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的下午第一節沒課。
她便趁著這個時間去跟薑初看房子。
這個房子就在學校附近。
如果薑初一個人自己推著輪椅走回去的話。
那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但是現在白霜推著他走。
那就隻需要十分鐘左右。
“你考慮買個電動的輪椅嗎?”白霜覺得這種手動的真的很不方便還累人。
薑初:“暫時沒有考慮。”
要是買電動的,他還怎麼讓她幫忙推?
十分鐘後,他們來到小區內。
房子是在七層。
薑初打開門後,裡面的情景出乎白霜的預料。
可以看得出來,房東的審美很好,裝修風格簡約中透著精致。
雖然比不上她的小公寓那麼低調奢華。
但是隨處可見有創意的設計。
房子是兩室兩廳,南北通透。
主臥是薑初正在住。
次臥空蕩,沒人居住。
次臥的戶型也很不錯,空間大小也正合適。
是白霜想要的房子。
看完房子後,她覺得房東要價七百五一個月簡直是物超所值。
正當她決定以七百五的價格租下來時。
薑初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你等等,我跟房東砍砍價。”他推著輪椅往陽臺走。
對瞭,還有一個大陽臺,沒有封閉起來。
站在陽臺上可以吹到輕拂臉龐的風。
可以看到遠處的高樓、高架和江水。
白霜越看越覺得這個房子真的很合適。
就算薑初沒能砍價下來。
她以七百五的價格租下來也很值得。
幾分鐘後,薑初回來瞭。
他抱歉地說:“我沒能幫你砍價到六百,你看六百五可以嗎?”
從七百五到六百五,也砍價瞭一百塊呢。
白霜當然不會拒絕。
薑初掩飾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努力維持冷靜道:“好,房東晚上才有時間過來簽合同。
“你現在就可以把行李先搬過來瞭。”
白霜的行李就寄放在學校門衛那兒瞭。
她不打算來來回回。
等下課後一起再拿過來吧。
薑初下午沒課,他沒和白霜一起回學校。
他坐在陽臺上,這回才是真正打出一個電話。
他要請人來假裝這個房子的房東,跟白霜簽合同。
聯系好人後,他放下手機。
下一秒,竟是從輪椅上站瞭起來!
薑初一直坐在輪椅上,所以根本看不出他的個子有多高。
這會兒他一站起來,才驚覺他的腿居然這麼長。
懶蛋窩在沙發上看到這一幕,也是心中驚訝。
他還以為狗男人在這個世界是殘廢呢。
沒想到居然是裝出來的?
還真不愧是狗男人啊!
薑初邁開大長腿走到沙發邊。
長臂一撈就把懶蛋給抱起來。
“小懶蛋,以前聽人傢說,一個謊言需要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隱瞞。
“現在看來真是如此。
“可是如果我不騙她的話,她就沒有辦法如我所想的那般靠近我。”
薑初的話語裡彌漫著淡淡的憂愁和無奈。
他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非要說他和普通人有什麼差距。
那就是他擁有超出尋常人的智商。
他超凡的智力從小學的時候就有體現。
當時他不論參加什麼等級的奧數比賽,總能拿到金獎。
有一場大賽的負責人便帶他去測瞭智商。
經測試,他的智力的確超群。
接著,他便開始瞭跳級。
又以最小的年齡進瞭本校的少年班。
別看薑初是大二的學長。
但實際上薑初的年紀比千白霜小。
他才剛成年。
過於聰明的人,做什麼事情都上手很快,做得很好。
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也有可能會對很多事情迅速失去興趣。
就比如薑初玩遊戲。
他一開始玩《夢夜錄》的時候。
確實覺得挺好玩的,能從其中找出樂趣。
但隨著他的排行往上升。
當他幾乎成為這個遊戲裡無敵的存在時。
他也就覺得沒意思瞭。
他退遊瞭三個月。
直到那天早上,他看到瞭白霜。
薑初以前不相信一見鐘情的看法。
他認為那不過是見色起意,無法長久。
可是當他看見白霜的那一霎。
以前的想法直接被他判定為不成熟。
他對這個女孩的感情是那麼純粹的靈魂觸動。
才不是見色起意。
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知道瞭她的專業和年級。
他看到她在玩《夢夜錄》,也看到她刷怪爆出裝備的瞬間。
接著便是他和她之間展開的故事。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霜花飛雪。
但他假裝不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偽裝自己殘廢,利用這一點來讓她心軟、幫忙。
可他身體並無障礙。
他說房子是別人的,他隻是個租客。
可這個房子登記在他名下,是他的財產。
薑初抱著懶蛋,有些頭疼地把臉埋在他的身上。
這麼多的謊言。
不知道等以後千白霜知道瞭,會不會生他的氣?
“喵!”懶蛋掙紮不脫,隻能炸毛喊叫。
狗男人快把你的臉給挪開!
我純潔的毛毛不能被你沾染!
·
下課後,白霜拖著行李箱來到小區。
薑初為她開門。
“房東什麼時候到?”她把行李箱放到側臥,走出來問道。
“馬上。”
說曹操曹操到,房東來瞭。
房東是一個像彌勒佛的中年男人。
整個簽合同的過程都是笑呵呵的。
讓白霜覺得很輕松愉悅。
房東臨走前,跟白霜握瞭握手。
“希望你住得開心,要是有什麼問題你跟薑初說,讓他聯系我。”
“好的。”
房東走瞭,白霜轉身看向輪椅上的男生。
她露出一個有些俏皮的笑容,“要去超市嗎?”
“去超市?”薑初不解。
“你不是想讓我幫你做貓飯給懶蛋吃嗎?而且我們今晚也要吃飯。”
白霜這麼快就找好瞭房子,而且深得她心。
她想借此機會來表達一下對薑初的感謝。
“不用你請我吃飯瞭,省錢,我們就在傢裡吃。
“你出買菜錢,我來做,我洗碗。”
這不亞於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薑初差點沒忍住嘴角的笑意。
他抿瞭抿嘴唇,將那股隱秘的歡喜壓下去後,才抬頭看白霜道:“好,那我現在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