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白霜哭笑不得，“現在這個天氣，如果我們今天不把雞肉都吃完，你不把它喝完的話，那絕對過不瞭夜，到時候豈不是更浪費？”
在白霜的好說歹說之下，盛爺爺才“勉為其難”地把一碗麥乳精給喝完，吃瞭些雞肉。
白霜也趁盛爺爺吃東西的時候，說瞭有關傅斯的事。
白霜沒打算瞞著盛爺爺，盛爺爺是原主的唯一親人，又對原主這麼好，白霜也會把他視為最值得信任的親人。
“什麼？傅知青居然這麼有錢？還有那麼多糧食？”盛爺爺聽瞭十分吃驚，“他傢成分不是不好嗎？怎麼還這麼富裕？”
“爺爺，別管那麼多瞭，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活下來。既然傅知青能給我想要的，那我不在乎他是怎麼弄來的。”白霜開始給思想觀念還很陳舊的盛爺爺洗腦。
“可是霜……”
“爺爺。”白霜認真地看著盛爺爺，擼起袖子，讓盛爺爺看她纖細的胳膊，“我不想再這麼瘦瞭，我不想再每天餓著肚子睡覺，我不想再聞著別人傢的飯香味流口水。
“我想當一個和大傢一樣的人。”
最後一句話戳動瞭盛爺爺，盛爺爺摟著白霜哭，“霜啊，都是爺爺沒用，是爺爺沒用……”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她爺爺，開開門啊，我是老李傢媳婦。”
盛爺爺聽到這聲音立馬跳起來，速度極快地用荷葉把剩下來的雞肉給包好，趕緊塞到白霜的懷裡。
“藏起來藏起來！”盛爺爺手舞足蹈地催著白霜。
白霜麻溜地轉身進屋，把叫花雞埋進被子裡。
盛爺爺則把裝過麥乳精的碗放到井邊的水槽裡，用水沖洗後假裝準備洗的樣子，這才走過去開門。
“老李傢媳婦啊，有什麼事情嗎？”盛爺爺問。
老李傢媳婦，也就是李愛國的媽媽見門一打開，那眼睛就滴溜溜地朝裡面望。
“哎呀小霜她爺爺，也沒什麼事，就是傢裡揭不開鍋瞭，想來問問你這兒有什麼吃的不？”
說著，李母就跟沒看到盛爺爺拒絕她進入的姿勢似的，直接繞開盛爺爺走進屋內。
李母的眼睛就跟激光筆似的掃來掃去，嘴巴也沒閑著，“她爺爺，你們大白天的吃飯怎麼還關著門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吃什麼好東西呢。”
“盛爺爺好。”李愛國跟著李母一起來的，他對盛爺爺打瞭個招呼。
隻不過李愛國的神情看起來比較尷尬，像是被逼不得已才跟著母親一塊來。
“好，進屋吧。”盛爺爺應瞭一聲說。
李母都進來瞭，讓李愛國一個小娃娃站在外面有什麼意義？
“她爺爺，你們就吃的這個？”李母端起那盤餅子，目光之中流露出鄙夷的意味。
雖然李傢也受木柳村村民接濟，但因為他們傢的人多，多多少少也有工分，總比盛爺爺和原主強。
他們至少不用吃觀音土和搗碎的樹皮。
“是啊，你們不是沒糧瞭嗎，那要拿兩張去嗎？”盛爺爺不動聲色地說。
李母沒說話，但是從她放下盤子的動作來看，她已經無聲地拒絕瞭這個好意。
“不對啊，我咋聞著好像有肉的味道呢？”李母不斷地聳動鼻子，那樣子看起來實在是不好看。
“嬸子聞錯瞭吧，木柳村的人都知道我們盛傢有多窮，吃的餅子都得摻雜觀音土和樹皮，連三十晚上都吃不到一點肉星子，今兒什麼日子都不是，我們傢又怎麼可能有肉呢？”
白霜從房間裡走出來，瘦弱的小臉上掛著一抹淡笑。
李母懷疑地看瞭一眼白霜的房間，語氣當中帶著質問，“小霜啊，吃飯的點你怎麼從房間裡走出來瞭？你在幹什麼？”
“嬸子，你難道不覺得你管得太多瞭嗎？”
白霜可不慣著李母，一條條細數，“不論從哪個方面來比較，我們盛傢都比你們李傢更窮，我真是沒想到嬸子還會來我傢要糧食吃。如果你們傢都沒糧食瞭，那我和爺爺早就餓死瞭。
“還有，這裡是盛傢，嬸子一進門就跟回瞭自己傢一樣四處張望，生怕我們傢裡藏著什麼好東西。
現在是嬸子沒發現，要是嬸子發現瞭，是不是立馬就要把東西搶過去，當做自己傢的東西？”
“你這丫頭，我什麼時候要搶你傢的東西？”李母沒想到往日裡沉默寡言的白霜居然會變得這麼伶牙俐齒，她差點都要說不出話來瞭。
白霜淡笑道：“哦，既然嬸子沒有這個心思的話，那就請回吧。”
李母叉著腰，瞪著眼，擺出農村婦女耍潑無賴的樣子，“我為什麼要回？我是來借糧食的，沒借到糧食我不會走！”
“剛才爺爺不是要給你瞭嗎？可是你嫌棄我們傢的餅子不好不要。嬸子，你是來我們傢找茬的嗎？要不然我還是喊村長來主持公道好瞭。”
白霜說著一點也沒猶豫，邁開腿就往外走要去找村長。
“行瞭！”李愛國羞恥度爆表，突然吼瞭一聲。
李母也被驚到瞭，伸手要去拉李愛國的胳膊，“兒啊……”
“回傢！”李愛國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瞭。
“兒啊你別生氣……”李母沒見過兒子這幅樣子，趕緊追瞭上去。
“唉，這算什麼事啊。”盛爺爺嘆息一聲，把門重新關上。
白霜順勢又給盛爺爺洗腦，“爺爺，李愛國可能是個好人，但是他爸媽不是什麼善茬，以後還是少跟他們傢來往的好。
“你看這回得虧是把雞肉給藏起來瞭，要不然就跟以前一樣，村民們給瞭我們什麼好的，他們總得分一點走。但是村民們給瞭他們什麼好的，我們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盛爺爺點點頭，囑咐白霜道：“你以後要是從傅知青那邊拿肉回來一定要小心，千萬捂嚴實瞭，不能讓別人聞到肉味，否則你的肉半路就沒瞭。”
白霜：“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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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國氣沖沖地跑回傢，回到房間關上門。
李母氣喘籲籲地跟在身後。
“這孩子怎麼回事？”李母擦擦汗，不明所以。
“阿姨。”一道甜美的聲音嚇瞭李母一跳。
她轉過身，不由得皺眉，“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