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將手機放在床頭，眸光看向車成俊：“怎麼回事？”
董長年死瞭，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因為，就在這之前，那人又發匿名郵件，讓她殺瞭董長年。
她還沒出手，董長年就死瞭。
董長年一死，陳傢滅門一案的線索就斷瞭。
“我今晚劫走瞭董長年，讓他嘗瞭點苦頭，我跟陸容淵走的時候，董長年確實活著。”車成俊說：“董長年的死，也在我意料之外。”
有人在他跟陸容淵離開之後殺瞭董長年，這就意味著，要麼董長年被跟蹤，要麼他跟陸容淵的行蹤被監視。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車成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說：“我給陸容淵打個電話。”
“我去醫院，董長年的死訊如果傳到我媽耳朵裡，我怕她受不住。”
董長年的死，註定讓今夜大部分人睡不著瞭。
在車成俊打電話告訴陸容淵之前，陸容淵已經接到消息瞭。
這個消息，不是別人告訴他的，而是冷鋒。
得知董長年死在西郊，而且時間還是在他跟車成俊離開後不久，陸容淵的神情也變得凝重瞭。
蘇卿睡意朦朧地坐在床上，嗓音帶著幾分嬌媚：“老公，三更半夜的，誰打電話找你啊。”
“車成俊，有點小事向我請教。”陸容淵掛斷電話，掀開被子上床：“卿卿，看你，眼睛都睜不開，睡吧。”
“嗯。”
蘇卿摟著陸容淵的腰躺下來繼續睡。
陸容淵睜著眼睛，腦海裡想一些事情，他也失眠瞭。
吳佩蓉得知董長年死訊時，整個人足足愣瞭好幾分鐘，就像石化瞭一樣，隨後緊繃著的那根弦，斷瞭。
吳佩蓉兩眼一黑，暈瞭過去。
這一刻，那是與她生活瞭二十多年，將她捧在手掌心寵著的丈夫，不是她的殺夫仇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
活著的時候，她可以痛恨，可人現在沒瞭，除瞭痛恨，被仇恨蒙蔽的情意也露出來瞭。
她的痛苦，悲劇，是董長年造成的。
她這二十多年的幸福，也是董長年給的。
她恨這個男人，也真真切切地愛過這個男人。
吳佩蓉的兩個兒子都趕來瞭醫院，白飛飛也在。
醫生在裡面對吳佩蓉進行治療，白飛飛三人在走廊裡，三人誰也沒有說話，心思各異。
白飛飛並不覺得大快人心，董長年突然死瞭，一點也沒達到她預想的效果。
吳佩蓉很快醒來，緊接著，病房內傳來悲痛的哭聲，吳佩蓉的兩個兒子都進去瞭，唯有白飛飛沒動。
而這時，她收到瞭一條信息。
“做得非常好。”
五個字，又是那人發來的？
那人誤以為是她殺瞭董長年？
白飛飛心頭一緊，立馬回消息過去：“我要陳傢滅門一案的真相。”
之後沒消息瞭。
白飛飛也沒費心思去追蹤IP地址，都是浪費時間。
這一夜，吳佩蓉的眼睛都哭腫瞭，嗓子也哭啞瞭。
翌日。
董長年被殺一案的兇手，至今沒有下落。
冷傢。
冷鋒在外忙瞭一夜，他一早回到傢裡，知道冷父在書房裡，他直接過去瞭。
冷父得知董長年死後，他一個人在書房裡坐瞭一夜。
“爸。”
冷鋒推開門進去，書房裡烏漆麻黑的，窗簾拉著，又沒有開燈。
冷鋒走到窗邊，正打算拉開窗簾，冷父突然驚恐地開口：“別拉開窗簾。”
冷父非常怕，他怕自己也被人給暗殺瞭。
他請瞭假，打算在傢裡待幾天，哪也不去。
他怕死。
冷鋒眉心一擰，還是拉開瞭窗簾，刺眼的光線照進來，冷父將臉別過去。
冷鋒看瞭眼窗外，對面是平地，草木青青，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爸，董長年死瞭。”
冷鋒盯著冷父：“下一個，我若沒猜錯，應該會輪到你。”
“小鋒，救救爸，爸不想死。”
冷父自然知道，下一個可能就是他瞭，所以害怕地窩在書房裡，門都不敢出。
“你知道殺害董長年的人是誰？”
冷鋒雙手撐著桌面，目光如炬地盯著冷父：“爸，不想整個冷傢沒落瞭，就實話實說，你跟董長年之間，到底有什麼勾結，陳傢一案，你有沒有參與。”
“我沒參與。”
冷父急道：“小鋒，你相信我，我是知道一點，可我真沒參與，我是知道那麼一點，可我不能說啊，這些年冷傢能平安無事，全靠爸這張嘴嚴，如果說瞭，冷傢就完瞭。”
冷鋒手掌撐著桌面，輕輕一躍，坐在桌子上：“爸，你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瞭，董長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
冷父支支吾吾，他有所顧忌。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做事太正直，太剛瞭，不懂得變通，通俗點說，不知道識時務。
冷鋒目光凌厲：“爸，是相信親兒子，還是相信你背後那人，你自己掂量。”
冷父謹慎地問：“小鋒，你去瞭現場，董長年怎麼死的？”
“腦門一枚金針，直接斃命。”冷鋒指瞭指腦門的位置，說：“兇手當時應該在離董長年有三十米左右。”
冷父嘀咕：“這麼遠都能打中，怎麼不去參加奧運會，為國爭光。”
冷鋒：“……”
這是關鍵？
“爸。”冷鋒敲瞭敲桌面：“把你所知道的，都說瞭吧，別逼兒子對你用酷刑。”
“混賬。”冷父沉著臉：“天底下哪有兒子動老子的，你不怕遭雷劈？”
冷鋒扯瞭扯嘴角：“我對您用酷刑，總比被人要瞭命好，你最看重冷傢榮耀，冷傢走到今天，並不容易。”
冷父非常清楚這點，他沉思著，在權衡利弊。
冷鋒也不打擾，雙手環胸地盯著冷父，等待著他開口。
有瞭董長年的前車之鑒，冷父這張嘴，必定能撬開。
冷父思量瞭許久，這才說：“小鋒，我原本以為，靠著那棵大樹，咱們冷傢能平步青雲，不再如履薄冰，這些年，董長年不就是因為那個人的提攜，這才升得這麼快。”
提到這一點，冷父還有點不平衡。
“當年陳傢滅門一案，我也是後來才想清楚緣由，這一切，都怪陳振興太死心眼瞭，他的固執害瞭陳傢一傢人，那人想要那東西，給瞭就是，陳振興偏偏不給，還想拿著那東西扳倒那人，這不是找死嗎？”
冷鋒問：“那人是誰？那人想要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