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臻被莊雲黛罵得狗血淋頭,臉色是青瞭又紫,紫瞭又青,卻是無力辯駁。
淮陽侯夫人更是被罵得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趙靜萱在一旁輕聲細語的加瞭一句:“暈,盡管暈,段太醫就在此處。侯夫人若是不怕一把年紀再被段太醫診出裝暈來,就隻管暈。”
淮陽侯夫人這下子是真的要被氣暈瞭!
她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趙靜萱抱起瞭白虞琴,此時真相大白,她的琴琴臉上的傷也得到瞭處理,她是一刻都不想在淮陽侯府再待下去瞭。
白方臻臉色灰敗,去攔趙靜萱:“靜萱,這次是我不好——琴琴,爹讓你四哥哥跟你道歉,你原諒他好不好?”
白虞琴咬瞭咬下唇,抱住瞭她娘的脖子,沒有再看白方臻一眼。
她記得清楚,當時她一人在這淮陽侯府中,能倚靠的親人隻有她爹爹。
但她爹爹,對她的辯解卻是聽都不聽,便責令她向白耀宗道歉。她那時候就知道瞭,這個爹爹,確實已經不是先前的爹爹瞭。
趙靜萱冷笑一聲。
淮陽侯府這幾人的道歉?
她稀罕?
她反正是不會原諒他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趙靜萱也沒有再看白方臻一眼,隻冷聲道:“讓開!”
白方臻自是不肯,還想再糾纏。
趙靜萱聲音拔高:“讓開!”
白方臻有些狼狽:“靜萱——”
一道聲音自院子裡響起:“趙師妹,可需要幫忙?”
是莊世農,他一直帶著侍衛守在院子裡。
趙靜萱聽得莊世農的聲音,隻覺得百感交集:“莊師兄!”
莊雲黛大聲道:“爹,你快來,這些人不想讓我們走!”
莊世農幾乎是立時進瞭屋子,他腰間佩著刀,步履沉穩,眼神如鷹:“我倒要看看誰敢攔你們!”
他的手放在刀柄上,顯然,隨時打算拔刀出鞘瞭。
白方臻狼狽的很:“莊兄,我隻是想跟靜萱多說幾句——”
莊世農冷聲道:“你當時接琴琴回去的時候是怎麼保證的?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你也有臉當爹!”
白方臻滿臉灰敗,半句都解釋不瞭。
莊世農沒再理他,隻是轉過頭來,對趙靜萱關切道:“趙師妹,咱們回去?”
趙靜萱不知怎地,一瞬間很想落淚。
她咬瞭咬下唇,輕輕點頭,抱著白虞琴走到瞭前頭。
莊世農手放在刀鞘上,一副淮陽侯府若是敢攔,他就敢拔刀砍人的架勢。
莊世農臉上刀疤縱橫,這會兒又是一腔怒火,眼神如鷹隼,看著竟是可怕極瞭。
淮陽侯府的人,哪裡還敢攔趙靜萱?!
莊世農一路護送,把趙靜萱跟白虞琴送回瞭安北侯府。
恰好安北侯回來,見著女兒淚眼婆娑的模樣,又見著寶貝外孫女半邊臉高腫,一看就是被人打瞭的樣子,他怒火滔天,拔刀就要騎馬直接去淮陽侯府砍瞭白方臻!
陸霽青適時出現,攔住瞭安北侯,隻一句話,便讓安北侯怒火稍止,提著刀跟著陸霽青進瞭書房。
陸霽青說的是——“侯爺,時機差不多瞭,也是時候瞭。”
待安北侯跟陸霽青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安北侯神色平靜,眼裡卻蘊著怒火。
他同趙靜萱冷笑一聲:“靜萱,你放心,老子一定要讓淮陽侯府付出代價!”
翌日,安北侯聯合諸多武將,齊名上書,狀告淮陽侯府,貪污軍餉,結黨營私!
這可是抄傢的大罪!
陸霽青也站瞭出來,把他自打回京後,就一直在搜集的證據呈瞭上去。
證據確鑿,朝中四位顧命大臣都震驚無比,高坐珠簾後的陸太後更是怒不可遏,甚至還未經過大理寺的審理,便叱罵淮陽侯乃是大殷螽蠡!
癱軟如泥的淮陽侯被當場拖下去,關入天牢。
大理寺雷厲風行,帶著人把整個淮陽侯府給抄瞭傢!
淮陽侯夫人是萬萬沒想到,安北侯是真的想置他們傢於死地!
她看著追著那些抄傢官兵哭著喊著說自己不是淮陽侯府人的白耀宗,隻覺得整個人都站不穩瞭。
白耀宗哇哇大哭:“我娘臨死前跟我說瞭!說我不是爹的兒子!說我爹就是個綠頭王八!我不是白傢人,我不是!放我出去!”
這下子淮陽侯夫人是再沒受得住,雙眼一翻,暈瞭過去。
白方臻這會兒哪裡還有什麼精氣神去追究這個?
整個白傢都要沒瞭!
白方臻絕望的癱軟在地。
朝中審查的很快,還未到過年,淮陽侯府一案便因為證據確鑿,迅速結瞭案。
淮陽侯因著結黨營私,貪污軍餉,陷害忠良,被判瞭年後問斬。
而淮陽侯府的一幹人,女眷則是被罰入教坊司,男丁統統被流放至北境苦寒之地,年後上路。
得知這消息的那日,趙靜萱心裡很平靜。
她已經跟太後娘娘請瞭懿旨,等年後,便給兩個孩子改姓趙。
淮陽侯府罪大惡極,趙靜萱若非是已經和離歸傢,怕是也要受到波及。
兩個孩子改姓,也免得背負著罪人之後的名聲生活。
安北侯軍功滔天,現在皇帝還小,仰仗安北侯的地方多瞭去,陸太後及朝中大臣都很願意給安北侯這個面子。
這事便算是塵埃落定瞭。
陸霽青在祠堂,給他娘上瞭一炷香。
當年,永國公府闔府被流放,淮陽侯府也是暗中推波助瀾的勢力之一。
可笑,淮陽侯竟然以為他做的很隱蔽,旁人都不知情?
陸霽青看著他娘的牌位,還有他娘牌位下頭,那兩個小小的靈牌。
那是他的一雙妹妹。
“還有些人,娘,妹妹,你們再等些時候。”
陸霽青心中默念。
他站在那兒,許久不曾離開,猶如一尊雕像。
直到丫鬟小心翼翼的帶瞭太夫人的傳話,說太夫人請國公爺過去,有話要跟國公爺說。
陸霽青這才轉瞭身,離開瞭這擺滿瞭牌位的祠堂,往太夫人的住處行去。
太夫人住的院子,似乎永遠都縈繞著一股佛香的味道。
隻不過,這花廳裡,並非隻有永國公太夫人一人在。
陸霽青的庶弟庶妹們也都在。
見著陸霽青過來,他們起瞭身,跟陸霽青行禮:“大哥。”