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很溫柔,她說出來的話更是溫暖得一塌糊塗。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裴弋說過話,也從來沒有人對裴弋說過這樣的話。
遇到白霜之前,裴弋的心千瘡百孔,但是他用各種偽裝掩飾住瞭。
遇到白霜之後,他的傷口慢慢愈合。
當他終於鼓起勇氣撕開層層偽裝,將那隻愈合瞭一半的心傷展示給白霜看的時候。
白霜虔誠地親吻瞭他的傷口。
那份名為“愛”的良藥,令他久年未愈的傷口飛速恢復。
“阿霜……”裴弋反握住白霜的手。
他的嘴唇都在顫抖。
他的眼眶一片模糊濕潤,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正要忍不住沖出來。
“嗯,我的小阿弋。”白霜沒有盯著裴弋,而是一把將裴弋擁入瞭懷中。
就算白霜的身材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高大一些。
但是在裴弋的面前,也隻能用嬌小來形容。
她的懷抱很窄,但足夠溫暖裴弋。
裴弋閉上眼睛靠在她的胸膛,兩行熱淚無聲地滑落下來。
裴弋抱著白霜細腰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他抱著白霜,就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不過阿弋,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呀?”
白霜循循善誘道,“以後咱們能不能就幹一些明面上的正當買賣,不去搞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瞭?”
新勢力已經暗暗地嶄露頭角。
用不瞭多久,新勢力將會鏟平軍閥勢力,在歷史的舞臺上粉墨登場。
裴弋現在幹這樣的行當完全沒問題。
畢竟軍閥時代是混亂的,表面上看起來有秩序,實際上也是無序。
但是等新勢力接手後,像裴弋這樣的人肯定要抓起來殺雞儆猴。
白霜絕對不會讓那樣的情況發生。
“好,阿霜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裴弋已然晉升為妻奴,表示全部服從白霜的安排。
“對瞭,裴弋上一世是怎麼死的?”白霜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問懶蛋道。
【他被投誠進新勢力的金元昊帶人暗殺死的。】
懶蛋唏噓,【而且金元昊還因為這個立瞭功,在新勢力裡得到瞭嘉獎和看重。】
金元昊。
白霜微微瞇瞭瞇眼睛。
雖然本來就是要收拾金元昊的。
但是新仇舊恨加一塊,必定要讓金元昊的日子過得難上加難。
忽然,一直埋頭在白霜懷抱中的裴弋抬起瞭頭,拉開和白霜之間的距離。
“怎麼瞭?”白霜關切地看他。
隻見裴弋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出瞭兩抹紅暈。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兩抹紅一出現,就襯得他更加白皙細嫩。
像是一盤上好的甜品,任君采擷。
白霜忍不住舔瞭舔唇。
嘖。
裴弋能說什麼?
他能說,之前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所以投入阿霜懷裡的時候沒有意識到什麼。
等他情緒穩定瞭些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和阿霜靠得那麼近,而且……
想到這,裴弋趕緊截斷瞭自己的思緒。
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反應也很熱烈。
“沒、沒什麼。”這次裴弋可沒裝。
他是個老司機沒錯,可那都是理論知識。
他可還一次都沒實踐過呢,害羞很正常!
裴弋想要站起來離開白霜,去外邊吹吹並不冷的風冷靜一下自己。
可他剛站起身,就被白霜拉住衣袖重新跌坐下來。
而後他感覺到腿上一重,淡淡的香味鉆入鼻間。
裴弋愣怔地對上瞭近在咫尺的那雙漂亮眼眸。
白霜湊近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聲音又嬌又媚,“我有點困,要不然,你陪我躺一會兒吧。”
裴弋連忙搖頭。
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他還是一個真正的毛頭小子。
“你睡,我給你看、看著!”裴弋說話的時候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你也困瞭。”
白霜不由分說地拉著裴弋進瞭房間。
裴弋臉色漲紅間,卻也沒有掙紮。
其實以他的力氣,如果他真心不想走,那來三個白霜也拉不走他。
房門關上。
也關上瞭一室的旖旎春色。
……
金元昊要瘋瞭!
他的臉上全部都是血污,他不要命地奔跑著。
為什麼,誰能告訴他為什麼?!
為什麼敵軍又提前佈置瞭陷阱?
他們是怎麼知道他的作戰計劃以及時間的?
金傢軍裡出現瞭內鬼!
但是現在他也不用查內鬼是誰瞭。
因為這次他帶走的金傢軍,除瞭他的親衛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被他留在瞭戰場!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我是你們的主帥,我不能死,我要是死的話就完瞭!
“我還是南城的少帥,我是南城未來的希望。
“隻要我不死,南城就還有再戰的機會!
“我會為你們報仇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要怪我……!”
金元昊一邊跑一邊念念有詞。
他的嘴唇已經掉瞭很多皮,他也幾乎快沒有力氣。
他們的馬匹都因為高強度不停歇的奔跑力竭而死。
敵軍還後面追,他們不能停在原地,所以隻能靠雙腳奔跑。
金元昊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他隻能靠謾罵和祈禱來熬過這樣痛苦的時刻。
他罵瞭金霸,罵瞭敵軍,罵瞭白霜,罵瞭所有人。
唯獨沒有罵他自己。
到現在他還不覺得是自己錯瞭。
他隻覺得,是所有人都虧欠瞭他。
兩天後,金元昊終於爬到瞭南城門口。
原本跟著他一起逃出來的那些親衛們,也都消失瞭蹤跡。
在這兩天中,食物緊缺。
金元昊搶奪瞭他們的食物才存活下來。
而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親衛們,永遠地留在瞭回傢的路上。
“救救我,救救……”金元昊費勁地睜開眼睛,像爪子的手虛弱地抬起。
他看到瞭南城城門,但是他已經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再爬過去瞭。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瞭一張熟悉的臉。
他整顆心都欣喜起來,“……歡歡。”
因為看到瞭放心的人,所以金元昊一下子就暈死過去。
關月歡站在仿佛一灘爛泥的金元昊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很快,關月歡就用錢召來幾個壯漢。
“把他隨便用什麼東西裝著,跟我走。”關月歡眼中透著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