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柯聞走後，魏國磊才放開柯母。
柯母靠著墻慢慢地滑落到地上，先是無聲地抽泣，而後放聲大哭起來。
她錯瞭。
這麼多年來，她都錯得那麼離譜！
她的人生是絕對不會再得到父母的愛瞭，可是柯聞的人生還有希望。
是她根本就沒有顧念到柯聞，她隻想著自己！
她不該隻把目光放到她的父母身上。
她也不該把罪孽延續，讓柯聞承受她曾經受到過的傷害。
她真的知錯瞭……
魏國磊看著哭得渾身抽抽的柯母，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老板讓他把這中年婦女綁過來究竟是幹啥的？
一個月後，《你的眼神藏著甜》廣播劇錄制完成。
白霜帶著硬盤把配音文件帶到對方公司去，負責人試聽瞭一段以後表示非常滿意，把尾款全額付清。
白霜給唐楊明和魏國磊發瞭工資，便用剩下來的錢租瞭一套公寓。
這個公寓其他地方都不大，但唯獨衛生間很大，還有一個超大的浴缸。
剛進傢，白霜就迫不及待地沖進衛生間，她把浴缸放滿水，舒服地泡進去。
等柯聞把東西都收拾好，打開衛生間的門，白霜的鮫尾正歡快地掀著水花。
衛生間的地面一片潮濕，白霜玩得不亦樂乎。
如今柯聞的視力已經基本恢復，正常生活沒問題，彈鋼琴更是不在話下。
他早已習慣白霜變成鮫人的狀態，也早已摸清白霜進入水裡後雙腿就會變成鮫尾，上身也會被鱗片覆蓋。
他無須擔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他什麼也看不到。
“喝點水。”柯聞遞過去一個杯子。
浴缸裡的水隻能用來玩，不能喝。
這裡和湖裡不同。
“謝謝我的小柯管傢。”白霜伸出濕淋淋的手去接水杯。
她的指尖輕輕擦過柯聞的掌心，帶起一陣令人發麻的觸感。
柯聞的眼瞳仿佛晃動的水面，因為白霜的觸碰而蕩起一陣陣漣漪。
白霜把水給喝完，問道：“最近她還有再來騷擾你嗎？”
這個“她”，說的是柯母。
自從柯母意識到她錯得離譜以後，她痛改前非，不再和柯傢有任何聯系。
她身無分文地被趕出來，她也咬牙沒跟任何人要錢，而是自己找瞭一份工作——保潔員。
雖然這份工作聽起來有點丟人，可是這是靠她自己堂堂正正地賺錢。
雖然累，但是當她用自己的工資買東西給柯聞的時候，她的心中浮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柯爺爺總是說“用我們柯傢的錢去救濟柯聞”這樣的話。
從今往後，她的錢再也不是“柯傢的錢”瞭。
隻是柯母來給柯聞送東西，柯聞從來都不要。
一開始柯聞是直接把東西給扔掉。
但是當有一次柯聞無意間看見柯母去把他扔掉的東西撿回來，擦擦幹凈自己用或者吃的時候。
他才知道，原來柯母已經徹底脫離瞭柯傢，她居然在靠自己賺錢。
而她居然也沒有用這件事在他面前賣慘，隻是每天沉默地送東西。
柯聞本就糾結的內心，漸漸出現瞭往一邊倒的情況。
直到今天，柯聞已經是屬於嘴硬心軟的狀態。
有魏國磊這個“狗腿子”的報告，白霜知道柯聞也偷偷往柯母的出租屋裡扔過錢。
柯聞聽到白霜問柯母，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嗯，還是會來。”柯聞把水杯拿到手上。
白霜故意問道：“那要我給她一點教訓嗎？我可不想你的心情總是被她影響。
“我花瞭好大的精力才把你的眼睛給治好，心情會影響病情，如果你的心情不好，你的眼睛再被新的血塊壓迫，那我豈不是白費功夫？”
柯聞含糊其辭道：“沒事的，她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她隻是會送點飯給我吃，也算是省點盒飯費。”
柯聞怕自己說得太含糊白霜會抓著不放，就趕緊轉移話題。
“白霜，謝謝你幫我把眼睛給治好，而且這段時間你給我的幫助也非常多。
“我柯聞對天發誓，這輩子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無條件地幫你，站在你這邊。”
白霜狐疑地看著柯聞，柯聞滿眼認真地看著她。
一時之間，隻有白霜的鮫尾無意識地拍打著水面發出來的聲音。
“怎麼瞭？”還是柯聞沒忍住先問道，“為什麼一直這麼盯著我看？你不相信我的承諾嗎？”
“不是不相信，隻是，我救瞭你誒。”白霜誇張地說。
“嗯，你治好瞭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對我很重要，你算是救瞭我。”柯聞點點頭。
白霜有理有據道：“書裡和電視劇裡都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那就以身相許吧。你怎麼隻是說會幫助我，而不是以身相許？”
柯聞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隻見他的耳朵迅速漲紅，說話也結巴起來，眼神四處亂飄，不敢再看白霜一眼。
“什、什麼，沒、沒有的事，那些都是編、編的……”
“編的？我怎麼看不像是編的？”白霜頓瞭頓，語氣忽然悲傷起來。
“我知道瞭，你是不是因為我是鮫人，你是人，我們不是一個品種，所以你才不想對我以身相許？
“我看到別人說，如果有人救瞭你，你喜歡ta的話，那就會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但如果你不喜歡ta的話，那就會說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雖然你沒說做牛做馬，但那個話也差不多瞭。所以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
“我知道瞭，原來你一直都歧視我們鮫人。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害怕我的鮫尾？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一直都在我身邊，你的眼睛恢復，你能看見東西，你可以再去當你的著名鋼琴傢。
“你不再需要我瞭，你走吧。”
白霜的一番話簡直把柯聞給砸懵瞭。
他連忙搖頭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我沒有害怕你，我也沒有討厭你！”
與此同時，小黑實時播報道：【柯聞好感度87%】
白霜漂亮如寶石的眼眸盯住柯聞，她的眼尾上揚，水汽彌漫，帶著魅惑勾人的意味。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