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晏清的小院子。
許宛柔靜坐後從房間裡出來,卻意外地發現,晏清正坐在假山邊的石凳上看書。
但是很奇怪的是,晏清分明是拿著書在看,但他看瞭半天都隻在看那一頁,都沒有翻頁。
這說明他是以看書作為掩飾,實際上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瞭。
可是這就更奇怪瞭。
在許宛柔的印象中,大師兄做事一向認真嚴謹,何時有過神遊邊際的時候?
更何況現在這個時辰……
大師兄和明風師兄應該去街市上擺攤才對!
許宛柔不敢貿然上前去打擾晏清,她扭頭在院中找到瞭正在看螞蟻搬傢的明風。
淪落到看螞蟻搬傢的地步,足以看出明風有多無聊瞭。
“明風師兄,大師兄他怎麼瞭?”許宛柔蹲下來問道。
“不知道。”明風用一根稻草逗弄這些螞蟻。
許宛柔皺眉問道:“這個時辰你們不是應該擺攤看診的嗎?為什麼今日沒有去?”
明風說:“大師兄說不想去。”
許宛柔:“大師兄為何不想去?”
明風看瞭她一眼,“你怎麼不去問他?”
許宛柔一噎,隨後撒嬌道:“哎呀,明風師兄,大師兄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不敢問他嘛。”
“那我也不敢問,我也不知道誒。”明風把稻草丟掉,他也很苦惱。
“大師兄最近幾日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雖然我也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大師兄很不恰當,但是他就是給我這種感覺。”
許宛柔聽到“失魂落魄”這個形容詞,眉心不由得一跳。
她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當一個男人失魂落魄的時候,不管這個男人以前是多麼清冷如仙,那肯定都是有一個人把他拉下瞭神壇。
許宛柔非常嚴肅地抓住明風的胳膊,“明風師兄,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一遍!”
半盞茶的時間,明風說完瞭。
許宛柔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越來越陰沉,最後,她氣憤不已地說道:“豈有此理!
“這個傾白霜隻不過是一個青樓的花魁而已,她是什麼身份?
“她竟然敢對大師兄態度如此惡劣!
“大師兄可是我們仙醫谷的天才,在仙醫谷內備受尊敬,即便到瞭民間也是被百姓們愛戴尊崇的存在。
“她區區一個花魁,她是怎麼敢的!”
明風的面色有些尷尬,“唉算瞭算瞭,既然他們兩個人都沒關系瞭,那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怎麼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許宛柔非常生氣,她瞪著明風,“大師兄一直以來都是天之驕子,做什麼事都很自信,現在他鬱鬱寡歡瞭起來,難道不是傾白霜做的孽嗎?
“就是傾白霜的態度打擊到瞭大師兄,才會讓大師兄連看診的攤位都不出瞭!
“明風師兄,大師兄離開仙醫谷就是為瞭歷劫,不出攤看診他要怎麼歷劫?
“不行,我要去找傾白霜,我要讓她給大師兄道歉,我要讓她給足對大師兄應該有的尊重!”
明風攔不住許宛柔,隻能隨她去瞭。
“師妹說的話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明風撓瞭撓腦袋,奇怪地自言自語。
·
許宛柔一路問到瞭醉仙樓的所在之處。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到處都是姑娘的嬌笑呼喚聲,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鬱的脂粉氣息。
各個年齡段的男人出入眼前的這棟花樓,還有幾個男人的目光落到許宛柔的身上。
不過他們都被許宛柔一記兇狠的眼神給瞪瞭回去。
“真是骯臟。”許宛柔吐槽瞭一聲,抬步邁進醉仙樓。
“這位……姑娘?你來醉仙樓是?”柳媽媽遲疑地問道。
許宛柔用手掩住口鼻道:“把傾白霜叫出來。”
柳媽媽眼珠子轉瞭一圈,故作為難地說:“哎呦,原來你是來找阿傾姑娘的啊。
“但是阿傾姑娘是咱們醉仙樓的花魁,不輕易見客的哦。”
許宛柔想到她臨出仙醫谷之前,爹爹交給她的東西。
她把一袋子銀錢拿出來,扔給柳媽媽,“現在能瞭嗎?”
柳媽媽打開錢袋子一看,立馬喜笑顏開道:“能能能,當然能!姑娘這邊請,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阿傾姑娘!”
白霜正在房間裡編寫菜譜,房門冷不丁地就被打開瞭。
柳媽媽點頭哈腰地帶著許宛柔進來。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瞭啊!”元若率先走瞭上去,擋住他們看向白霜的視線。
白霜則是慢條斯理地放下毛筆,合上菜譜小本,懶懶地抬眸看瞭過去。
“那你們先聊著啊,我們就出去瞭。”柳媽媽一邊說一邊把元若給拽瞭出去。
許宛柔走近白霜,先是眼神輕蔑地打量瞭白霜一番,這才開口道:“就是你對我的晏清大師兄態度惡劣的?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跪在我大師兄的面前說你錯瞭,那我就不計較你的過錯,大人有大量地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