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孩子沒有太被那事影響。
王翠翠她娘有些慶幸。
“我也是方才聽瞭人聊起來,才知道背後還有那麼一樁事。”王翠翠她娘說起來就有些恨恨的,“哪有這樣做人大伯娘的,這是要把人往死裡逼!”
她想想當時的情況,都有些心有餘悸。
符氏就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引著眾人往林子裡去。
還能是幹什麼?
分明是為瞭讓莊雲黛身敗名裂啊!
好在莊雲黛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
王翠翠她娘想到這,又稍稍松瞭口氣,拉著莊雲黛的手,有些心酸:“好孩子,雖說你沒事,但……終歸你是受委屈瞭。”她又看向莊雲期,“還有咱們期哥兒,也受委屈瞭。”
莊雲黛反過來安慰瞭王翠翠她娘一番。
王翠翠她娘把手裡拎著的包袱遞給莊雲黛,笑道:“我針線活還行,給你們姐弟三個一人做瞭雙鞋,你們看看,合不合腳,不合腳,我再拿回去改一改。”
說到這,王翠翠她娘還有點不大好意思:“原本是要讓迎銀過來的,不過我想瞭想,先前剛發生瞭那事,這會兒迎銀過來,再讓旁人說什麼閑話也不好。他一個大男人倒是不怕,但你一個小姑娘傢,傢裡頭又沒個大人撐腰,平白受這些委屈多冤……我正好也想過來看看你們,就自個兒過來瞭,你們別嫌嬸子大晚上過來。”
莊雲黛心裡很是感動。
誠然她穿過來後,這具身體的親人都有些極品,不靠譜,麻煩事也多,但與此同時,大概是老天爺為瞭彌補她,讓她有瞭許許多多旁人的善意。
“嬸子,你這麼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瞭。”莊雲黛嘆瞭口氣。
王翠翠她娘抿唇笑道:“哪裡就用得著你謝。來,帶著期哥兒跟彤彤都試試,若是有不合腳的地方,我今晚再拿回去改一改。”
莊雲黛也沒再扭捏,帶著弟弟妹妹試瞭試王翠翠她娘給做的新鞋。
非常合腳,鞋底一看就是用瞭心的,厚實的很,很是耐穿的樣子。
“好好穿的鞋子!”莊雲彤驚呼。
王翠翠她娘趕忙道:“試試跟不跟腳?”
莊雲黛便同莊雲彤在地上蹦瞭蹦。
鞋子在腳上牢牢的。
莊雲期時刻牢記自己要穩重,沒好意思在那蹦跳,但他也是在原地走瞭一圈又一圈。
莊雲黛真誠又熱情的誇瞭起來:“嬸子,你這真是謙虛瞭。你這手藝哪裡是還行,分明是太好瞭,我就感覺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舒服,嬸子,你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吧?手也太巧瞭呀!謝謝嬸子!”
“謝謝嬸子!”兩個小奶團也一道叫瞭起來。
哄得王翠翠她娘笑得合不攏嘴。
待送王翠翠她娘離開的時候,王翠翠她娘又悄悄的拉住莊雲黛:“我聽說先前符氏一直暈著不醒,所以改到瞭明兒開祠堂,把她逐出族譜……到時候你去看看不?”
莊雲黛笑瞇瞇的:“去看呀。”
王翠翠她娘恨恨道:“我到時候也去!這個毒婦,真真是太歹毒瞭!”
莊雲黛頓瞭頓,還是沒跟王翠翠她娘說,她覺得,明兒哪怕是開瞭祠堂,符氏也未必會真的被逐出族譜。
不過這話,這會兒說出來顯然會有些掃興,再說瞭,也是不一定的事。
莊雲黛便沒有說出口,隻是跟王翠翠她娘約瞭明兒一起去莊傢祠堂那兒看熱鬧。
翌日,是個艷陽天。
這按理說已經入瞭秋,天氣應該逐漸涼爽起來才是。但今兒這日頭,卻像是炎炎酷暑,曬得人皮膚都有些微微的發疼。
莊雲黛早上趁著太陽還沒起來的時候,去溪邊長著荷花的地方,挑瞭那些生得大的荷葉,摘瞭幾片下來。
除瞭她們姐弟三人一人一片荷葉,她還給王翠翠跟王翠翠她娘,另外還有隔壁的春柳嫂子,都準備瞭一片。
春柳嫂子原先還有些不以為意:“沒事,地裡頭的陽光要比這烈多瞭。”
莊雲黛一本正經道:“嫂子,你知道嗎?這陽光啊,是個好東西,但也不是個好東西。咱們女人這皮膚衰老,都是陽光裡的一種東西曬的……在地裡幹活是沒辦法,不過平時嘛,能找個東西遮一遮,還是遮一遮的好,這樣也能讓咱們老得慢。”
若是旁人說這話,春柳估摸著會嗤之以鼻。
但這話從莊雲黛口裡說出來,就是特別讓人信服。
王翠翠她娘也連連點頭,覺得莊雲黛說得有理:“……怪不得我看人傢縣裡頭那些富戶太太小姐們,一個個看著年紀都不大,老得也慢——怪不得呢,人傢天天養尊處優在傢裡什麼都不用幹,出行都有馬車什麼的,曬太陽本來就少。咱們村裡頭的女人,但凡要下地操持的,就老得特別快。原是這樣!”
她高高興興的從莊雲黛手裡接過瞭兩片荷葉,順手分給女兒王翠翠一片:“翠翠,來,好好遮著,這秋老虎啊,最是熬人,別中暑瞭。”
王翠翠脆生生的應瞭一聲。
春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得,我也打著吧。不然跟你們這群打著荷葉的人走在一塊,倒顯得我這個不打荷葉的,是個異類瞭。”
大傢都笑瞭起來。
一行人舉著荷葉遮陽,歡聲笑語的往莊傢祠堂去瞭。
莊傢祠堂其實不在向陽村,在向陽村外偏北一些的地方,真要算起來,應是隆西溝的地界。
畢竟,向陽村那邊的莊傢,雖說人不少,但也隻能算是莊氏族裡的一支。
隆西溝這邊,住著莊氏族裡的主支。
像是莊裡正,就出身於主支。
開祠堂這事,不是件小事,一大清早,哪怕不是莊傢人,看熱鬧的也把那祠堂外頭的院子給圍瞭個水泄不通。
不僅是向陽村,就連隆西溝的人也都知道瞭。
向陽村的那個莊老童生傢裡,出瞭個毒婦,今兒要開祠堂,把這毒婦給逐出族譜呢!
大傢都在等著看熱鬧!
莊老童生這一路過來的時候,看著那黑壓壓的看熱鬧的人群,想想大兒子先前說的那個法子,多多少少,又有瞭一點點後悔的心思。
萬一不成功,豈不是更貽笑大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