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阮老夫人精力有限,需要午睡。
穆綿綿就準備告辭。
坐上阮祺的車子,她虛脫一般地癱在座位上。
阮祺發動瞭車子,笑道:“應付我傢人,很累?”
穆綿綿稍稍坐直身體,說道:“沒有啦,就是有點緊張,生怕阮爺爺一個不高興,讓人把我轟出去,又要鬧得大傢不開心。”
聽到這話,阮祺輕笑一聲,“自尋煩惱。”
爺爺雖然古板瞭一點,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
斷然做不出當眾趕人的事情來。
更何況,傢裡還有奶奶在,他要是真趕人,奶奶也會阻攔。
“嗯,下次我還去。”穆綿綿說道。
阮祺看瞭她一眼,“去哪兒?我傢?”
“不是,去陪阮爺爺釣魚。”
阮祺:“……”
還要去陪爺爺釣魚?
她是不是玩得太嗨瞭?
“姑奶奶,你要是希望我得心臟病,你就去吧。”
穆綿綿聽到姑奶奶三個字,不禁笑出聲來。
“放心啦,就算我下次再去陪阮爺爺釣魚,我也不會那麼蠢瞭,生命第一。”
她可舍得這個美好的人世間。
因為有他在!
“下次你再那麼蠢,你看我理不理你?”
阮祺瞪她,穆綿綿撇撇嘴撒嬌。
“你嫌棄我蠢?”
“你不蠢嗎?”
“是是,我就是蠢,那你還要娶我嗎?小心將來咱們生下的孩子會遺傳瞭我的蠢哦。”
“嘖,綿綿,你恨嫁瞭?想得這麼長遠?”
“……”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阮祺將穆綿綿送到瞭學校。
遠遠的,穆綿綿似乎看到門口站著的一人有點眼熟。
她杏眸微瞇,臉色冷瞭下來。
是陸安修。
這個渣男,他來學校做什麼?
找薑嫵麼?
“我走瞭。”
穆綿綿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等一下。”
阮祺叫住她。
穆綿綿回頭狐疑地看著他,“還有事?”
阮祺挑眉,“你是不是忘瞭什麼事?”
穆綿綿一愣,見他盯著自己的紅唇,恍然大悟。
眼裡閃過笑意,她湊過去,在他菲薄的唇上親瞭親。
“再見,男朋友。”
阮祺輕笑,扣住她的後頸深吻瞭一下才放開瞭她。
“乖乖上學,離身邊的那些愣頭青遠一點知道麼?”
突然有些遺憾,自己比她大瞭六歲。
要是能和她同歲,和她同在一個學校,那該有多好!
“安啦,在我眼裡,那些愣頭青連你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穆綿綿心裡軟軟的,吹瞭一波彩虹屁,這才下瞭車。
等阮祺的車子離開,她臉上的笑意一斂,朝著學校門口走去。
此時,陸安修正在找人借電話,要給薑嫵打電話。
穆綿綿走過去,冷著臉道:“你來幹嘛?”
陸安修回頭,見是穆綿綿,頓時眼前一亮。
“穆小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讓阿嫵出來見我一面?”
穆綿綿冷冷一笑,“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陸先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你要做渣男,那就得想好被發現的後果。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阿嫵瞭,你根本配不上她。”
看來阿嫵已經準備和他劃清界線瞭。
這樣就好。
可萬不能被這個渣男的三言兩語給打動瞭。
“穆小姐,我真的隻想見阿嫵一面!”
陸安修眼裡滿是焦灼,跟在穆綿綿身後。
穆綿綿道:“見瞭又怎樣?我告訴你,阿嫵不可能原諒你,你趕緊走吧。”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見到阿嫵。”
陸安修一臉的堅定,手上還拿著旁人的手機。
旁人在催促他還手機。
陸安修連忙說瞭幾句軟話,隨後撥打薑嫵的電話。
電話響瞭兩聲接通瞭。
陸安修連忙叫瞭一聲,“阿嫵。”
薑嫵聽出是陸安修的聲音,默瞭默道:“有事?”
“阿嫵,我在你們學校外面,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陸安修說道。
“抱歉,我們已經分手瞭,我不想再見你。”
薑嫵說完直接掛瞭電話。
陸安修聽著電流裡的嘟嘟聲,眼裡閃過一絲苦澀。
他將手機還給旁人,沒有離開,而是定定地站在一旁,看著學校裡面。
學校裡面。
薑嫵上完一節課,正慢悠悠地準備回宿舍。
她看著手機屏幕,神情並不愉悅。
接到陸安修的電話,要說心裡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
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遺忘的。
她強壓下鼻腔的酸澀,裝得若無其事。
“阿嫵。”
穆綿綿正想去找薑嫵,剛巧遇上瞭。
“綿綿。”薑嫵薇薇一笑。
穆綿綿上下打量著她,一臉的心疼。
“才過瞭一天,你看你的臉又瘦瞭一圈,昨晚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聞言,薑嫵笑道:“不是啊,昨天江澤言給我點外賣瞭呢,我吃得不要太撐。”
“真的?”
還有這回事?
江澤言這個口是心非的主,倒是挺會見縫插針的嗎?
“真的。”薑嫵點頭。
穆綿綿嘻嘻一笑,戲謔道:“阿嫵,江澤言對你不一樣哦。”
薑嫵臉上的笑意淡瞭些。
“綿綿,以後我不想談戀愛瞭,太傷人瞭。”
她還能再相信愛情嗎?
連陸安修那樣好的男人都會腳踏兩條船,她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信男人。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樣?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哎呀,阿嫵,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陸安修是渣男,但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一樣的。”
穆綿綿勸瞭一句。
薑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穆綿綿知道她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禁嘆瞭口氣。
受過傷的女人,確實會有心理陰影。
她也就是作為旁觀者,還能勸幾句。
如果換做她,估計也會和薑嫵一樣的想法。
再不相信愛情瞭。
這時,天空突然下起瞭雨。
兩人把包放到瞭頭上遮雨。
“綿綿,下雨瞭,你快回宿舍吧。”薑嫵說道。
穆綿綿看著頭頂的雨,腦海裡閃過陸安修的身影。
她動瞭動唇,想告訴薑嫵,陸安修現在就在外面,也不知道走瞭沒有。
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阿嫵,你別想太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傷口總有一天會結痂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