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有人拖瞭王秉秋進來。
為瞭不讓王秉秋大喊大鬧,府裡的傢丁還特特給王秉秋嘴裡塞瞭塊麻佈,雙手反剪著捆著,捆的是結結實實。
王秉秋看到瞭白方臻,那有些狼狽的臉上頓時迸出瞭希望的神采。
她“唔唔唔”的掙紮著,向白方臻求救。
白方臻看得心裡也難受,到底是曾經喜歡過的女子,又給他生瞭個兒子。
白方臻轉過頭去,不再看王秉秋。
王秉秋一怔,繼而明白瞭什麼,眼裡閃過一抹絕望,癱軟在地。
淮陽侯嫌王秉秋晦氣,懶得再看王秉秋一眼。
隻有些急促的吩咐傢丁:“去,把她塞馬車上,在外頭轉一圈再拉進府裡。記住,你們是從莊子上把人給接回來的!”
傢丁應瞭一聲,拖死魚一樣,把王秉秋給拖走瞭。
淮陽侯心亂如麻,在屋子裡踱瞭半天,算著差不多瞭,這才去瞭花廳,陪著來傳旨的大太監喝茶聊天。
又過瞭一會兒,傢丁滿頭是汗的進來:“侯爺,那女人帶回來瞭。”
淮陽侯立聲道:“把那女人帶進來!”
待到傢丁把王秉秋拖進花廳之後,淮陽侯看著癱軟在地,滿臉絕望的王秉秋,冷哼一聲:“你處心積慮謀害世子夫人,我們傢是留不得你這種居心叵測之人瞭!”
他大喝一聲:“來人,上毒酒!”
大太監“哎呦”一聲,似笑非笑的同淮陽侯道:“侯爺,這麼有魄力,這是要毒死這個女人嗎?”
淮陽侯義正言辭道:“公公,此女敗壞瞭我白傢門風,更是惹得我兒與安北侯愛女勞燕分飛,我白傢容不下這等歹毒的女人,她死不足惜!”
大太監“嘖”瞭一聲,甩瞭下手裡的拂塵:“侯爺的意思,咱傢也明白。隻是,太後娘娘要侯爺給的交代,可不是這個啊。”
淮陽侯頓時迷糊瞭,又趕忙給大太監塞瞭一張銀票,賠笑道:“還請公公提點一二,太後娘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到底是國孝期間,雖說這女人確實死不足惜,但咱們太後娘娘的心,卻是一等一的善,是不想殺生,免得不吉利。”大太監似笑非笑,“咱傢雖說也不好揣測上意,不過咱傢覺得,這女人這般歹毒,死罪難免,活罪難逃——這也算是給太後娘娘一個交代瞭。”
淮陽侯福至心靈,立即道:“是瞭是瞭,太後娘娘心地慈悲,自然是見不得殺生的。”他一揮手,“去,把這賤婢,拖出去打上她——”
淮陽侯小心翼翼窺瞭下大太監的神色,見他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也隻好咬瞭咬牙,怒道:“打上她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冰天雪地的,就是強健的男子挨上這五十板子,都未必挺得過去。王秉秋生得弱柳扶風,五十板子下去,那是要活活把人打死啊!
但偏偏大太監對此並沒有什麼異議,淮陽侯也就模模糊糊的摸到瞭陸太後的意思——陸太後,這是不想背上什麼賜死別傢女眷的名聲,又要讓這王秉秋,付出足夠慘烈的代價!
五十大板,定然不會當場死亡,血肉模糊的掙紮幾天,慢慢痛苦而死,可比一杯毒酒要來得痛苦多瞭!
王秉秋自是也明白,她又劇烈的掙紮起來,不停的“唔唔唔”著,眼裡滿是淚。
但無人理會她。
大太監更是甩瞭下拂塵:“走吧,咱傢去院裡‘觀禮’去。”
淮陽侯忙不迭的應著,讓人擺好瞭長凳,把王秉秋捆在長凳上,結結實實的,打瞭五十大板。
因著宮裡來的大太監還在看著,傢丁也不敢留手,板板是都打到瞭實處,王秉秋嘴裡塞著抹佈,慘叫是一聲不漏的全堵在瞭嗓子眼。
打到十四板子的時候,王秉秋的後背就已經血肉模糊瞭,她本人更是暈瞭過去。
淮陽侯悄悄的看瞭大太監一眼。
大太監在那微微蹙眉,淮陽侯立刻一個激靈,大聲道:“拿涼水潑醒!”
一盆涼水兜頭而下,王秉秋又被迫醒瞭過來,她疼得慘無人色,叫都叫不出來瞭。
這樣反復幾次,五十大板打完,王秉秋幾乎沒瞭個人形,隻有進的氣,沒什麼出的氣瞭。
大太監這才目帶滿意的站瞭起來:“行瞭,太後娘娘心慈,還令咱傢帶瞭些宮裡的金瘡藥,一會兒你使人給這外室女敷上,好好養著——咱傢也要回宮跟太後娘娘復命去瞭。”
淮陽侯賠著笑送瞭大太監出府。
傢丁有些為難的問淮陽侯:“她還有氣,侯爺,這……”
淮陽侯滿臉戾氣,一揮手:“還愣著幹什麼,方才沒聽見嗎?太後娘娘是要這個賤婢活著!”
有時候,活著,可比死,更痛苦多瞭!
王秉秋受瞭罰的事,很快就傳到瞭安北侯府裡。
莊雲黛正在安北侯府陪著趙靜萱說話。
聽得這消息,安北侯府的丫鬟們都頗有些出瞭一口惡氣的感覺。
“惡有惡報!”就連章嬤嬤,都忍不住雙手合十,“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瞭!”
趙靜萱卻安靜的笑瞭笑,臉上沒太大波動。
她看得極為透徹:“王秉秋縱然可惡,但這事的罪魁禍首,還是白方臻。”
莊雲黛輕聲道:“靜萱姑姑,白方臻也已經被褫奪瞭世子封號,再加上他走的是武官的路子,往後這晉升之路,基本算是斷瞭。”
趙靜萱笑意直達眼底:“可不是麼?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還有先前太後娘娘的懿旨,”莊雲黛微微笑道,“我看著,音音跟琴琴往後就是安北侯府的孩子瞭。”
說起這個,趙靜萱忍不住笑容又燦爛瞭幾分。
她倚在靠背上,像一個尋常的母親那樣,同莊雲黛絮叨著:“……等那事定下來,我就問音音跟琴琴,看看她們誰願意跟著外公習武。再看看她們喜歡什麼,把師傅都給請到傢裡來……”
莊雲黛安靜的含笑聽著,不時的加幾句自己的意見。
兩人相處得和諧極瞭。
又一會兒,丫鬟來稟報:“陸小國公來拜見侯爺,侯爺不在府裡。小姐,應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