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的話一出,殿內的呼吸聲都少瞭許多。
大傢都在凝神閉氣,不敢置信地看著白霜。
這些都是第一次聽到白霜有這種“大逆不道”言論的人,所以他們的表情都很誇張。
趙信鴻淡定地微低著頭,心中還有些莫名的得意。
哼哼,都被嚇著瞭吧?我就不一樣瞭,我被嚇過這麼多次早就習慣瞭。
要是哪天夏白霜不說點驚世駭俗的話來,那她恐怕就不是夏白霜瞭。
很顯然,皇帝也習慣瞭白霜這樣的表達,隻是深深地看瞭她兩眼後,便賜瞭花。
見皇帝把白霜留下來,還給瞭貴人的身份,太後笑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皇後也溫溫柔柔地笑著,眼神幹凈透徹,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等選秀結束後,白霜的這句話已經傳遍整個皇宮。
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麼一位新晉的貴人,說想成為皇上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而且皇上還沒生氣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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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皇上特地改瞭個名字,把這個小院改成瞭‘霜落苑’。您看,皇上是多麼得寵愛您啊,怕您想傢,便用這種方法來安慰您。”
總管太監領著白霜一行人走進院中,笑容滿面地向白霜解釋名字的由來。
侯府內白霜住的地方就叫“霜落院”,名字差不多。
白霜隨意地掃瞭一眼院內景物,扭頭問道:“皇上什麼時候能過來?或者我過去。”
“哎呦貴人,奴才哪能過問皇上的行蹤?奴才勸娘娘以後也不要再說這種話瞭,這是宮中大忌。”總管太監嚇得差點跪下。
“嗯。”白霜意味不明地應瞭一聲。
這人不知道,那就換個人問。
趙信鴻跟在皇帝身邊,那他應該知道。
白霜參觀住處的同時,上官雲琦正在錦繡宮裡發脾氣。
嘩啦啦——
瓷瓶碎瞭一地。
“娘娘,娘娘小心身體啊娘娘!”貼身宮女焦急又關心地喊道。
臉色依舊虛弱的上官雲琦狠狠咬牙,“賤人!本宮就知道她之前做那麼多,就是為瞭獲得皇上的註意!
“旁人都溫婉賢淑,小意柔情,就她一個人做出那麼多出格的事情,說出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來!
“她這麼特殊,皇上不對她另眼相待才怪!”
上官雲琦罵完後,又重重地咳嗽幾聲。
“娘娘,您的身體還沒有好,您還是躺到床上去吧,身體要緊啊娘娘!”貼身宮女勸道。
“身體,對,我的身體也是被這個賤人給害的!要不是她,本宮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會有這麼多後遺癥?!”上官雲琦越是怒罵,她咳嗽得就越是厲害。
最後,她渾身無力,整個人癱軟在地暈瞭過去。
嚇得宮女們趕緊把她抬到床上,去請太醫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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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下山後,趙信鴻看時間差不多瞭,便讓敬事房的太監進來。
“皇上,該翻牌子瞭。”敬事房太監跪在地上,把一托盤端呈到皇帝眼前。
托盤上有十幾個做工精致的牌子,每個牌子上寫瞭不同妃子的名字和位分。
皇帝沒有去看牌子,而是專心批閱手中的奏折。
敬事房太監也是見怪不怪,他知道皇上忙起政務來就是這樣的,最多可以連續好幾個月都不去後宮。
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敬事房太監微微抬頭,瞧瞭趙信鴻一眼。
趙信鴻盯著某個牌子沉思幾秒後,對敬事房太監使瞭一個眼色。
敬事房太監無聲地退下。
“皇上。”趙信鴻揚起笑臉,“天色不早瞭,您看您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奴才聽說禦花園西南角有一片梨花開得特別嬌美,您想不想去看看?”
皇帝提筆的手微微一頓。
禦花園西南角?
那不就是夏白霜進宮後住的地方麼。
這奴才。
皇帝冷而狠的一個眼神瞥過來,趙信鴻臉上的笑容都僵硬瞭幾分。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皇上,您看今兒是夏貴人進宮的第一天,她肯定會不習慣的。而且她一直以來都在表達對皇上您的愛慕之情,她肯定已經做好瞭充足的準備侍寢。”
趙信鴻說這些話才不是為瞭白霜。
他隻是覺得皇帝對夏白霜也很特別,說不定隻是礙於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這麼快就召人侍寢。
那他說出這番話來,不就能給皇上一個借口瞭嗎?
他可真是皇上最貼心的大太監,每個月這麼多銀子真不是白拿的。
趙信鴻說完後,皇帝沒有再批閱奏折。
他好似陷入瞭一種猶豫的糾結中。
趙信鴻低著頭沒再說話,半晌後,他聽見皇帝說:“去霜落苑。”
“誒,奴才這就去吩咐!”趙信鴻在心中雀躍瞭一下,他果然是最懂皇上的人!
但是趙信鴻沒有發現,皇帝在說這話的時候,話音末尾那聲淡淡的嘆息。
霜落苑。
“主子,您真的這麼早就要躺到床上去瞭嗎?不等皇上瞭嗎?”貼身丫鬟憂心忡忡地說。
白霜掀開被子,“不早,時間剛好。”
這裡是後宮,她是妃嬪,明早要起很早準備著給皇後請安。
現在這個時間點睡覺到明早起來,剛好保持八小時睡眠。
至於皇帝?
根據上一世的劇情來看,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行動。
還是等著她明天主動去找他吧。
就在白霜剛鉆進被窩的時候,門外有太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白霜:嗯?
皇帝進屋後,發現他的夏貴人都已經上瞭床,隻剩下腦袋還在外面,一雙清澈眼眸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皇帝和白霜相顧無言後,皇帝突然看向一旁的趙信鴻。
趙信鴻本來自己還在驚訝呢,冷不丁對上皇帝的眼神,他心虛地低下頭,同時往後小小地退瞭兩步。
皇上您別看我啊!我哪知道夏白霜她又不按套路出牌!
這麼早睡什麼覺啊!難道不是時刻準備著要給皇上侍寢嗎!
趙信鴻以為自己站到瞭第五層,沒想到他真正在的卻是第一層!
白霜倒是從被窩裡鉆瞭出來,仰著白凈的小臉道:“皇上,你過來是讓我侍寢的嗎?”
說時遲那時快,皇帝迅速一個手風熄滅瞭屋中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