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藺秋把鍋放下來以後,他的手不出意外地紅腫一片。
“留著,等我回來吃。”藺秋說瞭一句就想走。
“等等!”白霜跑回屋裡拿出藥膏和紗佈。
藺秋看瞭看自己的手,又看瞭看白霜拿的東西。
他那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上露出無所謂的表情,“沒事,泡點涼水就好。”
“我說有事。”白霜看也沒看藺秋,扯過他的手腕就給他抹藥。
這種程度的燙傷雖說不會讓皮膚掉落,疼痛的等級也不至於很高。
可是碰一下傷口就會疼的感覺一定不舒服。
“我是你的娘子,是你的妻,很多事情你不用硬撐,你可以在我面前放輕松一點。”
白霜一邊給藺秋抹藥膏一邊說話。
“我都進宮三個月瞭,但是見到你的時間越來越短。
“我不去想你是不是在刻意躲避我,你是不是不在乎我,因為我信任我的相公。
“信任他,既然已經答應成為我的相公,那就會對我負責。”
白霜每說一句話就都戳到藺秋的心。
藺秋不是一個沖動的人。
自從他進瞭宮以後,他的性格就變得越發沉穩陰戾。
有什麼想法他都會埋在心裡,不會和任何人說。
有什麼不滿他都會及時發泄,導致手段越來越殘忍血腥。
可是現在,他聽到白霜的話,他竟然沖動地想要解釋。
解釋他並不是在刻意躲避她,解釋他並沒有不在意她。
否則欺負她的那些人也不會有那麼慘痛的結局。
話到嘴邊,他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說瞭又怎樣呢?
他又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
他不會是她真正的相公。
等一切都結束以後,他會把她帶出宮。
她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白霜給藺秋處理包紮好傷口,又去找瞭個小食盒,盛瞭點銀耳羹。
藺秋疑惑的眼神望向她。
不是說這一鍋都是他的,要等他回來喝的嗎?
白霜淡笑著說:“我想我在滿園宮的消息,應該是有人告訴你的吧?
“這麼一大鍋你也喝不完,這份銀耳羹算是對他的感謝,替我謝謝他。”
這個理由很站得住腳,藺秋隻能接過來。
藺秋轉身走瞭幾步後,白霜輕輕喊住瞭他。
“相公,記得晚上來喝銀耳羹。上次你說晚上會來找我,可是每一次你都沒有來過。”
藺秋的腳步頓瞭頓,“嗯”瞭一聲算是應答。
藺秋拿著小食盒來到禦膳房前。
小太監心裡正擔心著呢,看見藺秋來瞭,忙不迭地迎上來。
“大總管,白霜姑娘沒事吧?”
藺秋冷冷一眼掃過去。
小太監嚇得恨不得立馬甩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真是腦子抽抽瞭,怎麼能在藺公公面前這麼關心白霜姑娘呢?
這不是找死嗎!
“大總管,我的意思是,是……”小太監焦急地給自己找借口。
他忽然看見藺秋包紮的手,連忙驚呼道:“大總管,你的手怎麼瞭?
“啊!看這包紮的手法多麼精妙,這一定是白霜姑娘的手法。
“大總管和白霜姑娘真是好恩愛啊,簡直是我們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藺秋把小食盒遞出去,堵住瞭小太監的話。
小太監一瞅,這食盒怎麼這麼眼熟。
這該不會是白霜姑娘的吧?
可是這個點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啊。
“大總管,交給我都交給我,我保證你出來以後能吃上熱乎的!”
不論如何,小太監還是拍著胸膛保證道。
藺秋的臉色黑瞭點,“給你的。”
小太監抱著小食盒,渾身不自覺地抖瞭一下。
“給、給我的?”他結巴瞭。
但是不要誤會,他不是激動才結巴,而是害怕才結巴。
這可是白霜姑娘親手做的東西!
藺公公說給他的時候,眼底好像閃過一絲殺意啊?!
小太監頓時膝蓋一軟就朝藺秋跪下。
“嗚嗚嗚嗚大總管我錯瞭,我下次再也不會管白霜姑娘的事瞭!”
藺秋皺眉,覺得小太監這麼說更加不對。
半晌,他才在小太監的肩膀上“友善”地拍瞭拍,“有消息,繼續及時匯報我。”
說完,藺秋便走進瞭禦書房。
小太監被藺秋拍那兩下差點沒吐血。
嗚嗚嗚,好害怕,明明想著不要卷入和白霜姑娘有關的事情當中的,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瞭呢?
小太監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打開小食盒。
他發誓他真的隻是想看看裡面是什麼。
但是香甜的氣息傳來後,他口水猛地增多,鬼迷心竅地吃瞭一口。
等他回過神來,小食盒裡的銀耳羹全都被他給喝完瞭。
小太監愣瞭一下,隨即就很想一頓爆哭。
啊!完蛋瞭!竟然全吃完瞭!
藺公公肯定覺得他是故意的!
·
當天晚上,元帝去看望夏詩情。
夏詩情的手被藺秋給生生折斷瞭。
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是很恐怖,但是太醫來看過以後說,這最起碼要三個月才能恢復。
而且還不能恢復到原來的地步。
這三個月期間一定要註意維護。
夏詩情哭得梨花帶雨,躺在元帝的懷裡哭訴一切。
她自然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瞭白霜的身上。
至於藺秋,隻是順帶著提點瞭兩句而已。
夏詩情也不傻,她知道元帝對藺秋的重視程度,她才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皇上,您也知道,當初徐白霜就是臣妾的貼身丫鬟。
“臣妾隻是想著剛進宮,使喚一下以前的丫鬟如今的宮女,會更加順手一些。
“可是臣妾萬萬沒想到,徐白霜她進瞭宮以後會成這麼壞的一個人呀。
“皇上,臣妾真的好委屈,皇上能為瞭臣妾懲罰一下徐白霜嗎?”
夏詩情充滿期待地抬頭看向元帝。
但她卻看到瞭一張為難的臉。
夏詩情的心瞬時涼瞭一半。
“詩情啊,不是朕不給你做主,隻是這徐白霜的確不是一般的宮女兒。”
元帝很努力地想著說辭,“你也知道,當初徐白霜是跟著藺秋一塊進宮來的。
實際上她本可以不做這麼一個宮女兒,隻是單純地做藺秋的妻子。
“可是她為瞭更好地照顧藺秋才會進宮,所以她這個宮女兒的名號,也確實隻是一個虛名。”
聽元帝這麼說,夏詩情的脾氣一下子就起來瞭,直接口不擇言。
“可她說到底也隻是個宮女,皇上難道連一個宮女都處置不瞭嗎?難不成皇上是怕瞭藺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