。”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怎麼不趕緊想想這場仗該怎麼打?!
廢物!
金霸揣著滿肚子的怨氣和隱隱的不安離開瞭主廳。
而金元昊,他壓根就沒意識到金霸的情緒。
“愣著幹什麼?我還沒吃飽呢,打碎瞭就再去盛一碗新的來啊。”
金元昊對跪著的仆人說。
·
次日,白霜換上一身清爽明朗的男裝,去瞭學校。
原主這個年紀是在上學的,隻是她基本不去。
人的精力有限。
當原主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強化自身的技能和實力上後。
她自然要舍棄其他的東西。
而被原主舍棄的“其他東西”,就是學業。
這一世,白霜來瞭。
那些需要原主拼瞭命的努力才能維持的能力。
在白霜這兒,渾然天成。
所以白霜自然有時間和精力去學校。
畢竟,關月歡可是也在學校裡上課呢。
黃包車在學校門口停下來,白霜給瞭他一塊大洋。
“不用找瞭。”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黃包車夫對著白霜連連鞠躬。
白霜下車往前走瞭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低的指責聲。
“……奴役人,封建,壞……”
光是聽這聲音,白霜就認出瞭他是誰。
白霜轉過身去,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精致,笑容漂亮到完美。
“我的小伶人,原來你也在這兒上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