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縈頭一回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蘇卿與陸容淵也沒想到萬揚會這個時候回來,還湊巧地聽到瞭樓縈那番話。
萬揚在門口站瞭足足有三分鐘,這才走進來,眼都不帶看樓縈的,直接走向蘇卿與陸容淵。
“大嫂,老大,恭喜你們,又添倆兒子,這是我給孩子們封的紅包。”
萬揚掏出兩個紅包,蘇卿還真不好意思收。
“客氣瞭。”
平常的萬揚都是嬉皮笑臉的,乍然嚴肅起來,蘇卿還真不太習慣。
萬揚看瞭眼倆孩子,問:“名字取瞭嗎?”
“小名取瞭。”蘇卿說:“這叫三寶,這叫四寶。”
“這名好,好記。”萬揚又看向陸容淵:“老大,我還有點事,先回一趟萬傢。”
陸容淵點頭:“嗯。”
萬揚真就這麼走瞭,從頭到尾,壓根就沒看樓縈一眼,完全就當做瞭空氣。
白飛飛拿手碰瞭一下樓縈:“這次好像玩笑開大瞭,生氣瞭。”
樓縈嘴硬:“他生氣關我什麼事,姐,我跟飛飛先走瞭,你好生休息。”
樓縈與白飛飛走後,蘇卿問:“陸容淵,萬揚他不會有事吧?”
之前樓縈告白時,萬揚就跟開屏的孔雀似的,得意得很,知道是賭局後,一下子就蔫瞭。
“他倆之間的糾葛也不是一朝一夕瞭,隨他們去折騰。”陸容淵說:“卿卿,你睡一會兒。”
“好。”蘇卿元氣大傷,也真想好好睡一會兒。
天色暗瞭下來。
陸氏集團宣佈破產,商界又是一次大洗牌。
李逵華看過蘇卿之後,也立即回去瞭,李氏集團或多或少也遭受瞭損失,他得回去穩住大局。
陸傢破產這事,讓人噓唏不已,商界龍頭大佬,一朝隕落。
當然,這也有人暗中高興的。
蘇雪看到新聞後,那可是高興得快要瘋瞭。
陸傢倒臺,蘇卿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陸少夫人瞭,變成瞭一個窮光蛋。
蘇卿再也不能踩她一頭瞭,她現在可是被周雄飛認瞭回去,是正兒八經的周傢千金瞭。
蘇雪抱著女兒,高興道:“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蘇卿倒黴瞭,乖女兒,你真是媽咪的福星啊。”
周哲滑動著輪椅經過蘇雪的房間,聽到這些話,停瞭下來。
蘇雪瞥見門口的周哲,抱著女兒出去:“大哥,剛從外面回來啊,去醫院看蘇卿瞭?聽說蘇卿生瞭兩個兒子,她的兒子還真是討債鬼,一出生,陸傢就破產瞭,哪有我女兒有福氣啊。”
周哲看不慣蘇雪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冷聲提醒:“如果不是蘇卿幫忙,你現在還在牢裡面。”
提到坐牢的黑歷史,蘇雪臉色陰鬱瞭幾分:“如果不是蘇卿,我也不會坐牢,現在她落魄瞭,變得一無所有,我太高興瞭,大哥,你也應該高興才是啊,陸容淵倒下瞭,你才有機會啊。”
周哲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大哥的心思,整個周傢上下,誰不知道?你之前為瞭蘇卿,背部被刺瞭一刀,如此有情有義,那是蘇卿的福氣。”
蘇雪慫恿道:“大哥,我能出來,全都是你的幫忙,我很感激,也想報答你,隻要你不嫌棄蘇卿生瞭四個兒子,我有辦法幫你娶到蘇卿。”
蘇雪還真的希望周哲把蘇卿娶到手,隻要蘇卿進瞭周傢,她有的是機會找蘇卿算賬。
之前因為陸容淵,她隻能咽下心中怒氣,可現在就不一樣瞭,蘇卿的靠山倒下瞭。
周哲目光冷冷地瞄瞭蘇雪一眼:“你就應該在裡面再反省幾年。”
丟下這話,周哲滑動輪椅往自己房間去。
蘇雪沖周哲的背影,大聲道:“我就不信你不想娶蘇卿,像蘇卿這麼美的美人,可是很難得的。”
嘭的一聲。
房門關上,阻隔瞭蘇雪的聲音。
周哲坐在輪椅上,沉默瞭許久,這才緩緩地朝陽臺滑動著輪椅。
周哲滿腦子都是蘇卿的身影,蘇卿被他綁架時的從容不迫,舉手投足間的大氣,壽宴上驚艷四座的雙人舞。
蘇卿就像是個寶藏,總能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周哲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準確地說是一張報紙上的剪紙。
正是蘇卿在壽宴上一舞的照片。
本來是與陸容淵的合照,周哲隻剪下瞭蘇卿的照片。
周哲看著照片發呆,手無意識地捏著斷瞭的左腿。
蘇雪的聲音從隔壁陽臺傳來:“知道你的腿是被誰給砍斷的嗎?是陸容淵,是他找人替蘇卿討公道,這才報復在你身上。”
聞言,周哲眼裡全是驚訝之色:“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時我們並不知道蘇卿交的窮小子男朋友就是陸大少,蘇卿不識趣,知道我媽跟你爸的私情,你爸為瞭封口,讓人去教訓蘇卿,沒多久,你就被報復瞭,而這人,正是陸容淵。”
蘇雪說道:“大哥,陸容淵廢瞭你的腿,又搶瞭你喜歡的女人,你難道真的無動於衷?”
斷腿之仇,不共戴天。
周哲驟然握緊瞭斷腿,眸中恨火熊熊燃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陸、容、淵。”
周哲突然想起蘇卿每次在看到他斷腿時眼裡流露出的愧疚,原來,蘇卿早知道廢他腿的就是陸容淵。
話到即止。
蘇雪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她接下來就隻管等著看好戲瞭。
風,驟起。
雨,頃刻而至。
洲際大酒店。
樓縈洗瞭澡穿著浴袍正在修剪腳指甲,看著窗外的雨,感慨道:“天氣真是變幻莫測,剛還月明星稀,一會兒就下雨瞭。”
白飛飛泡茶喝:“你這次打算在帝京待多久?”
“我姐剛生瞭孩子,陸傢又遭逢變故,反正沒事,就在帝京多待些日子。”
樓縈還是很講義氣的。
白飛飛抿瞭一口茶:“萬揚那,你不打算解釋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都過去幾個月瞭,一句玩笑話而已,要是今天不提,我都忘瞭,他肯定也沒放在心上。”樓縈大大咧咧:“再說瞭,多大的人瞭,玩笑還開不起瞭?”
話音剛落,門鈴響瞭。
兩人對視一眼,這麼晚瞭,還有誰來?
樓縈使眼色:“飛飛,你去開門。”
白飛飛放下茶杯去開門,看到門口的人,愣瞭一下。
裡屋的樓縈見半天沒動靜,問:“飛飛,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