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侯府正廳內,淮陽侯的傢眷們都齊聚一堂,焦急不已。
“安北侯這莽夫!回頭一定要讓侯爺參他一本!”
“還有世子夫人也是,不就是世子爺接瞭個外室回來嗎?看看她那小心眼,肯定是跟娘傢告狀瞭!”
“就是!她嫁進咱們侯府十年,也就才生瞭兩個女兒,咱們侯府都沒說她什麼,已經夠厚道瞭,她倒好,連個孩子都容不下!”
淮陽侯府雖說嫡系隻有淮陽侯世子白方臻一人,但架不住淮陽侯的小妾庶子多,這會兒正廳裡一坐,也坐滿瞭大半個正廳,堪稱是傢宅興旺。
淮陽侯夫人每每看到那些庶子們兒女雙全她就心梗,她覺得也不能怪她自己想要孫子。
看看旁人,再看看她的臻兒!
膝下那叫一個單薄,就隻有一個呆滯木訥的白虞音,還有一個她都沒見過一次,據說是體弱多病的白虞琴!
眼下好瞭,她的臻兒總算是有瞭後,雖說是外室生的,這出身多少有些不大光彩,但這也沒什麼,隻要把外室抬進來,給個名分不就成瞭嗎?
因此,淮陽侯夫人對趙靜萱,是越發不滿起來。
你生不出兒子來也就罷瞭!難不成還不讓旁人生?!
分明是她理虧的事,她也好意思叫娘傢來鬧事!
等回頭,一定要讓臻兒好好管教管教她!
正想著,隻聽得前院傳來不少驚叫聲,正廳裡淮陽侯的傢眷們心都提瞭起來。
而在此時,一側的連廊裡,趙靜萱扶著景嬤嬤的手,慢慢的過來瞭。
其後跟著臉色不大好看的白方臻,還有一臉小意溫柔的秉秋。
王秉秋手裡牽著白耀宗,三人一道走著,看著才像是一傢人。
“耀兒,到祖母這裡來。”淮陽侯夫人一見到白耀宗就高興的好,伸手招呼道。
王秉秋自然是知道討好侯夫人的重要性,她輕輕的推瞭推兒子,白耀宗便朝著淮陽侯夫人奔瞭過去。
淮陽侯夫人一把抱著她心心念念的大孫子,臉上的褶子都笑得更深瞭。
趙靜萱隻靜靜的看瞭一眼,便沒有再管淮陽侯夫人。
她眼神落到淮陽侯夫人身邊站著的白虞音身上。
旁的人,哪怕是庶子庶媳,也俱都坐著。
但她的音音,就像個小丫鬟那樣,垂手站在淮陽侯夫人身側,看得趙靜萱心如刀割。
對於負心的丈夫,她已經死瞭心。但她的孩子,她每每看到,卻還是難受得緊:“音音,來娘這。”
她伸手,虛弱的招呼著白虞音。
白虞音卻先是縮瞭縮身子,下意識的看瞭一眼淮陽侯夫人,並沒有動。
趙靜萱難受極瞭。
她的孩子,怎地成瞭這樣的性子?
正難受著,前院那驚叫聲不止的拱門那,一全身披甲的武將大步穿門而入,正是安北侯。
“靜萱!靜萱!”
安北侯大聲叫著。
安北侯大步走得極快,他身後,淮陽侯一路小跑都有些追不上:“趙萬夫,你,你瘋瞭你……你等等!”
趙靜萱聽到她爹的聲音,眼睛頓時就控制不住的湧出瞭淚。
“爹……”趙靜萱哽咽道。
安北侯也看到瞭趙靜萱,幾乎是立時飛奔過來。
他扶住趙靜萱的胳膊,心痛得比戰場上胸口那挨瞭一箭還要更痛:“閨女!你離傢不過一日多,怎地憔悴瞭這麼多?!”
他說著,就忍不住要去拔腰間的刀,“老子砍死那狗日的!”
“師父!”莊世農趕忙按住安北侯。
眼下他們已經拆瞭淮陽侯府的大門,接下來的事,其實就是談判瞭。
談判過程中,能不見血,還是別見血的好。
安北侯氣得眼裡都充血瞭,指著隨後趕到的淮陽侯白嶽磊就破口大罵:“一傢子混賬玩意,別人傢千嬌萬寵的女兒,嫁到你們傢,你們就這樣對待?!”
白嶽磊小跑得直喘氣,他一邊喘著氣,一邊道:“趙萬夫,差,差不多,就行瞭!大門也給你們拆瞭,你這氣也該出得差不多瞭吧?!有什麼話,就,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
“還好好談!?”安北侯眼一掃,就看到有一個嬌柔女子正害怕得往白方臻身後躲。
這定然就是白方臻的外室瞭!
鐵板釘釘,還有什麼好談的?!
“白方臻!”安北侯大吼,“你當初娶我傢靜萱時,是怎麼答應老子的?!”
白方臻哆嗦瞭下,他這些年,一直在邊疆跟著掙軍功,安北侯算是他的直屬上峰,再加上還有一層嶽丈的身份,他焉能不怕安北侯?
況且這事,他雖說覺得他也沒錯,但總歸是有那麼一分心虛在裡面的。
“嶽父……”
“別喊老子!”安北侯氣得眼都充血瞭,“老子沒有你這樣的混賬女婿!”
整個正廳是半點旁的動靜都沒有,隻見安北侯憤怒的抽刀,直接一刀劈開瞭一把椅子!
正廳裡的傢眷們,嚇得俱是說不出話來。
女眷們花容失色,淮陽侯夫人懷裡的白耀宗更是嚇得哭瞭起來。
淮陽侯夫人心疼得很,她怒道:“安北侯,發瘋發的差不多瞭吧?!臻兒帶瞭個外室回來,是我們理虧,但孩子都已經生瞭,怎麼你還能把孩子塞回去嗎?!更何況,真要論起來,若非你女兒生不出兒子,又不讓納妾,臻兒又何至於要拼著損瞭自己的名譽,也要去置辦個外室?”
趙靜萱聽得這話,隻是平平靜靜的看瞭一眼白方臻。
白方臻不知怎地,被趙靜萱這一眼看得,除開心虛帶來的惱羞之外,更是竟然有瞭那麼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窒。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他要失去一般。
安北侯聽得這話,是怒得頭發都快豎起來瞭!
他咬牙冷笑:“你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就可以在這寡廉鮮恥的胡說八道!”
淮陽侯夫人自是知道,安北侯是絕對不會對女人動手的。
是以,她才敢這般說。
這會兒,她見安北侯氣成那樣,也沒有對她動手,心裡更是有瞭譜。她摸著懷中孫子的頭發,高聲道:“安北侯,你就說吧,這次你來,鬧成這樣,你究竟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